杜老二被抓,沈辉和袁唯依面临的局面更为严峻。他们又在栅栏外停留了一会儿,看杜老二被押解进了一个独立出来的土坯房里,才动身离去。
沈辉忧心忡忡,嘴里念叨:“没有风系的法宝,我怎么战胜高石?”
袁唯依解释道:“就算他带来的是风系法宝,那也不是你修炼出来的法宝,很难和你产生共鸣。杜老二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还非要去冒这个险呢?”
袁唯依越想越气,觉得杜老二鲁莽的举动让营救众人的希望更加渺茫。她拿沈辉当出气筒,斥责他道:“杜老二真是个傻子!你也是,不知道劝劝他,比他还傻!”
她气冲冲地拽着沈辉往前走,沈辉一路紧跟、低头不语。
他心里明白:杜老二知道他们打不过高石,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件法宝上。可这话他不打算和袁唯依提,现在说只会让她更加绝望……
走到主干道上,打两人对面来了一队巡逻的士兵。她认出领头骑马的人,赶忙指给沈辉看:“瞧,那个马鞍上挂着长弓的,就是高石手下的三兵长,名叫张大鹏。他身手不凡,会使用风系魔法。”
沈辉听了立马露出微笑,这可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风魔法好哇,我对风魔法免疫!”
“还有这样的事?”
见袁唯依还不知道,沈辉便把他在月园村的经历告诉了她。袁唯依听完也跟着高兴起来,好奇地拽过他的右手在上面捏来捏去,“你到底是什么人呐……”
沈辉抽出手来耸耸肩,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除开早上的那顿干粮,还什么都没吃呢。
他摸着肚子问袁唯依:“今天晚上吃什么?咱们住哪儿?”
袁唯依一边叹气,一边往前走,嘟囔着嘴巴说道:“还是吃干粮呗,咱们的干粮还够吃两天呢!”
沈辉还在等她说去哪儿住,却什么也没等来。
袁唯依不说话,溜达了一会儿走到一处民宅墙角,坐在地上。她赶路赶了一天,身上脏兮兮的,此时已完全没有了天命庄大小姐的样子。
沈辉走过去紧挨她坐下,和她一起抬头望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这世界虽然嘈杂喧闹,可此时此刻,屋檐下的一隅却宁静美好。
夜幕渐渐降临,家家点亮灯笼,朦胧的火光在地上映出沈辉和袁唯依朦胧的影子。他们依偎在一起,共度这段不会被遗忘的时光。
袁唯依拿出行囊里的烤饼,塞进沈辉的嘴里,那烤饼硬的像石头一样。沈辉叼着整张饼的一小部分,伸出手来把嘴巴外面的撕拽下来。他一直重复这样的动作,嚼得腮帮子又酸又痛,终于把整张饼都塞进了肚子里。
袁唯依把脑袋枕在沈辉肩膀上,笑着说:“你失忆以前,肯定天天吃不饱饭!”
路上的人流渐渐稀少,秋夜的温度越来越低。沈辉将袁唯依搂在怀里,两人就用这样的方式相互取暖,不知不觉都昏睡了过去。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年从街道上路过,瞅见坐在地上的沈辉和袁唯依,赶忙向他们招手:“袁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两人睁开双眼,借着灯笼微弱的光芒,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格斯!
格斯热情地带他们前往旅店,领二人走进自己的客房。
沈辉进了房间赶忙去找水喝,拿着水壶便往嗓子里灌,咕咚、咕咚往喝了能有半壶。
格斯解下华丽的演出服,从里面掏出一包切好的熟肉片放在桌上。他见沈辉和袁唯依都在狂咽口水,于是笑着说道:“你们要是不嫌弃剩菜剩饭就快吃吧,这是今天客人赏我的!”
袁唯依赶忙吞下口水对他道谢:“谢谢!”
她喜上眉梢,立刻坐在桌子旁边用手抓起一片塞进了嘴里。沈辉也赶忙坐了过来,往嘴里连塞了好几片。
“袁姑娘,你们两个是进城来干什么的?这里的旅馆很便宜的,难道你们一点儿盘缠也没有?”
袁唯依见他这样热情,不好意思骗他,可又实在不能告知实情,只好面露难色对他说道:“格斯,我们要做什么不方便讲出来,你就别问了。”
格斯咧嘴一笑,点了点头,“呵呵,这年头儿,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袁唯依有些不好意思,她见格斯面色红润,又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便问他晚上去做了什么。格斯回答说,今天跟随拉拉内的商队进入土沙镇,被拉拉内雇去在他的宴会上表演了。
沈辉嘴里塞满了肉片,模糊不清地问他:“拉拉内在土沙镇里有不少朋友吗?”
格斯瞪大了眼睛,煞有介事的说道:“那是当然,今天宴会上最尊贵的客人,就是土沙镇部队里的中将——高石!”
沈辉听到这个名字,快速咀嚼的动作立马僵住了。袁唯依怕格斯注意到沈辉的异样,赶忙称赞他道:“你这么会弹琴唱歌,一定能挣不少钱吧?”
格斯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也没有多少。赚多赚少,都一样是诸神赐予的。”
沈辉突然被噎住,猛地咳嗽起来。袁唯依赶忙给他递上了一杯水,在他后背轻轻的拍打。她面露愠色,知道这家伙又是因为听到“诸神”这样的字眼才乱了心绪。
沈辉缓过来以后摆了摆手,“没事……我今晚吃太多了……”
他说的也是实话,晚上硬塞进肚子里的那块儿饼,此时被水泡发,涨的他十分难受。
格斯见两人都不再吃了,便把肉片重新包裹起来放好,又和袁唯依闲聊。袁唯依故意扯到拉拉内的宴会上,可惜格斯只顾描绘宴会的热闹场景,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情报。
夜幕渐深,他笑着对袁唯依说道:“你今晚就睡在我的单人床上吧。”
袁唯依听了这话有些害羞,沈辉赶忙插嘴问道:“小伙子,那你睡哪儿?”
格斯咧嘴大笑,“当然是睡在地上咯。”
格斯说着,从自己的行囊里取出一块儿毯子铺在地上,那毯子倒挺宽大,足够容纳下两个人。他铺好毯子,抬头望着沈辉冲他眨眼问道:“你呢,你睡哪儿?”
沈辉被他问乐了,“那自然是和你一样了!”
三人分头睡下,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格斯吩咐小二为袁唯依预备好了洗澡水,又给她买来新衣裳。她沐浴更衣,宛若出水芙蓉,又变回了大小姐的样子。沈辉则跟着格斯去了镇上的浴堂,洗了个干干净净。
三人约定好中午小聚,沈辉和袁唯依便与他告别,往栅栏处去了。他们用了一上午时间,了解到城内有两处兵营,一处紧挨关押祭品的帐篷,一处则位于城南。昨日见过的张大鹏,便隶属于城南大营。高石则一般在城北大营、还有城东衙门里活动。
到了晌午,两人按照约定去找格斯,沿街走了一段儿,没见到格斯倒是先听到了他的歌声,又是那首赞颂诸神的曲子。沈辉和袁唯依相视一笑,都觉得格斯已是他们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