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绾和我说我们的想法会一致,但现实情况是不仅没有一致,而且我还在怀疑这是顾卿杰的计谋。“私通”这个罪名,我和他当真是当不起,私通的那些公主皇子是双双情到深处,而我,并不是皇室血统的公主,也不知道顾卿杰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们是万万当不起,换句话说,顾卿杰刺了我一剑,不论我对他或是他对我都不可能再有情深似海的形容。
于是乎我便觉得和顾卿杰私通的罪名就算再重也不至于去祭溟渊河,“私通”才什么罪要去祭河?不论从那个角度来讲,都不至于让我相信。祭河用私通的罪名实打实的有些过了,若是放走敌民还可以。传闻溟渊河四季皆是极寒之水,这丞相倒也够狠的。
后来我才知道,赵国律法便是如此,无回旋之余地。
又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龚明来找我,“阿姝,这两天收拾收拾,两天后我们回师门。”
我看着他,微微笑道:“好,知道了。”
龚明点头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问:“阿姝,姜衍他……你想救他吗?”
我一愣,随即笑道:“你怎么还问这个问题啊?”
龚明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昨天没弄清楚,今天好好问问你。”
我将视线转移不在看着他:“作为一个医者,若遇需救之人,定会相救。满意了?”
龚明语气带着一丝波澜:“所以你还是会去救他?”
我回答:“师父说过,医者应怀仁心救死扶伤,如果遇到,作为一个医者的,我会去救,这是身为医者的本分,但若从个人的角度,我不会救他。”
龚明眼神复杂的看着我:“阿姝,你变了很多。”
我苦笑了一下,“龚明,每个人都会变的。包括你。”
龚明:“是啊,每个人都会变,不要变了本心才是最好。既然要回去,那今天一起去筹备点后几天的供你消遣的东西吧。”
我笑着,“嗯。”
我思索着,我究竟怎么了?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矛盾的性格了?
这座不大不小的宅子中,种着一颗梅树,开着的是红梅。在梅花落下来的时候,如同雪地里那时被染红的白梅一般。它红的很像血的颜色。在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天里,显得格外的突兀。我扫了一眼,就随着龚明一道出去了。
我们走在微微吹起的冷风中,集市上并不是非常的冷清,只是比平常少了些人,因此,龚明和我并肩而行,并不会阻碍其他人并肩路过。我和他今日都穿了一身白色青莲服,那是云冥宗的高等弟子所着的衣裳,白色云锦,青莲绣纹,一种清冷素雅的感觉。
其实,在平常我还真没怎么注意龚明相貌,他在我的右边,我看了会他的侧颜,唔,龚明这相貌,有那么多姑娘看上委实是情理之中的事。一双棕色的凤丹眼中含着勾魂摄魄魅力,白皙的脸上映出金色的光芒,加上高挺的鼻梁,啧啧,我险些的有些出神了。
“阿姝,你在想什么?”龚明停下来笑着问我,我这时才注意到我和他已经到了店铺门口。
君璃姝,你刚才在干嘛!
我微微尴尬的说:“没,没什么。”
“走吧,进去。”,龚明先我一步进了店,我摇摇头清醒清醒后跟了进去。
因为回去的路上少有客栈,所以大多数弟子要么不愿意出来要么就出来了不想回去,说实话,路上没有多少客栈着实有些恼人,并不方便我们这些师门中的人和在四方闯荡的人,隔着千里却只有四个客栈。虽然他们不大可能到那个地方去。
在采购完所有需要的东西后,我们两个拎着几摞方方正正的糕点,回了不大不小的宅子。
夜晚酉时,传来清冷的笛声,我知道,龚明的笛声。龚明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吹这首我一直都不知道叫什么曲名的曲子,我站在门窗外看着院子中龚明吹笛子的背影。
笛声清扬,却带着凄凉的意味。我轻轻走到他旁边,静静的等着他把整首曲子吹完。他的笛声,还是万年一般带着清冷苍凉的的感觉。
一曲毕,他将笛子从唇边放下,“有什么问题?”
我开口:“曲子很好,并无问题,但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龚明看着手中的笛子,似是有些可惜的言道:“它没有名字。”
我点了点头后又问:“你吹这首曲子,是在纪念谁?”
龚明望向天上的圆月:“我母亲。这首曲子是她教我的,但一直没告诉我它的名字。”
我看着他:“你没有想过给这首曲子取一个名字?”
龚明笑着看向我:“我不怎么会取名字,这个名字,不如你来取吧。”
我道:“既然我来取,是要思量一番,”我顿了顿,“取此曲清心静心之意,便唤作‘清心曲’,如何?”
龚明望着月亮,勾唇道:“这个名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