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佑刚到单位没多久,就接到于郝兰的电话,他匆匆赶到领导办公室,请了几天假,领导知道他孩子小,也没为难他,小镇上大家常来常往,熟的不能再熟,公家单位,犯不上为难人家。白天佑给妻子打了个电话,让她收拾小月随身用的东西,准备带孩子去山上看一看。
白母不在家,一时联系不到,白天佑写了一张字条留在桌上,夫妻俩带着孩子就急匆匆出了家门。
温从复接到妻子的电话,摸着后脖子挣扎了半天,才出发往山上赶去,他这个小妻子,也是他的命门。他母亲是个生性淡漠的人,母子俩之间一直不冷不热,父亲过世早,他心里对爱的渴望比一般的孩子更强烈,自从遇到性格火热、甜言蜜语不断的于郝兰,他就丢盔弃甲,完全沉溺在温柔乡中。赶到镇上的时候,就看到巴巴地等在那里的妻子。
“从复!”于郝兰一个月没见丈夫,飞一般跑过去抱着他的腰:“哎呀,想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兰兰!”温从复看着周围来往的人,轻轻咳了一下:“我也很想你。”久别胜新婚,夫妻俩虽然平时电话不断,毕竟不比见面。于郝兰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搂着着丈夫的一只胳膊,在他颊上亲了一口:“我们是合法夫妻,抱一下又怎么了,我就是爱抱你嘛!”
温从复亲昵地反手搂着妻子的腰,来到镇上的小饭店:“中饭还没吃吧?我们先吃饭,慢慢等姐姐他们。”于郝兰一边吃饭,一边叽叽喳喳地和丈夫说着小月是多么漂亮,多么乖巧,电话里已经说过很多遍的话,依然乐此不疲地说着。温从复看着妻子笑颜晏晏,心里非常温暖,母亲从来不会这样和他吃饭、说话,看店里没有旁人,他侧过身,在妻子脸上亲了一记,于郝兰脸一红,嘴巴瞬间就闭上了。
“就是再喜欢小月,从山上下来也要和我回家!”温从复摸着妻子的手说道:“你把我一个人扔下这么久,总要体恤一下正常男人的需要吧。”
“嗯,知道了。”于郝兰羞红了脸,声音忽然低下去,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似地回答道。
下午的时候,白天佑和于郝梅也到了,几个人汇合后,没有停歇,直接往半山腰赶去,于郝梅怕天太晚,对孩子不好。
温泽玉很客气地接待了几个年轻人,她和儿子之间也不多话,给他们收拾好房间,吩咐几个人早点休息。于郝兰习惯性地就要和姐姐小月住一起,被丈夫一把给拽过去:“兰兰,我们睡后面的房间,让姐姐姐夫住中间的屋子。”于郝兰抱了抱小月,和姐姐姐夫道了晚安,随温从复来到后院的房子。
“兰兰,小月到底是怎么了,需要让大师给看?”温从复拉着妻子躺在床上,悄悄问道。
于郝兰把小月身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唏嘘不已:“就是个小小的胎记,谁知道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应该问题不大,至少外面看很正常,小月又那么漂亮。”温从复以前不是很喜欢小孩,看着小月,心思倒活了起来:“如果能有小月一样漂亮的女儿,我也会喜欢的!”温从复说着,搂着妻子的大手一紧,就把于郝兰翻到自己身子底下,于郝兰本来在婆婆家还是有点小心,可是架不住丈夫激情四射,终于还是燃烧了一回。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起得很早,小月早上醒来吃过奶,玩了一会,在准备出发上山的时候又睡着了。温泽玉看着熟睡的小月,平日里淡然的脸竟然泛起一丝笑容:“这孩子,看来是要成大器的,这么折腾,竟然一点不影响她睡觉。”温从复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愣住了,从小到大,他难得看到母亲的笑脸,即使他上大学、结婚的时候,也没见她怎么笑,他竟隐隐有点羡慕小月。
初冬的山顶,白霜未散,远眺出去,阳光洒遍大地,一片灿然,几个年轻人不禁神清气爽,爬山的那点累也忽然消失不见,小月趴在白天佑怀里,还眯着眼睛在睡,白天佑看着女儿,对妻子说道:“咱家小月真不是一般的孩子,瞧这一路睡的,就没个醒的时候。”话音刚落,小月圆溜溜的小眼睛忽然睁开,乌溜乌溜瞅着爸爸:“哈,这小家伙,知道到地了,自然醒!”大家被白天佑吸引过去,围着小月逗着。温泽玉先行到寺院拜访,说明来意,被寺院的小沙弥带到觉空大师的后禅院,觉空大师起身迎接温泽玉:“阿弥陀佛,温居士别来无恙!”
“大师有礼!”温泽玉赶忙回礼:“打扰您清修,实属无奈。”温泽玉简单的将小月的情况说明了一下,询问觉空大师能否见小月一面。
“既然到此,也是有缘,庙堂之上,神鬼并存,于小生命不利,还是我随温居士到寺外查看吧。”觉空大师非常随和,举步和温泽玉一起来到寺庙外。
四个年轻人看到温泽玉和一个老和尚走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反应。温泽玉走近四人:“这位便是寺庙主持觉空大师!”
“大师好!”四个人不敢怠慢,赶忙上前问好。
“嗯,你们好!在寺庙外就随意吧,我就是一个老和尚,虚长岁月罢了!”觉空大师摆摆手,走上前看着白天佑怀里的小月:“温居士所说便是此女?”
“是的,大师。”温泽玉走上前,将写有小月名字和八字的红纸递过去。
觉空大师接过去看了看:“我能否查看一下小月的胎记?”
于郝梅上前将小月的右肩衣服掰开一些,觉空大师仔细查看半晌:“这样,你们随我从侧面到我的后禅房,不要走正门。”一行人随觉空大师来到他的禅房,觉空大师让白天佑把孩子放在床榻之上:“你们先到外面,注意不要让其他人随便进来。”
一行人退到门外,心里七上八下,看觉空大师凝重的样子,于郝梅紧张的要命。“没事的,大师没说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就没什么大问题。”温泽玉安慰于郝梅。
五个人在外面等得心焦,于郝梅越来越担心:“小月会不会饿了?早知道给她吃饱再进去好了。”一会又说:“小月会不会尿了?万一尿在大师床上可怎么办?”就在大家都觉得耐心售罄的时候,觉空大师打开房门,一脸疲惫:“你们都是孩子的家人吗?”
“是的!”
“那就都进来吧!”觉空大师邀请大家进了自己的禅房:“那个是妈妈,先喂喂孩子,她应该饿了。”于郝梅像接到大赦令一样,赶紧抱起小月,一看这么多人都在,她又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给孩子喂奶:“我,我抱小月到外面吧!”
“无妨,我有事要说,你既是她的母亲,自然也要听着。”觉空大师一脸慈祥:“拉好我床前的幕帘,遮挡一下即可。”
于郝兰帮姐姐拉着帘子遮住,于郝梅坐在觉空大师的床边,给孩子喂奶。
“老和尚道行有限,孩子命格较弱,所以,今天所说之事,你们作为孩子的亲人,听闻在己,信则有,不信则无。”觉空大师垂下眼睛:“此女为灵物投胎,三魂七魄齐聚,女属金命,命格富贵,然六欲可有,七情难全,故无喜、无怒、无哀、无惧、无爱、无恶、无欲,此生忌与亲近,忌复姓之人,宜与命里水多之人相伴。”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您能再解释一下吗?”良久之后,白天佑看觉空大师似乎再无言语,小心翼翼地问道。
“孩子的元神本性似乎是一把上古灵剑,也就是说,她是灵剑修炼成的三魂七魄,因现在尚小,自己对元神本性控制能力差,所以元神本性会跑出来作祟,十岁之后,元神稳固,本性散去,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觉空大师闭目答道。
“那忌与亲近,忌复姓之人,宜与命里水多之人相伴怎么解?”温泽玉一直听着,这时候在一边问道,她怕几个年轻人不明白事情的轻重,想要借觉空大师的口让他们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个,老和尚也有点为难。”觉空大师睁开眼睛,看着温泽玉:“温居士想必知晓一些,若因老和尚几句不中听的话,影响孩子的一生,老和尚也有愧色。”觉空大师随即又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眼睛:“温居士,老和尚着相了。”
“此生忌与亲近,就是孩子一生不宜和自己的亲人接近,尤其是有血缘的亲人,因孩子元神本性为剑,剑为利器,太过靠近,易为所伤。然剑气所在,能护人平安,邪物不能入侵,平安可据,富贵可生!剑灵为何对复姓之人有所反应,老和尚不知是福是祸,从目前看,宜避不宜趋。孩子本性为金,金靠水生,宜与水多之人相伴。”
“大师,我有点不明白,”白天佑听了半天,还是有点糊涂:“您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和孩子在一起吗?”
“在一起,会受到伤害,不在一起,会平安富贵。”觉空大师说道:“我是以自身元神去查看孩子的元神,也只能看到这么多。再近,就会被剑灵的元神排斥,没法继续。”
“是一直不能和我们在一起,还是以后长大可以在一起?”白天佑非常着急,继续问道。
“一般来讲,女子及笄即成年,大约在十五六岁属于比较稳定的命格时期,那时候没有意外的话,可以和亲人同住。但是还是远一些比较安全,即使控制的再好,元神本性也很难预料。”
“那我呢,我也不能和孩子一起住吗?”给孩子喂完奶的于郝梅把小月交给妹妹,掀开帘子问道。
“母体同源,百日内无大碍。过了百日就很难说。”
“大师,您的意思不就是让我们不管孩子了?”于郝梅一时情不自禁,声音就高起来。
“选择在你们,我只是据实已告。凡事皆有两面,老和尚是方外人士,去七情除六欲是我佛本心,难得这孩子天生无七情六欲,对佛家来说,是好事,可是对居家来说,你们就会觉得不是好事。我体谅你们为人父母之心,但是也请居士不要妄言老和尚的本心。”
“可是,你不是说孩子和我们在一起会伤害我们?”于郝梅喃喃地说道。
“伤害或富贵,由父母选择而已。即使凡人投胎至父母跟前,或报恩或报怨或恩怨夹杂,前世的恩恩怨怨,一言难断。”觉空大师双目微闭,低低地说着。
“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消除这个影响?”白天佑看着一边在于郝兰怀里的女儿,不甘心地问到:“我不求富贵,只要不伤害到人就行。”
“命本天生,孩子的胎记就是她的元神本性,既已带到今世,自然只能随她。胎记不消,本性不灭,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大师,如果孩子不在我们身边,放在哪里对孩子比较好?”白天佑继续问到。
“这个?”觉空大师沉吟半晌:“我不好干涉居家之事,也许孩子自有她的有缘人。”
“我来养!小月我来养!”于郝兰看姐姐、姐夫犹豫不决,抱着小月的她,站起来说道:“我不怕什么伤害的事情,小月这么乖巧,就算是伤害,也是无心之失,我不放心让别人来养她!”
“兰兰,你不要冲动!”于郝梅赶忙拉住妹妹,她的丈夫和婆婆都在,她这样一厢情愿冲动的做决定,万一引起家庭不和如何是好。
“姐,我没有冲动,你们要是养着孩子,我没话说,要是你们不养,那么,我绝不会让人带走小月!”于郝兰坚定地说道。
“那也要看妹夫和亲家母的意见,这岂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于郝梅也不说自己养,话是对着妹妹讲,眼睛却看着温泽玉和温从复。
“这是我们的家事,随后再议。你们先抱着孩子在外面等,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大师说。”温泽玉不想在大师的禅房讨论这些是是非非。
几个年轻人也不敢造次,悄悄走出禅房,在后院的空地上等着。于郝兰抱着小月不撒手,其他三个人也拿她没办法。
“大师,小月还请您给赐个名字,之前的名字是我媳妇随意取的,她既是灵物投胎,应该有更合适的名字。”
“温居士有养这个孩子的意思?”
“正有此意,我媳妇养和我养区别不大,我年纪大了,也没什么避讳的,权当和孩子做个伴。”
“温居士真是心善之人,其实,刚才有一点老和尚没有说透,怕的也是父母不知高低,给孩子造成伤害。此女命格奇异,是完全的富贵之相。偃月这个名字虽不是上佳,作为小名足矣,这孩子小小脸庞,已有日角偃月之相,富贵不可言喻,走到哪家旺哪家。虽有小灾小难,比起日后富贵,实不在话下。”
“那您刚才怎么不说?”温泽玉一时不知觉空大师是何意。
“我趁着刚才说话,悄悄看了一下四个年轻人的元神,其实即使不看,温居士恐怕也明白,缘分这种事情,有时候非常奇妙。生身之人,养育之恩,孰轻孰重,都是各自的造化。温居士膝下之妇是几世的善人,也该是她的福报!”
“原来如此!”温泽玉点点头:“那小月的名字?”
“若姓温,名青锋即可,这应该是她元神本性的名字,没有好坏,就是她而已。温居士若有心养,听老和尚一句话,你半山腰的房子,最适合这孩子。青锋为利器,谐音为‘戾气’,能化‘戾气’者,非书香不可,如果这孩子浸染其中,自生祥和。宝剑镇宅,百邪不侵,文武双全,富贵无边!”
“谢谢大师教诲,泽玉感激不尽!”温泽玉双手合十,向觉空大师拜了一拜。
“合该老和尚和这孩子有缘,以后少不得麻烦温居士带偃月到寺里来往。”觉空大师回了一句。
“那就打扰大师了。”觉空没有细说,温泽玉也不细问,拜别觉空大师,携四个年轻人和小月回到家。
温泽玉做好饭,四个年轻人各怀心事,沉默着吃完晚饭,坐在饭桌前,也没动身。温泽玉知道他们都在等自己开口。
“郝梅,小月是你的女儿,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温泽玉看着一脸茫然的于郝梅,开口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于郝梅低着头,不敢看温泽玉。
“天佑,你是孩子的爸爸,你的想法呢?”温泽玉看着眼睛有点闪躲的白天佑,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觉空大师是对的,生的人未必适合养。
“我也想养,可是您也听到了,孩子跟着我们会有意外发生……”白天佑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干脆自动屏蔽成尾音。
“郝兰,你的意思呢?”温泽玉转头看看自己的儿媳妇。
“婆婆,我可以养小月,真的,我不会麻烦您,我会和从复把小月当自己孩子养的,从复,你说是不是?”于郝兰转向自己丈夫,恳求地看着他。温从复看着妻子殷殷的眼神,一时沉吟不决。
“郝梅、天佑,如果郝兰抚养小月,你们有意见吗?”温泽玉看他们都不肯挑明说,只好直截了当地问到。
“兰兰喜欢小月,我是知道的,就是担心兰兰和从复……”白天佑看妻子不吭声,吭哧了半天说道。
“从复,兰兰如果执意要养,你这一关就要过,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你明确表个态。”温泽玉看着儿子问道。
“我也挺喜欢小月。”温从复看向妻子于郝兰,她不言语,泪光盈盈地盯着他,在他犹豫的当口,从桌子底下伸过手握住他的,温从复心里一阵无奈:“好吧,只要兰兰高兴,我,我没意见。”
“既然这样,小月交给兰兰和从复抚养,天佑和郝梅放弃抚养权。你们四个,同意的举手。”温泽玉看着四个人,确认到。
眼见着四只手举起来,温泽玉心里又叹了口气,古人还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身为人父母,怎么能因为一些伤害就轻易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看来觉空大师虽是方外人士,却深谙人心,深知人性。
“天佑、郝梅,你们晚上再考虑一下,仓促之下做的决定,难免后悔。你们这么年轻,也是初为人父人母,是我逼你们太急。或许,觉空大师也是一家之言,你们还可以带小月到别处看过再做计较。”温泽玉不忍心小月这么小就离开生身父母,况且觉空大师已然说过,小月养好了可以让父母富贵终生,自己虽不能直言相告,但也不能失了仁慈之心。
“嗯,好的。”白天佑有点羞愧,低着头应到,拉了拉妻子的衣服:“亲家母,我们先回房了。”于郝梅跟着白天佑回到房间,小月在床上呼呼大睡,孩子不知道父母愁肠百结的心思,小脸在灯下越发显得可爱。
于郝兰和温从复也站起身,准备回房,温泽玉却轻轻说道:“从复,你到我房里来一下,让兰兰先去休息吧。”于郝兰看了丈夫一眼,温从复摇摇头,她只好独自回房。
“从复,你今年二十八了,本来这件事我想等到你三十岁再和你说,但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既然是早晚的事,我也不必执着岁数的问题,你现在长大娶妻,算是独自当家的人,是时候让你知道了。”温泽玉看着儿子英俊温厚的脸,一时有些发怔。
“妈,什么事啊?”温从复看母亲表情严肃,心里有点打鼓。
“从复,你知道你为什么姓温吗?”
“你不是说我爸去世早,如果随父姓,没办法入我们家的户籍吗?”温从复小时候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随母亲姓氏。
“其实,是妈说了谎。”温泽玉下了决心,看着儿子:“我根本没有结过婚,你看到的你爸爸的照片,是我大学时候的爱人,因为交通事故去世,我悲伤过度,离开家人跑到这边山上。那时候心灰意冷,一心想出家,直到遇到觉空大师。他一直开导我,才打消了我出家的念头。后来,我在觉空大师的帮助下,在这里安了家,但是也无意婚姻。家人拿我没有办法,知道我喜欢读书,就慢慢将家里老祖宗传下来的书运到这儿。后来,父母看开了,还经常过来到山上住住,你也知道,你小时候很喜欢外公外婆过来住的。”
“是的,两个老人家都很喜欢我。”温从复疑惑地看着母亲,没结过婚怎么会有他?
“我那时候经常喜欢上山找觉空大师,他是一位很睿智的人,和他在一起,我也会觉得非常平静。那一年夏天的早上,我起了个大早去拜访觉空大师,却看到觉空大师站在寺门口,手里抱着一个婴儿。”
“妈!”温从复心里一慌,直接就喊了出来。
“从复,那个孩子就是你。”温泽玉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你的家人把你放在庙门口,被早起的觉空大师碰到了。”
“妈,这不可能,怎么会……”温从复“腾”地站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从复,妈这个年纪,不想再瞒着你什么事了,你如果不信,明天可以去问觉空大师,当年你家人留在你身边的物件,还保留在觉空大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