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月虽然和慕容俊青认识,但是还没相熟到随便可以约他的地步。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她还在想怎么把凌若然介绍给慕容俊青时,忽然身后传来慕容俊青的声音:“温青锋,你好!”
打招呼,笑,偃月念了念咒语,转过头嘴角翘了翘:“慕容俊青,你好!”
“一个人回家不害怕啊?”慕容俊青走到她身边问道。
“嗯,我走夜路习惯了,不怕。”偃月小时候经常在夜里上山,闹市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比较少,根本不用担心。
“女孩子,总要当心一些才好。”慕容俊青侧着脸,收起笑容,淡淡地说道。
“谢谢。”偃月见他不笑了,赶紧放下嘴唇,她实在不习惯这个表情,太生硬了:“慕容俊青,请问你明天白天有空吗?”
“明天白天?”慕容俊青愣了一下:“明天是上学的日子,我会在学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那明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能给我留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吗,我想约你。”偃月想只有中午吃饭的时间比较空闲一些。
“约我?”慕容俊青一阵心跳,这个女孩子的言行总是出人意料,他急忙平静下自己:“有什么事情吗?”
“我同桌叫凌若然,你上次见过的很漂亮的那个女孩。听说我认识你,就想和你认识一下。”偃月见他追问,索性挑明了。
“哦……”慕容俊青拉长声音,给自己一点思索的时间,他有意和温青锋走得近一些,这样的话,温青锋身边的人自然不能忽略,虽然他不喜欢和闲杂人等打交道,但是如果拒绝的话,他和温青锋之间的关系想要拉近,又需要费一些时间了。
“好啊,多认识一些同学也是好事。”慕容俊青低着头:“明天中午我去找你们?”
“你的帮派人太多,我们还是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见面吧。”偃月不喜欢嘈杂。
“我的帮派?”慕容俊青抬头看着温青锋:“我没有什么帮派。”
“‘慕容帮’不是你的帮派?”偃月记得凌若然说过有这么一个天天跟在慕容俊青后面的帮派。
“都是些女孩子的把戏,和我没多大关系。”慕容俊青有点苦笑,没想到现在的女生疯狂起来也吓人:“那我们就在实验楼前面的绿地见面吧,那里人少清净。”
“好的,谢谢你。”偃月没想到慕容俊青外表看着和自己一样冷冰冰的,人倒是蛮好说话的。
“嗯,不用客气,我们回家的方向一样,以后晚上一起回家吧。”慕容俊青说道。
“好的,我晚上放学后在校门口等你。”偃月也没推辞,既然凌若然喜欢他,熟悉一点总是好的。
慕容俊青再次刷新了对温青锋的认识,这个女孩看起来冷冷淡淡,不好亲近,怎么每次说话做事直蹦蹦理所当然的样子,真是无语。
凌若然和慕容俊青的见面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凌若然太紧张,一和慕容俊青说话,就词不达意,前言不搭后语,温青锋又不是多话会调节气氛的人,她介绍完后,径自等在一边,风轻云淡。慕容俊青也不是热络的人,他站在温青锋身旁,抬起嘴角,长身玉立,不急不燥。凌若然没法继续和他交谈下去,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冒出一句:“青锋,你们俩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啊。”
慕容俊青看着站在身边的温青锋,没有言语,只见温青锋淡淡地回了一句:“若然,我原谅你年幼无知。”
慕容俊青不禁“扑哧”笑出声,凌若然也“扑哧”一声笑出声,气氛一下子缓和过来,凌若然上前搂住温青锋的胳膊:“谢谢你的提醒。”凌若然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她年龄太小,不适合谈这些。慕容俊青却觉得温青锋的话太奇葩:“温青锋,说我们俩般配就是年幼无知?你这样对待同桌好像有点奇怪!”
“没事,慕容,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我不会介意的。”凌若然这才有点正常的样子,笑得满脸花开。
“认识了就回教室吧,下午还有课呢。”偃月对两个人说道。
晚上回家的时候,慕容俊青心里有点生气,他其实明白温青锋让他和凌若然认识的意思,本来也没有怎么推拒,反正学校禁止高中生谈恋爱,大家只不过图个友情之上恋情之下的那点激情。可是下午温青锋的那句“年幼无知”还真是有点刺激到他,凭他慕容俊青的人气,敢说和他般配的也没几个,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年幼无知”?他跟在温青锋身边,冷着脸,一句话不说。偃月背着书包,也没在意身边的慕容俊青,她刚出校门的时候,就看到站在校门口的一抹白影,好像就是上次被自己劝走的那个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又跑回来了,若即若离地跟在两个人几米之外。
走到家属院门口,偃月转身和慕容俊青淡淡地打了个招呼:“我回家了,明天见!”慕容俊青眼睁睁看她走掉,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你为什么找我?”偃月看慕容俊青走了,等着后面的影子跟上,心里跟她说道。
“我马上要去投胎了。”影子看着偃月说道:“在佛前待了一段时间,我也明白了,前尘不究,后事不问。我只想让你帮我转达给我父母一句话,让他们不要伤心,不要再纠结我的事情,好好的生活。”
“看来你还是没有真正明白,你今世既已了,那就与今世之人无关,父母与你这一世的缘分已尽,有些苦难和磨难,是他们这一世该受的,不是你一句话可以解脱。”偃月淡淡地回道。
“你也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不要总是一副大人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只是不想让我的父母为我受苦而已。”影子一着急,有点口不择言:“就是让你传个话罢了,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说对了,我这一世,缺的就是七情,我没法对你有同情之心,这是我需要面对的事情,你快去吧,别耽误了上路的时间。”偃月快走到家门口了,对影子说道:“我不会让你进家门的,别执拗了。”偃月进了家门,让意念加强,在家门口封了一道剑墙。影子看着那团剑气,怏怏地离开。
“爸。”偃月回到家,看到温从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点愁眉不展的样子:“今天怎么没出去散步啊?”
“偃月。”温从复看着女儿:“回来就去洗漱睡觉,爸爸一个人想点事情。”
“什么事情啊?”偃月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她很少看到爸爸这么严肃。
“最近省里破获一个走私大案,现在还处于立案侦查阶段,但是大量这次的走私的文物种类繁多,鉴定工作非常困难。走私集团的头目一口咬定都是高仿品,不是文物。虽然人赃俱获,但是没有专家的鉴定意见,案子很难定论。”温从复作为分管金融经济的副省长,这几天被几个部门联手上来的报告弄得头疼不已,现在国内有名的专家太少,很多真正厉害的专家又行程满满,根本没法请到,这个案子立案的时候,大家都雄心勃勃,对外宣传的震天响,现在遇到棘手的事情了,推来推去的,就推到上任时间不是太久的温从复这里。
“爸,那些文物保存在什么地方,我可以看看吗?”偃月想了想,对温从复说道:“我虽然没办法像专家那样鉴别,但是一般古物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偃月,爸爸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是万一对你造成什么伤害,爸爸如何忍心。”温从复摇摇头,工作上的事情,让孩子参与进来,本来就不合适。
“没事的,爸,觉空大师临终前说过,不用怕那些东西,他让我慢慢尝试自己的能力。”偃月也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爸爸再考虑一下,你先安心上学,不到万不得已,爸爸不会让你去冒风险。”温从复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温暖地说道:“对爸爸妈妈来说,你比什么都重要。”“嗯,爸爸和妈妈也很重要。”偃月学着爸爸的样子说道。
然而,随着案子火烧眉毛,大家的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温从复也不得不认真考虑偃月的建议,为此他还特意打电话征求了温泽玉的意见。确定对偃月没有危险,他才安排了时间,单独和偃月来到保存证据的地方。
偃月看着占满半个房间的各种各样的文物,终于知道为什么专家们不愿意过来了。大大小小的东西加起来有几百件,钱币、戒指、织锦、画作、陶器、玉器,初步看去,光种类就有几十种,这种事情做好了不一定有多大的好处,做不好,名声就全毁了。
偃月对于文物不了解,她只看这些东西的灵性,就跟她捡拾山里的古物一样。偃月按顺序一个一个看过去,用心感应每个物件。山里的物件经手的人少,在大自然里待久了,吸收天地精华,灵气很足,非常易于辨认。这些东西,经手的人太多,污浊之气很重,偃月就先挑织锦、画作这些东西来看,一般这些东西沾染的气息少一些。
织锦总共有十副,偃月看过之后,指着其中两副对温从复说道:“爸,这两副是古物,织品本身已经有了自己的灵性,虽然经过很多人的手,但是他们有了自己的生命元灵,气息十足。其余的都是很新的,只有织品本身的味道和很多人的气息,应该不是古物。”温从复按照偃月所说在织锦旁边做了记号。
画作比较容易辨认,偃月只看了一会,就指着一幅书法作品说道:“只有这个书法作品是古物,其余都是新品。墨迹和纸还没形神合一,连基本的元神都没有。”
偃月见玉器比较多,就先来到一堆陶器跟前:“爸,你先离远一些,我一次性看这些陶器,可能要用到的意念比较重。”偃月闭上眼睛,努力想着要看清陶器的年代,刚开始,意念比较弱的时候,偃月觉得眼前朦朦胧胧的只是一片白茫茫,她不断加深自己的念头,慢慢地,眼前的东西清晰起来,她不断重复“看清看清”的想法,忽然寒光一闪,眼前一片清明,偃月觉得自己好像飘到了空中,眼前看到的是室内所有的东西,包括自己站在那里,爸爸站在一边的情形,她看得一清二楚。
偃月长时间没有动静,温从复心里有点着急,担心女儿有什么危险,正准备上前查看,耳边传来女儿的声音:“爸,我没事,正在查看这些东西。现在,你听我说,我点到的东西,你就在旁边做个记号,都是文物,其余的就不做考虑。”温从复看着那边一动不动的女儿,听着耳边的声音,奇怪地看了看左右:“爸,我使用意念的时候元神出窍,你现在千万不要动我的身体,只听我说就行。”偃月知道这时候要赶快行动,自己的元神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温从复赶紧点头,按照偃月所说一一标记文物,等所有文物标记完毕,就看那边偃月长出一口气,转过身看着温从复:“爸爸,我终于知道觉空大师说的意念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温从复有点吃惊地看着女儿。
“我的意念就是我的元神,我拼命想做一件事情,集中精神,就可以使用我的元神去做事,而不是用身体。觉空大师说我没有七情,心中空明,意念非常容易集中,再加上我的元神本性是一柄宝剑,所以我元神出窍的时候,就是一股剑气。”偃月会想着刚才的情形:“爸,我的剑气现在还不强大,只能笼罩半个房间的样子,刚才有个玉器的元神告诉我,等我再长大点,意念增强,我的剑气笼罩的范围会越来越大,形神收放也会越来越自如。”
“你还能和玉器对话?”
“年代久的东西,都会修炼自己的元神,沾染精血之后,修炼的会更快,能够修炼成元胎,就可以入世成人。”偃月说道。
“那你元神出窍,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温从复担心地看着女儿。
“现在觉得有点累,可能是我还小,等我大了就没事了。”偃月自己也不太清楚,她知道的都是从书里看到的或者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谢谢你,偃月,爸爸不应该让你来做这些的。”温从复有点内疚。
“爸,我没事的。”偃月拉着温从复的胳膊:“我喜欢爸爸。”
“偃月。”温从复看着女儿,有点激动,女儿从小到大,很少这么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
温从复将偃月找出的文物都做了记号,心里就很清楚,这个案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文物走私是肯定的,以假乱真图谋利益才是这些走私者的最终目的,他们能够一口咬定是高仿,心里可能也知道,大量的鉴定工作做起来非常繁琐,在拘留期间案件不能定性,对他们就非常有利,高仿的东西不值钱,经济案件和走私贩卖文物性质有很大的区别。
温从复按照偃月找出来的真品类别,请来几个鉴宝专家,然后邀请了很多媒体,现场进行了有针对性的鉴别,专家们不知道温省长用了什么办法,能预先将真品筛选出来,但是拿钱出风头的事情,大家还是不会不给面子的。
慕容俊青最近非常关心温从复的一些新闻报道,慕容家明面上从事的是珠宝玉器行业,但是慕容家对长子的要求历来都非常高,学习品鉴珠宝玉器是他们这一行顶尖人物必备的技能。慕容俊青的父亲慕容景文就是这个行业的楚翘,这次温从复的现场专家鉴别大会,慕容景文作为座上宾,自然是参加了整个过程。
慕容俊青除了关心温从复,对于现场的东西,也非常关心,他从四岁起跟着父亲学习珠宝玉器鉴别,还没有正式出山,这一行是个如履薄冰的行业,成名不易,却很容易毁于一旦。
慕容景文回到家,和儿子聊起现场的事情,自己也觉得此行透着一些古怪:“据说此次走私的东西非常多,真真假假,但是令人惊奇的是,温省长拿出来让我们鉴别的东西,却无一例外都是真品。”
“真假的事情是传闻还是事实?”慕容俊青冷冷地问道。
“自然是事实,收缴的东西当时的新闻虽然没那么具体,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比今天拿出来的东西多一倍不止。”慕容景文对儿子的犀利摇摇头,这家伙,即便是自己儿子,有时候都恨不得抽他一巴掌。
“有人预先进行了鉴别?”慕容俊青猜测到。
“是有人这么猜测,但是既然有高人能进行鉴别,还找我们这些人过去做什么?仅仅是作秀?”慕容景文摇摇头:“我看没那么简单。”
“温省长的目的是什么?”慕容俊青问道。
“给案件定性,平息外界对此案的猜测,文物收缴上交工作是必须要做的。如果交上去的是赝品,或者不上交文物,这里面的巨额利益或损失,搁谁身上,都是政治污点。”
“你的意思是说,收缴的东西还有一部分是赝品?”慕容俊青确认到。
“赝品的数量应该不少,但是经济价值不大,公安部门自己就可以处理结案。”慕容景文说完回房休息。慕容俊青却陷入沉思,温从复的做法,引起了慕容俊青的思考。
晚上放学的时候,慕容俊青走在偃月身边:“温青锋,前几天关于你爸爸的新闻你看了吧?”
“什么新闻?”偃月很少看电视。
“就是关于文物走私案件的新闻,你一点都不关心你爸爸的事情?”慕容俊青没想到温青锋竟然不知情。
“我爸说我年龄太小,不让我分心。”偃月想起爸爸的交代,尽量不和外人交谈这些事情。
“年龄小?温青锋,你觉得十六岁还要两耳不闻窗外事吗?”慕容俊青现在和父亲说话,已经俨然是大人模样了。
“慕容俊青,我上学比较早,今年只有十三岁。”偃月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对年龄那么敏感,十六岁就很大了吗?
“什么?温青锋,你,你……”慕容俊青一阵气馁,合着自己这一阵就逗着孩子玩了,十三岁,怪不得她的行为总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慕容俊青,大家为什么对年龄这么执着?我看着不是和大家差不多吗?”偃月其实并不明白年龄的差距有多大的影响,觉空大师、奶奶、爸爸从来没有拿她当小孩,只有妈妈,不管她长多大,衣服都是清一色的蕾丝,到现在还很执着地让她穿蕾丝衫蕾丝裙。
“青锋,呃,那个,年龄是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罢了。”慕容俊青调整了一下心情:“这个年龄差距完全可以成为好朋友的,对不对?”
“好朋友?我们?”偃月初中时候除了万年同桌许明涛,根本没有朋友。到了高中,因为走读的关系,和她要好的,也只有同桌凌若然,现在慕容俊青说可以成为好朋友,她一时有点奇怪。
“怎么,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连好朋友都算不上?”慕容俊青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尴尬,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和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同年级上学,成绩竟然还要屈居人家之下,这口气,让慕容俊青哽在胸口,不上不下。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好朋友。”偃月淡淡地说道,她忽然想起第一个认识的玩伴欧阳沛文,这两个人都是复姓,觉空大师说过让她远离复姓之人,欧阳沛文那时候为什么会晕倒,她不太清楚,如果慕容俊青和自己走的太近,会不会受到伤害?
欧阳沛文靠在床上看着书,忽然心里一阵迷糊,“阿嚏”一声。最近半年来,欧阳沛文常常会有一些奇怪的念头,好像隐隐约约总能感受到一些奇怪的感觉,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自从五年前搬到这里来住,家里供奉的关帝财神,总是一副笑眯眯看着他的样子,让他也觉得奇怪,他有一次也和父亲提到过,父亲却笑眯眯的说是财神眷顾他。
欧阳沛文今年已经是高二,学校的学习非常紧张,父亲早就打算让他上A大经济管理专业,一边读书一边到公司实习,毕业后到国外继续深造读研究生,他自己也没什么想法,他们这样的家庭,这样的路是最好走的,也是最适合的。他想着想着,觉得有点没劲,忽然又想起前几天在新闻中看到的报道,温从复副省长,偃月的父亲。偃月,那个浑身蕾丝的女孩子,力气出奇大的女孩子,冷冰冰从来不笑的女孩子,两个人在一起经历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慢慢从记忆里浮出,清晰起来。她比自己小四岁,应该刚上初中吧,小屁孩一个。他笑了笑,不得不承认,还是挺有意思的一个女孩。
偃月回到家,刚进家门,忽然鼻头一痒,打了个喷嚏。“哎呀,偃月,别是感冒了吧?”于郝兰看着女儿进门,赶紧迎上去拿下女儿的书包:“偃月,书包里不用的东西理理吧,太重了,要是长不高可怎么办?”
“妈,不会的。”偃月抱着已经比自己矮的妈妈,亲了一口。
“兰兰,偃月眼看着比你高半个头了,你还希望她长多高啊。”温从复笑眯眯地看着女儿和妻子,调侃到。
“当然是再高点比较好。”于郝兰自己是个娇小型的美女,一直希望女儿长个高个子:“偃月,奶奶过年就到这边来了,开心吧?”
“真的,奶奶要过来?”偃月听说奶奶要来,表情也生动起来。
“嗯,奶奶说想你了,过来看看。”于郝兰想趁着婆婆来,发动女儿和丈夫把婆婆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