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城刑警二中队。
案情分析。
韩陌靠着椅背上，双腿随意地交叉着，右手上拿着一只笔，转着，从拇指上绕了一圈，又穿过食指与中指之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坐在身旁的徐诺，有些恼怒地踢了韩陌一脚，他这才坐正了，认真听起来。
朱建军面容憔悴，黑眼圈已经很明显了，怕是昨晚又熬了一夜。
“今日走访了死者的人际关系，很简单，都是华城的在校大学生。杨萌华城艺术学院大三的学生，同学老师反应，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宅女，除了必要的外出，基本都待在校内，没有仇家。”朱建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在烟灰缸上谈了谈烟灰，灰白的粉屑簌簌地落下，湮灭在沾了水的吸水纸上。这已经是这一会儿朱建军的第四支烟了，韩陌知道他很焦虑。
“在杨萌这里，有一个点，传闻一年多以前曹越疯传绯闻，女主角就是杨萌。原以为只是八卦小报瞎写的，但是，却有证据证实两人的关系。”
投影幕布上，出现了一组照片，一男一女举动亲密，男的是曹越，女的看不清楚，但也可以认得出就是杨萌无异。
“这是之前报纸刊登照片的原照，至少说明两人曾经关系亲密。”这几张照片好像还说不准什么，但接下来的证据，应该可以证实。
幕布上出现的是一组酒店登记信息，全部是曹越与杨萌，看来传闻不虚。
“但是奇怪的是，两人的关系只持续了一年左右，在今年三月份，两人再没有任何交集。为了查证，我让徐诺走访杨萌的室友，接下来让徐诺给大家介绍下。”
徐诺起身，标准的立正，看得出平时锻炼的习惯还不错，很有几分令行禁止的意思。
“我在杨萌出事之后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她们寝室，当时四人的寝室只找到两人，都不清楚杨萌与曹越的关系，毕竟，曹越是作家，而不是什么当红明星，关注他的圈子小了些。”韩陌突然觉得徐诺还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女人，随口就说了个冷笑话，感觉到徐诺冷冰冰的眼神，韩陌忍住了笑，听她继续讲。
“就在昨天，我才联系上剩下的那名女生——顾雨！”一张女孩子的照片出现在了大屏幕上，韩陌愣了，有些眼熟。
韩陌认真想了一下，在监控里见到过，就在案发地对面商业楼的入口见到的，事发前进入，事发后两个小时才走的。
“她是主动给我打的电话，舍友给她讲过我去调查过杨萌的事情，昨晚八点钟，她给我打的电话。经过她的允许，我留了录音。”
徐诺掏出手机，点开了录音文件，全场的警察都认真听着。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是一个女生的声音，脆生生的。
“恩，徐姐那我说了。”听上去女孩子有些紧张。
得到徐诺的允许，她这才继续，声音稍微稳定了一些：“我听说杨萌出事的时候，我刚出门，准备去逛街，当时我是跟我男朋友一起的。知道后我很后悔，都怪我。都怪我！不是我的话，萌萌也不会出事的！”女孩子没说几句就哭上了，哭得声嘶力竭的，听得出她跟杨萌的关系应该还不错，不然也不会这么伤心，不过话里面似乎透露出她知道杨萌出事的隐情。
“那个，我知道你很伤心的，我也很难过，萌萌才那么年轻。”这是许诺的声音，想要安慰她，但听得出咱们这位女警花显然不太会安慰人。果然，她的话一说出来，女孩哭得更厉害了，韩陌能想象得出女孩在电话那头梨花带雨的样子。
感觉到大家盯着自己，徐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整个脸都红透了。
接下来，有三分钟的样子，全部是徐诺努力安抚知情人，还好，最终女孩不哭了，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
“之前网上传萌萌跟曹越交往，很多人觉得是炒作，但那是真的，他俩还是我介绍认识的。”
“你跟曹越之前就认识？”徐诺问道。
顾雨停顿了，好像在整理思路，半分钟之后才接着说：“是的，我跟曹越是在酒吧认识的，当时我不认识他，就是觉得好帅，然后那天晚上我俩就，就那个了。”韩陌想这倒是像现在小年轻的行为模式，也符合曹越的行为模式，第二死者不就是在酒吧出事的么。
“后来我跟曹越还约过几次会，但我发现他就是个浪荡子，就没再跟他交往。”女孩好像事后才看清曹越的真实面目。
“之后约会的几次，我才知道，他是作家，好像还挺有名气的，但是我不喜欢看书，我也不喜欢游戏感情的男人。后来杨萌迷上了他的作品，渐渐地沉溺了，好像还对曹越本人有了好感，那一阵子，我都不能说他坏话。为了帮助她认清曹越的本来面目，我就把我知道的情况说了，她反而骂我不要脸！”顾雨情绪很激动，又哭了起来，这次没听到徐诺安慰，想必是知道了自己不适合安慰别人吧。
女孩这次只一会儿就平复了情绪，继续说道：“最后，我拗不过，就牵线让他俩认识了，她俩很快就开始交往了，交往了一年多，知道今年三月中旬，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俩分手了。我原以为她能看清楚曹越的本性，就没有别的事了，就当是一个普通的偶像，他写他的书，她喜欢的话就看看，不要有其他什么交集了。结果这才没多久，就出事了，我知道曹越会是嫌疑对象，但是我知道跟他没关系。”
徐诺很奇怪顾雨为什么这么肯定的下结论，这个结论就连警察都不敢断言呢。
顾雨笑了，笑起来跟哭一样撕心裂肺的：“哈哈哈，曹越，别看他一个浪荡子的形象，胆子小的很，他没有胆量害人。”听的出来姑娘对于曹越了解的门儿清呢。
接下来，不再是顾雨的叙述了，徐诺不时地发问，在继续深挖内情。
杨萌跟曹越分手后，有一段时间很消沉，直到上个月才重新振奋起来的，恢复正常的生活，努力的学习，做回了那个少出校门的宅女。直到出事，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