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可真是勤奋。”
早晨子善起来以后就开始每天的例行,练剑,正在练剑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人。
“哪里。只是师父训示不敢忘而已。还请问,阁下是?”
“这到是在下鲁莽了。在下戚,单名一个若,家师正是平西剑客。”
“哦?阁下就是戚若,传闻果然不如相见,那平西剑道传闻?”
“恩师是曾传下一些剑法,但谈何能说剑道,李兄过誉了。”
“呵呵,不知戚兄来所为何?”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事,只是听说昨日李兄与恩师成了平手,便想与你练练剑。”
“练剑?”
“对,李兄。”戚若说完独自扶着眉头,
“你可知道没有练剑之人的悲哀,我那些师兄师弟们,各有所长,却偏偏都是奇门异术。唯一能练剑的也就是和我师父,但,你刚来,你是不知啊,恩师从不留手对我们,在下是去一次就得在床上休息月余。所以,这不听说李兄来了,便想厚颜一下。”
戚若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无奈,初来时的那种严肃的感觉也消失不见,这人也真是个妙人。
“好吧。那不知戚兄要如何练?”
戚若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子善的剑,
“李兄你把你的剑拿远些,在下知道你那是神兵利器,但不比剑强剑弱。”
戚若向四周看了一下,
“如此吧,你我二人各从这棵柳树上折一枝,以此为剑,切磋切磋。你那玉铁,也只有恩师的剑才能对剑,在下那把剑实在是不好意思拿出来。”
“好。”
子善放下剑,从树上取下来一根柳枝。再看向戚若,他也已经取好了柳枝。
两人比了一个手势,
“戚兄,请出剑吧。”
戚若右手挽枝,就向子善冲了过来。
戚若出招特别慢,然而子善已经使上了快剑,却也只是一招一式的抵挡,子善的快剑完全抽不出手来进行其他的动作。
对,是气势,这戚若虽然挥剑很慢,不似昨日平西剑客,但那股气势却是一脉传承。
杀气冲天,开招之间大张大合,仿佛此时并不是在自家院子里练剑,而是在千人万人的战场上。
那种一人面对千军万马,而我自谈言笑,喝酒杀人。
子善仿佛看出来了,这种剑法最重要的是势,也即是心剑之术。
若是一直就这么快剑对阵,很容易就会输。
子善身上忽然凝聚了一股力量,本应该是不可言不可见的力量此时竟凝聚了出来,挥剑,挥剑。
竟是当初那一剑。
被世人称为拈花的一剑。
剑。
一剑,如凝眸,深似秋水。
“李兄,这可不够,我已经听说过你这一剑了。你可看好。”
戚若见子善剑来,使起了守式,偏是这守式却带着些反震之力,戚若转手将剑一勾,子善剑到此时也正是新力未生之际。戚若抖剑,柳枝颤,两人胶着在一块儿柳枝因此震散。
“云雨。”
剑动如风。
“骤泄。”
“血引黄沙寂寞还。”
戚若剑斩。
这剑竟有一丝悲凉的意味。
这一剑,竟封锁三方,无法躲避,直取咽喉。
子善知道若不还剑,虽然是柳枝,但在剑者手中,这一下,非死即伤。
这一剑眼看没有收势。
子善身体超乎想象的偏移。
“戚兄可要小心了,在下这第二剑,还未出现在世人的眼里过。”
子善身子半转。
剑却朝天而上。那柳枝尖正对初生的太阳。
煌煌之威。
子善回身,剑劈,在半空中,这柳枝仿佛燃着火焰。
这一剑沐光而来。
而。
本应温暖却寒冷,是的,寒冷。
那种盛夏的冰雪长存,寒冷。
子善终究没有完全控制住,泄露出一丝杀意。
是的,这是一丝杀意,这本应煌煌如日的剑却让这世界寒冷。
一片冰封肃杀。
“好。”
戚若不急反喜,一个仰首,手中盲挥一剑,竟是盲对这一剑。
杀意越来越浓重。
不知道因为什么,子善原来可以控制的很好的杀意竟然不自如的泄露。
这哪里是信上所说毫无杀意的李子善,这哪里是昨天对剑的李子善。
泄露,杀意尽情的泄露。
这杀意不仅感染人的精神,现在竟然干扰了外界。
戚若越打越心惊,这人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杀意。
子善现在眼睛越来越红,在此刻环绕的杀意中,就像那死神。
哪里有那日佛祖前拈花的身姿。
“戚兄,再来。”
子善越打越上瘾,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不自然的又出了一剑。
没有想到会出的剑。
如死神割喉。
残暴。
喋血。
剑从空中来。
此时太阳刚好被远处的山遮住了。
这一剑,如此残忍的一剑。
倘若说子善第一剑还可以说是拈花,拥有无尽的美感,那么,到这一剑时,那便完完全全是拈花剑的黑暗面。
拈花,拈花,花是如此脆弱又美丽,拈花,拈者,动作虽小,却给人以死亡。
到这一剑,完全就是死亡的宣泄。
花的死亡的宣泄。
戚若没有想到忽然这剑法便成了这样,一个转身慢了,胳膊上竟然被划了很深的一道。
只是树枝,但却造成如此的伤害。本应当是人畜无害的柳枝。
下一剑,眼看下一剑就要封喉。
轰。
忽然,世界昏暗了,如黄沙滚滚,竟可以从现世中看到累累白骨,那是谁的手掌,指节,每一个关节都清清楚楚,清清楚楚。
子善手中握着的柳枝断了。
平西剑客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萱儿,你这次相信了吧。”
子善跌倒在地,又猛然抬头。
银萱的身影出现,一起出现的还有她母亲,周围还站着几位。大概是平西剑客的其他弟子。
“这又能说明什么。”
银萱想要冲过来,却被死死拉住。拉住的正是昨天才见过的宗寿和方骅。
子善不知道是如何,为何一夜过后,就在早上便发生这么多。难道自己暴露了,不应该啊,明明。
子善努力用已经猩红的眼睛朝银萱看过去,发现银萱旁边有一个胖子,抱着香炉。
百岁蛇檀,原来如此。怪不得杀意会不受控制的泄露。
“说吧,你那李先生要你来做什么?”
“前辈。”
“别前辈了,那封信早已经被我们破译。干将是什么意思?”
子善又张嘴,一口血吐了出来。
原来刚才平西剑客一剑突然而来,子善没有任何准备,又用的是柳枝,一剑过来,已经被震伤了内脏。
“小相公!”
“萱儿,你还没有看清楚吗?”
银萱快步使用轻功,甩开了方骅和宗寿,右手一挥,几根银针飞出,用银针锁住了这几人的腿部肌肉,自己冲向了那石桌。
石桌上放着练剑前放下的玉铁剑。
“萱儿。”
平西剑客不敢以剑对银萱,用手向银萱抓去。银萱剑未出鞘,横过来一扫。顺势而为,滚到了子善旁边。
银萱看了子善一眼,左手从衣服里拿出来一张小纸片,朝地下一放,用内息往前一摁。
烟雾弥漫。
“我会把小相公再带回来的。你们一定误会了,我相信他。”
银萱扶着子善翻身而出。
“师父,用不用把消息传出去。”
“暂时不用。我要先看看那李先生究竟要干什么。还有,你们六个马上带人把萱儿找回来,现在应该走不远。”
六人远去。
“兄长,我担心。”
“没事的,虽然不知道李先生要干什么,疑点毕竟太多,但是看那小子,应该不会做对不起萱儿的事。”
“我就怕。”
“唉。”
银萱母亲看着银萱离开的方向,久久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