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毒姑震怒,当场将一药瓶扫到跪在地上的鉴使的脸上,顿时起了大包,而边上立着的四个黑衣男子却均面无表情,这种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毒姑怒起来,比这样狠毒的招式他们不是没见过。
“这点事都办不成,不用我教你怎么做!”
“是。属下领罚!”鉴使拿起那瓶药,毫不犹豫地一口饮尽,随后退回自己的卧室等待惩罚。毒姑的惩罚看似很简单,实则最是残忍!那瓶下肚,中毒者会遭遇万蛇食心之痛,但受刑者许多都不是因为被毒死的,而是受不了痛苦而自我了断。
坐在边上的姬昇把弄着垂下的发梢,挑眉看着毒姑惩罚手下,嘴角噙着嗜杀的笑意:“宝贝,你的手下太不济了。”
毒姑闻言,忍住憋了好一会儿的火,收回脸上的凶恶,妖娆地走向姬昇,小屁股一蹭,小鸟依人般靠进他怀中,嗔怪道:“公子,这不还有我吗?公子就这么不相信毒儿?”
姬昇冷眼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捏了一下她的娇鼻:“好,待会我就好好侍候你,你可不要让本公子失望。”
抬起她的下颔就吻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房中几人见此识趣地退下。不久,红帐翻飞,房中细碎的呻吟与低吼声不时传出,羞退了天空的圆月。
调使对于毒姑的肉体交易见怪不怪,转身到后面的房间。
只见昏暗的房中,碗的碎片撒了一地,应是痛苦挣扎所致。鉴使披头散发,牙关紧咬,满脸苍白地死死捉着床单。
调使快步走近,扶起她,轻叹了口气:“鉴,你怎么样?”
鉴使一把甩开了他,牙齿紧咬下唇,鲜血直流,调使大惊,怕她自杀,赶紧掰开她的嘴,将自己随身带来的药丸塞进去:“这颗药丸只能暂时止痛,你自己也要忍者点。”
折腾了好一会儿,鉴使才慢慢安静下来,进入梦中,调使关心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将被子给她盖上,转身离去。
隔天晚上,夜色正浓,三道人影在墙角闪过,直奔止剑山庄。那正是身着黑衣的毒姑与调使、配使三人。毒姑用面具将鬼魅般的右脸遮住,狠戾的眼神在夜中散发嗜血的光芒,依照上次鉴使的路线,他们还是从防备最松的竹林进入,万没想到,刚进入竹林,三人顿觉天昏地暗,竹叶翻飞,调使立觉不对,喊道:“不好,是阵法。”看来止剑山庄早有准备!
十阵相替,阵阵相交。突然,毒姑捏着手中一根毒针,向那两阵交替之间射去。
此处,已经被甘婧事先布下九死一生阵。阴竹等人见到竹林异动,便推着甘婧前来查看,几人守在阵外,静观其变。只见阵中飞沙走石,竹叶滚滚。无声无息之间,一根银针泛着银光,直冲甘婧脑门而来。就在大家还未反应过来,甘婧侧脸,右手手指夹住,将银针放到鼻下一闻,甘婧冷笑:“曼陀罗,这毒谷的人还真是无毒不施!”随手将手中银针丢弃。
阵法慢慢被破解,最后只剩下漫天的竹叶飘洒而下,阵中三个黑衣人如暗夜使者,散发出嗜血光芒。毒姑吐出一口鲜血,用手指擦去嘴角鲜血,妩媚一笑:“九死一生阵,名不虚传啊,可惜还是被我破了。”
这个结果对甘婧来说并不意外。毒姑若没有能耐,怎么能在中原驰骋那么多年,让毒谷成为人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之谷。甘婧冷笑,挥手示意三个女子先上,那三个人虽然在阵中被消耗了内力,但比起内力尚浅的漪荷她们却是绰绰有余。
两两打斗之间,见那个身高略高的男子身手了得,甘婧转过头向阴竹示意,阴竹点头,提起手中的木剑上前助迹菊一臂之力。几招过后,眼见配使被漪荷擒下,调使也被阴竹两人架下,受了绯棠一掌的毒姑也不恋战,向绯棠连发三针以分散其注意力,负伤而逃。
甘婧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一言不发,挥手示意身后两人追上。
毒姑刚才中了绯棠一掌,此时急需回谷疗伤,但为了避开后面人的追踪,特地绕了几圈,再抄小路而返。
“主子,你怎么了?”刚进门,守房的奴婢立即上前将她扶住。
“快,给我去取养心丹!”毒姑气喘吁吁地命令道。
可奴婢刚出门不久就被守在门口的新竹打晕了拖走。房中的毒姑等了许久不见那奴婢来,咒骂了一声“贱婢。”挣扎起身便自己开门去找药,却见一人影闪过,毒姑闻到一阵香味,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晕了,那是自己的迷迭香,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外?晕倒前的她尚未想到便已经没了知觉。
昏沉间被人叫醒时,却已是在昏暗潮湿的地牢内,身边绑着的还有自己的四大护使。
“报告庄主,毒姑醒了。”阴竹拱手报告道。
甘婧隔着牢门,冷冷地看着牢中落魄的几人。此时的毒姑脸上的面具在搬动的过程中已经不知所踪,露出那鬼魅般的脸。那该是中了好几种毒药,然后被人用内力逼到脸上的,看来毒姑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甘婧冷眼觑着,不发一话。
毒姑看着自己手上的麻绳,妩媚笑道:“欧庄主,我等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又何必为难我等。”
迹菊嘲讽道:“你们还无辜,联合峨嵋家灭我全家,又害死老庄主,若你们不除,只会祸害世人!”
毒姑缓缓站起,有条不紊地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屑道:“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只负责提供毒药,他们的死既非出自我之手,又何来问罪。”
迹菊气得直想冲上前去打她,却被新竹拦住了,新竹冲她摇了摇头,抱着木剑对毒姑笑道:“不知道毒谷主被自己的药迷晕是什么感觉?”
毒姑恍然大悟,自己竟然还是落入了他们的计中计,那个阵,不过是虚晃一招,消耗他们的内力,然后擒住两个人,留下一个好让她们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驻扎地!不,自己已经很注意隐藏了,怎么可能还会让她们找到!
迹菊看着她未解的表情,狠狠道:“就你们会用药,我们就不会!师姐早就在你们的阵中洒下山庄特有的追踪香,旁人闻不到,但我们长期生活在山庄的人却清楚地知道你们的方位。哼,现在还嘴硬,十天后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调使看着他们,默不做声,感觉倒在自己身边的鉴使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伸手扶了一下,为何有阵阵冷意从她的身体传入自己的掌心,调使赶紧试了一下她的鼻息,若有若无,着急道:“鉴,你怎么样了?鉴,你醒醒。”
在调使扶起鉴使那一刻,甘婧寻动静看到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不由得一愣,是她吗?
“新竹,把那个昏迷的女子带回近梅阁。”是与不是,自己必须探个明白。她不是止剑山庄的敌人吗?主子为什么要救她?新竹虽不解,但还是打开门去带昏迷的鉴使。
“你想干什么?”看到新竹走近,调使像一头愤怒的公鸡,红着眼护着怀中的虚弱女子,可惜此时的他们均身受重伤,连护着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再护得了他人。“就你们这样还是好好待着吧。”新竹轻而易举地抱走他怀中的人儿。
甘婧回首对身后推着轮椅的阴竹轻声吩咐:“暗中去查一下鉴使的身世。”
两个人实在太像了!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
“是。”虽然阴竹也好奇甘婧为何会对一个女刺客如此关心,但他还是照办了。
毒姑的事算是暂告一段落,甘婧安排她们分别处理毒谷的善后。“毒谷的事处理得如何?”甘婧问前来禀告、风尘仆仆的溪竹。
“回主子,那些毒人属下已经亲手焚毁,剩下一下被毒姑捉到毒姑炼制毒药的人想回家就让他们回家,反抗的也已经就地正法。剩下的一些毒经和毒药,需要庄主去处理。”溪竹恭敬回道。
“那些东西现今何处?”既然毒谷已封,它里面害人的东西要尽快清除干净!
“全部已收进药房。”
“迹菊呢?”药物还得迹菊来帮忙比较好。
“迹菊大概还在清理那些东西。”溪竹不紧不慢地应道。
既然如此就先过去看看:“推我过去吧。”甘婧合上手中的账册,抬起头对溪竹吩咐道。兴许在那些东西里还有一些东西能为我所用。
药房类似庄外的医馆,只是少了收银台,整齐地堆着草药和药书,混合着甘草的芳香。
迹菊手中抱着几捆毒经正要往书架上放,听到轮椅转动的声音便将书放到旁边书桌上,走到甘婧身边问候道:“师姐怎么来了?”
“东西可整理好了?”
“还有几种药大概是新配置的,我检查不出是什么成分,不敢乱放,其他的都已经放好了。还有,我刚才翻阅了一遍毒经,见到那毒经竟是荒诞不羁。书中所载:男人**可养女人容颜。这种无稽之谈也可被录入书中,我便在想那毒经会不会是杜撰的?”
甘婧拿起桌上一个药罐,打开闻了一下,乌头粉,这毒谷还真是武林大害,只怕害死的人还不止迹菊一家和老庄主吧!
听到迹菊的质疑,甘婧微皱起眉头,有这样的药理吗?“是与否,终是害人之物,切记谨慎保存,切不可让他们遗落民间!”这些东西,一旦散落民间,必出大祸,何况如今几国战乱不断,不宜再起风云。
“是,师姐。”
这时,漪荷款款走进药方,没料到甘婧也在,行礼:“主子,那名姑娘高烧不退,我来让迹菊过去看看。”
“不去,烧死好了。”迹菊耍起了小脾气,那可是自己的仇人,让自己去看她,不可能!
“推我过去看看。”既然是自己要救下的,就自己亲自去诊断一下好些,也不要太为难迹菊了。
漪荷听命,应道:“是。”便推着甘婧前往近梅阁。留下迹菊一人在药房顿觉委屈,难道师姐对自己的宠爱就要被人抢了?哼!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就烧死了。迹菊想着跟上甘婧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