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在这里可还感到舒适?”
“很好。一切都很周到。”
“昨天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这时,银萱走了进来说道。
“子善相公!”
子善无奈的看了银萱一眼。杜晦人示意大家坐下吃早饭。这时,冉红依走了进来。
“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冉红依冉姑娘。实不相瞒,也多亏冉姑娘我才能把这个家撑下来。”
银萱显得很激动,跳了起来。
“哇,红依姑娘,你真美。”
这时,冉红依给了子善一个眼神。
子善想起来昨夜的事情,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杜晦人,
“杜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泣竹,我也是不知从哪里知道,听过一下。”
子善看到杜晦人神色凝重,低沉不语,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也是问问而已。”
“李兄你我之间虽说相识不久但彼此倾心,哪里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这触及到了一段往事。。”
“那时候,我还不会武功,整日里只知道吟诗作对。现在想想,当时的日子是过的多潇洒,何必像现在这样,入了江湖这滩洪水,在浪里折磨。”
有一天,杜晦人家里忽然来了一个人。那天,那人来的时候,整个家里面气氛都显得很凝重。
杜父:“你来干什么?”
“宗甫兄不知在下所来为何?”
“这里没有你要的。该做的我已经做过了。现在我们没有半点联系。”
“宗甫兄倒是说的轻松。不知现在那泣竹是否已经开花?”
“你,你怎知道。难道那日是你?“
“当然是我,在下哪有让你乖乖生活的道理。”
“那日,首领已经放我离去。难道你要违抗组织?”
“哈哈哈,说得真好笑。今日就是首领让我来的。”
“首领怎会如此!”
“呵,首领让我问你,是要泣竹还是要你们一家老小的性命?听说,你家小子在这一带很有文名?”
“爪,一起共事多年,你非要做的如此绝?”
“杜宗甫,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性情。首领既然要泣竹我劝你还是乖乖献出来吧,谁让你好命得到了这东西呢。”
这泣竹是杜宗甫在一次偶然中得来的。
传说中泣竹能够有吊命引魂之用。一旦开花,三年成一片红叶,叶上斑驳痕迹犹如泪痕,因此名为泣竹,本来哪有竹子开花的道理,可天下神奇之物哪一个没有奇异之处。
就在杜宗甫与爪牙对话的时候,这杜府已经被人屠杀一空,无声无息,让杜宗甫这位高手都没有任何察觉。
原来首领也来了这里,为了这片叶子,不惜做下了灭门的惨事。真不知这叶子在首领心里是何地位,竟然能为了一片叶子屠人全家。
当杜宗甫发现时为时已晚,首领是派手下的暗杀队亲自出手。杜宗甫气急,不惜与爪玉石俱焚,恰在这时,杜晦人回来了,从下只会之乎者也的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场晕倒了。也是最后首领念及旧情,饶了这两父子一命,但却在杜宗甫身上下了一种毒,使他虽是活人,但犹如残废。
倒是这念旧情说起来也着实可笑,你都将人家满家灭门,又何来念旧一说。
从那日起,杜晦人四处奔波,学剑,救父亲,同时打探那伙人的踪影。而冉红依便是那时认识的,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闯荡江湖一路打打闹闹,竟然打出了一些真感情。但是,杜晦人比较固执,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救父复仇。
天南海北,冉红依就一直这么陪着。
直到他从一个苗人那里得到了一个方子。可也正是这个方子,造成了他一生的痛。
原来,解这种毒有两种方法,一是以至亲之血为引,配六毒八虫,以雪山顶水熬制三十七天,然后以药汁进行排毒。谁知,杜晦人与冉红依将所有的材料准备好了才发现,原来杜晦人与杜宗甫只有父子之名。最后,几经周折打听,杜晦人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杜晦人的母亲当年是被杜宗甫强抢而来,当时已经怀上了杜晦人,最后虽然说因为种种原因,保下了这个孩子,但是,杜宗甫将杜晦人的亲生父亲一家灭了满门。
一饮一啄,果然是天注定。
从那天以后,杜晦人每天纠结无法自拔。
难受,出自在心里的难受。那些日子,冉红依都一一看在心里。
杜晦人从小学四书五经,首孝悌,次谨信,这些道理都已经深深地刻在脑海了,可是,这些那么有道理,却没有说,如何对待一个灭杀自己亲生父亲满门却待自己极好的一个人。
后来杜晦人想通了,他用另一种方法来救杜宗甫。可是,冉红依知道,杜晦人其实还没有真正的想通。
今年,杜晦人已经到而立之年,这一种方法终于准备好,只待子善这里完成最后一步了。
杜晦人本来便聪明,只是内心如今,唉,不可言,不可言。
当李子善一说泣竹的事时,便已经猜到了,这是冉红依的主意,于是,大大方方的说了起来,言不尽不止。
“杜兄,那冒昧的问一下,你如今?”
“李兄,何必惆怅,生我者父母,养我者父母。万事还是先报恩情。现在你知道当日为何我恳请你来帮我这个忙了吧。”
“杜兄,我此刻有千万语言不知如何向你说。”
“李兄不必心怀,还请尽力而为。这事成事败都是命数。既然这般离奇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也就唯有接受而已。”
众人皆默然,冉红依翘着美目看向杜晦人。竟似是痴了。
众人用过早饭以后,杜晦人便派人安排好一切事宜。而李子善开始用玉剑祛毒。
拔出玉铁剑来,刷刷刷,连续不断都出剑,每一剑均保持在雪落五花的水平上,杜宗甫身上只见剑痕,没有鲜血流出。之后,杜晦人将一些汤汁洒在剑痕处。
子善再次挥剑。这一剑无法形容了。
如尘世繁华,大千芸芸,又如银月孤挂。千百次挥剑融成一剑,一剑出,身上没有任何痕迹,但是,过了一会以后,杜宗甫身上从毛孔中细细的喷出黑色的粘稠物。裹了整整一身。
杜晦人差人将杜宗甫放入之前便已经准备好的木桶中,按照方子所写,完成后面的工作。
子善完成了以后,站在门外,看着杜晦人,不由得说了一句,
“这些年你快活吗?”
杜晦人的身子稍微抖了抖,看向李子善,什么都没有说。
一阵风,吹过了杜府的那片竹林。
两人的身影竟是都有些显得单薄,孤独,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