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习俗,妻子必须为丈夫守灵一年。这一年中,甘婧将丹砂生意拓展到全国,而且亲自培育保镖童仆,暗中派阴竹继续追踪朱家藏宝图的下落,仍一无所获。
“少夫人,这是少爷去世前让老奴整理出来的药方,请少夫人过目!”管家恭敬地呈上一叠布帛,上面大概密密麻麻记着丹药的方子。
立于甘婧身后的迹菊替甘婧上前接过,交到甘婧手上:“好了,管家如果没事就先下去休息,我和迹菊还有要事商量。”
既然主子没有吩咐,管家就退下了:“是。”
甘婧翻了几张药方扫了几眼,交到迹菊手上,询问道:“你看看这药方可有何改进。”
迹菊仔细翻阅了其中几张,笑道:“师姐,这几张药方只是随便换了几味药性相同的药,万变不离其宗,最多只能缓缓病情,大多不实用。”
甘婧闻言颔首,这些方子大概是辜家祖先传下的,拘泥于一种疗效,难怪丹药的市场迟迟打不开:“若给你一两丹砂,你能制出多少种药?”原先甘婧改进过一种,效果还不错,看迹菊来了好些天,不妨给她找找事情做。
迹菊一听,兴趣来了:“师姐,你不怕我把你家丹窑炸了?”
甘婧无所谓道:“就一个丹窑,炸了也无所谓。”
迹菊打着哈哈道:“师姐,师妹是开玩笑的啦。明天我就采草药去。”
甘婧点头,兴许这丫头在这次还真能弄出什么新花样,倒忘了多派几个保镖保护她。等到隔天阴竹扶着湿漉漉的她进门时,甘婧着实吓了一跳。质问道:“阴竹,迹菊这是怎么回事?”
阴竹抱拳低头,不敢去看甘婧的眼睛。迹菊心知自己闯祸了,但绝不能连累了他人,楚楚可怜道:“师姐,刚才我在山上的温泉旁边看到一株灵芝,刚想跑过去摘的时候脚底一滑就掉到温泉里了,只不关阴竹哥哥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这丫头,也不知是不是对阴竹有意,从阴竹接她回来开始就总是护着他,甘婧抬头看了正瑟瑟发抖的迹菊一眼,吩咐道:“你先到里面换身衣裳,免得待回着凉。”
迹菊这才缓缓地将身上披着的阴竹的外衣取下,交到阴竹手中,转身进入自己房内。她的外衣全都湿了,紧贴着玲珑有致的身子,但眼尖的甘婧在她转身那一瞬,看到她后背上似乎显现了一些纹理,眉头微蹙,难道是看错?“那山上的温泉是何时有的?”甘婧问身后推着自己的奴婢。
“回少夫人话,那温泉听说是几百年前一次火神怒烧大地,水汽挥发而成。”
甘婧挑一挑眉,不管这个由来是真是假,那温泉所含的成分可能能够解开迹菊身上的隐形药水!想那朱家心思缜密至此,难怪多次探寻未得果,而峨嵋家也吃了不少亏。“阴竹,你到今天去过的温泉那里取来一桶水。”
“主子,那水是否有古怪?”阴竹关心地问道。
“不过普通的温泉,恰巧能解你我这几年的困惑而已。”甘婧淡淡地说。
这几年的困惑,阴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道是执行命令罢了。
昏暗的灯火中,甘婧翻起衣袖,亲自帮卧躺在床上的迹菊清洗后背。果不其然,迹菊背上的图案随着甘婧手中的动作,慢慢浮现出来。那是一幅春秋末的地图,只是时代变迁,战火奔腾,当初的许多地方现今已经不存在了。甘婧心中默记地图,随后,从自己衣袖中取出一瓶药水,倒在手上的绢布,再次擦拭着迹菊光滑的后背,如今地图已经出现,那她背上的图案就不能再留下去了,不然只会有灭顶之灾。
感受到丝丝凉意,迹菊轻哼出声,好奇地问:“师姐,我背上的东西可是出来了?”
甘婧柔柔擦着道:“往后,你背上再无图案,切记。”
“是。”
书房内,甘婧桌前放着自己刚刚凭着记忆画出来的地图,地图唯一稀奇之处,便是韩国内竟有一块三角形。身后站着的阴竹也发现了,原来主子早上说的解开这几年留下的困惑原来是范家的藏宝图。凭着他多年在外的经历,他肯定的说:“主子,此地为当今濮阳。”
“属下游历时曾听闻:当年范公在越国时就育有两子,晚年在齐国又得一子,三兄弟感情很深。后来老二犯了命案,本可轻易救出,可因老大鲁莽无知,得罪庄子,庄子劝说楚王将范家老二杀了。事后,老大特别后悔和愧疚,举家迁往韩国谋生。陶朱公会不会明仓暗渡,让范家老大带着财物隐姓埋名呢?”
甘婧颔首:“不无此种可能,而且濮阳四通八达,商业发展极好,与陶邑相齐,谓之‘陶卫’,这暗中,可能也有陶朱公的资金流动。”
“主子,属下请命前往濮阳一趟。”阴竹抱拳道。
“此事,不急。”濮阳么,卫国都城,自己注定还是要再回去探索一番,只是此次,自己已经不再是元家的元臻颜,那个只能受人欺负的小姑娘了。
“迹菊身上的痕迹我已经洗掉了,你亲自将此图焚毁,万不可让它入世。”甘婧最后交代道。此图一出,江湖上必定又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一年后,迹菊新炼的药纷纷出炉,卖到集市的药铺中大获成功。这样一来,甘婧一举垄断了全国各大药行的丹砂及丹药供应。此外,甘婧亲自操练保镖及侍卫,如今丹砂越大,越容易变成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自己强大,方能保自己安全!
“参见主子,止剑山庄密报:如今卫国国君病重,卫国人心惶惶,太子作为质子仍被扣押在秦国,二皇子姬崇和三皇子姬晓均对王位虎视眈眈,只怕卫国很快就要内乱,此时,不宜前往卫国。”阴竹苦口婆心劝道。
夫孝一年已过,丹砂的生意日渐壮大,又逐渐被移交到自己培养的心腹手中,甘婧计划着前往卫国,只是阴竹担心局势,不想让她前往。
“可曾派人寻过当年范大公子的踪迹?”甘婧并不理会阴竹阻挠,淡淡问道。
“当年范公子所居之所、所营之铺均已查证,并无宝图之迹。但阴竹另外查到当年范公子曾被卫国国君召入宫中,不知?”阴竹说着抬起头望向甘婧。
“你的猜测不无道理,出世那么久,我不妨去看看。你先去帮我安排一个男子身份。”既然宝藏可能深藏皇宫之中,自己就另找身份进入,唯有男子,行事方便些。
“是,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