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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星碎

夏天走了,你不曾回来,我等你到天亮;秋天到了,你不曾留念,我想你到流星滑落;冬天快了,你不曾回眸,我许你一夜流星,我送你一夜温暖。说多了,那都是眼泪,任凭一江春水向东流。这夜,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3岁的年轮日星月异,阳光翻开了另一个气候,那时,我们都不懂,但对你来说,每一天都是这样:“每天一个微笑,给自己一个满分,”星宇欣赏你的心态,更仰慕你的处之泰然的淡定,你是这样告诉星宇的。

时间太突然了,匆匆的翻阅盛夏的最后一页,你含着笑“星宇,你长大了,以后要听爸爸妈妈的话,我陪不了你们了,以后你会有很长的路要走,有羊肠小道,有宽阔马路,还有阡陌的小巷,繁华的街市,苦了,就停下岸边想想,累了,把心靠岸,伤了,想想爸妈,其实,生活简简单单的,日子久了就越像一杯香远益清的咖啡,我们只有苦中作乐,痛并快乐着,即使流下了晶莹的泪珠,我依然给自己打分,孩子,你们都要好好的,才是我的、、、、、、”,你没有说完,遗憾的眼泪便匆匆降落,弄湿了你苍老的容颜,湿透了你苍茫的白发,你迟迟不张开口,急诊室外响起了父亲从未有过的沙哑音,这种音调绵绵延延到很久,很久、、、、、、

我们都听得懂,那声音中除了母爱,还是母爱。

这个,好像是上天故意安排的,毫无征兆,故事是这样开始的,也是这样结束的。

“星宇,星宇”,舅妈连续不断的呼叫着,你妈妈的电话,“星宇,星宇,奶奶生病了,奶奶需要你,需要,需要、、、、、、”那一刻,星宇听懂了,母亲的着急,纠结,全都弥漫在刚淋过雨的秋月春花,那空气中还留着冰冷,冰冷却给了你,给了我,还有你。

“什么,被猪咬了,一周了”王医生循序渐进的询问:“你有什么症状呢?”奶奶“心慌、气短、胸闷,呕吐,心跳加速”,“是不是还有健忘,失眠?”“对,很对”,做完了心脑电图和脑CT,王医生侃侃而谈“这是心脑血管病”,患者需要住院观察,现在病情为发作,还是好情况,请家属配合,我会尽力的”,父亲说:“什么?什么?难道还有生命危险?”“请冷静,我需要你的支持与配合,你的心情我很理解,请相信我”。父亲沉默了,这一切好像为他预设的,他千里迢迢从蒙古大草原马不停蹄赶回来,上天给了她那么几天。

手术室里,王医生与护士们摩肩擦踵,手术刀与纱布交织着,生命与生命在赛跑。

“对不起,请节哀吧!我尽力了”,王医生向人群抛了一个炸弹,振奋着所有人的眼睛。“不可能,不,你在开玩笑,你说啊,母亲还健在,她老人家身子硬朗着呢!你骗我,骗我”,父亲仓促的步伐——凌乱,“哈哈,母亲,你说过,要等我回来,你答应过的,你不要骗我,好么?”父亲眼里没有眼泪,我看到他内心的泪了。

后天,深夜的故乡显得更加静谧,静谧的连心跳都觉得多余。奶奶躺在她的被窝里,母亲,姑姑为她换上了新衣,那是他为她买的,她一直不舍得,她准备为他而穿,奶奶没有机会告诉他。小巷里,院子里,客厅里都充满了死一般的寂静,不久,开始了一场家庭会议,大伯伯的儿子、姐姐缺席,(姐姐是出嫁的偏远因素,恰逢情况突然,)也就是我的哥哥,传信人说的,其他人都在。那时形势紧张,只允许火葬,不行别的,一旦发现又是官事一场,这就是会议的所在。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大家同意舅舅的建议“今晚咱就找个好时间,最好夜风清高,大家都睡着了,悄悄的进行,好象有见不得的事,于是大家明确分工,没有了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可是父亲心里难受极了,院子里又一阵繁忙、、、、、、

清晨,姐姐匆匆推开了那扇门,床上少了它的主人,父亲在身后,父亲“她不想你见了伤心,让你好好的活着,你爸妈走的早,不想你掉眼泪,怕你见了泪水朦朦,这是你奶奶留给你的信”,姐姐早已被水珠淹没,她说不了话,因为她知道“今生奶奶想爸妈一样罩着她,上学的小书包,放学后的期待,餐桌上的温馨,瞬间,她回到了那个年代,因为爸妈走的早,没有尽自己的责任,从那以后,奶奶便是她最疼爱的人,想着,想着,她想要奶奶,可是她没有了那个力气”,不料,脑袋撞在了门槛上,昏过去。

父亲是她的三叔,除了奶奶,及她的哥哥,便是她最亲的人,现在回想,她总是欺负星宇,那是她内心的创伤——没有爸妈的孩子,才是最痛苦的,不知不觉间,星宇也习惯了这种感觉。姐姐睡着了,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父亲望着苦命的孩子,心里“孩子,你要坚强,要快乐,这是奶奶告诉你的,她的职责做到了,我想她会在天国里微笑着,”,“妈,你放心吧!你安心的去吧!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你掉眼泪了,我会不高兴的,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不管前方有多么艰辛”。

出殡之后,爸爸吩咐星宇:“要早起,奶奶没有带衣服,明天跟父亲一起去”,星宇“好的”。秋风萧瑟的季节,你告诉阿星“秋天是落叶归根的季节,谁都有这么一天,不觉得,便没了奶奶,只留下了你的床铺,好像父亲等待你的好消息呢!”,我对父亲说“要不把我的名字刻在这,以后方便,”父亲“你是个傻孩子,什么时候长大呢!”,长大后的星宇笑笑“只怪当时太年少”。墓前,父亲为你磕了三个响头,他的眼角湿湿的,总也干不了,父亲没有开口,还是我没瞧见,我相信你看到了。送你走的那天晚上,父亲还唤着“奶奶,奶奶”,可能是奶奶给他托了一个梦,那梦好像是一个寄托:奶奶希望父亲好好活着,父亲希望奶奶一路走好,他们都在我的生命里有那么一段故事,年代久已,脑海里依稀可见。

世上有一种植物,每年会开两次花,一次盛开在萧瑟的深秋,一次盛开在葱茏的初夏,是一朵不知名的两生花开。浅简岁月,盛开两世,不知花期太短还是太长?假如给你一次盛开的机会,如何才是你想盛开的样子,如何才是你想拥有的时光。如果悲伤也能逆成河,那么所有落落清忆都成未知。

奶奶告诉我的,我会永远记得,现在的星宇慢慢长大了,他想做一些从未做过的,不想错过了青春,错过了那个年龄,他对着星空“我想用自己的每一滴血液都汇入世界的海洋里,我是渺小的,可海洋不会忘了我是谁?我做了什么?”,星空下,星宇为自己许下了一个愿望。

有一段心事游走着,那是星宇的心——碎了,不知道接下来的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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