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我跟你讲,我与廖晖也算是忘年之交了啊。”
季笙浑身打颤,“还望沈宰相莫要如此唤我,我与沈宰相,也不是那么熟吧……”
沈宰相笑笑,五指摘下面具,一张文弱书生脸展现在季笙面前。
“季笙,你如此聪明,也该猜到我是谁了吧。”他的声音犹如青竹那般好听,季笙却觉得这是个危险的声音。
“沈楠杉,沈宰相,您与吾师乃是忘年之交吧。”那么,他一定知晓师父现在究竟去了何处。
朝堂上,为何右丞相如此淡定?那可是他最疼的女儿啊。
故借此机会定要问个清楚,季笙勾唇一笑,令沈楠杉有些微惊,但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应了一声,“没错。”
“叶小姐,她.......”季笙眼神中有意试探。
沈楠杉笑了笑,道:“自是知晓的,只不过........”
季笙思索了一时,抬首道:“只不过?”
“只不过我不愿提及。”沈楠杉面露难色,不禁握紧系在身上的荷包。
季笙有所察觉,定神看了看沈楠杉的荷包,忽然有所思起,摸了摸衣袖,手中的荷包,与沈楠杉的荷包无一般一二,皆是叶涟所制作。
季笙恍然大悟,师父的事,她也算是略知一二了,定然与白一言有关。
可怜这沈宰相,竟然为师父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季笙叹了口气,情非得已,情非得已啊。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沈宰相呢?
“沈宰相,你我还是先谈谈公事吧,这联姻之事,只怕......不能让西周如愿以偿了。”季笙面容坚定,容不得别人的丝毫抗议。
此时此刻,他二人好似互不相识一般,一个季大人,一个沈宰相皆咄咄逼人。
“季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自然只得另寻它法了,这联姻兹事体大,王上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季笙莞尔一笑,明白沈楠杉已然释怀了一半,续道:“剥开联姻,其实,西周无非是想示好于大清,而且还要求长久,不仅仅只有联姻这一方式。”
沈楠杉点了点头,坐的笔直,面露难色,似是有些焦灼,未曾思量,忽然道:“也是,不如......割城池。”
季笙微微一怔,她虽贵为大清一品女官,西周割城池,自然是拍案叫绝咯,但是.......以西周现如今的处境,还不至于此。
“沈宰相,三思啊。”季笙皱了皱眉头。
“罢了,算我一时心直口快,其实,我也是暂时想不出其他办法,只是,你们这不是就要走了吗?”沈楠杉终究是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开始真正担心了起来。
“我......其实可以拖延。”
说着,沈楠杉摇了摇头,道:“阿笙,你是大清的臣子,无须在乎西周如何。”
“沈宰相说的是,多谢前辈教导。”官场险恶,她并不是不知,既然身居高位,她也知道以民为本,为国谋利更是在所不辞。
可事事难料,就算是官场之上,也难不包含私情,秉公便更是难了,而这点,更是容易作为对手的把柄,她深知沈楠杉所说之含义,一时心软,遗恨千年。
“阿笙,倘若有麻烦,不妨来找我,你师父,她不想让你出事。”
季笙见沈楠杉心乱如麻,微微一笑。道:“沈大哥,现如今不是为我担心才是,西周有难,您无须顾忌我。”
“是啊。”语毕,沈楠杉与季笙同时起身。
此事,算是暂时断了。
“夫人,如何?”廖晖内心百般焦急,比起圣上交给他们的任务,他更是担心季笙。
“有法子了,割城池。”
“这般虽然西周亏了,但是,总比流离失所的好。”廖晖抿了抿唇,又道:“阿笙,既然此事已了,接下来......”
季笙笑道:“接下来,如何?”
他顿时只觉如沐春风,道:“你可愿意继续做我的夫人?”
她低下了头,低下了头,双颊红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轻启朱唇道:“愿意,哪怕一辈子也是愿意的,哪怕天崩地塌,也是愿意的,哪怕,这只是一场梦,也是我自愿的。”
她说的激动,眼泪就这样簌簌落下。
他一时心疼,修长的五指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泪抹去。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泉水那般清澈,令她着迷。
“笙儿,这不是梦,是真的。”
她细细的听着那一声笙儿,一时心尖微颤,只觉甜甜的,展开了笑颜。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也爱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