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琛停下了脚步,挑眉看着迎雪:“你确定要我松手?”他说着,突然转身,往旁边迈了一大步。
他们走的鹅卵石路的旁边,修建着一个水池,种着荷花,开着夜灯喷泉,飘荡着一层层雾气,中间叠放山石。
美轮美奂,就是看不清水到底有多深。
他说话时,转身一迈步,他就站在了荷花池的边缘,迎雪的屁股正好对准水池。
“你别松手啊!”
她毫不怀疑,自己再犹豫一下,像恶魔一样霸道的男人白奕琛,会将她丢进水池喂鱼。
“还要下去吗?”
“不了,不了,既然白少不累,也不嫌弃我重,那就有劳白少了。”
“有劳?既然知道,那就该有所表示。”
“…………”
表示什么?
白奕琛见她愣愣的没动静,将一边剑眉挑的高高,作势就要松开手。
“啊!不要丢我!”
迎雪尖叫着抬起身子,在白奕琛脸上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接着就闭着眼装死。
白奕琛勾了下唇,抱着迎雪进了别墅。
别墅里,灯光全开,亮若白昼。
蒋伯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奕琛亲自抱着迎雪走进去。
他眼花了?怎么少爷被吵醒,态度竟然这么好,还面带微笑?
更重要的是,少爷有严重的洁癖啊!
严重到,只要别人碰过的东西,他立马就丢掉,一刻都不能忍受的地步。
迎雪是有夫之妇啊,这简直是踩了白奕琛的雷区!!!
可是,现在少爷竟然亲自将迎小姐抱了回来!
这怎么可能?
蒋伯揉了揉眼睛,跟着走进别墅时,白奕琛已经将迎雪放在了沙发上,正捏着她的右腿,查看她的脚踝。
迎雪的脚踝红肿红肿的,映衬着她白皙修长的小腿,还有玲珑雪白的脚,那脚踝触目惊心的狰狞。
白奕琛深邃的眼眸中有一团黑气翻涌沉浮,霸道的不可一世:“怎么弄的?呵,从分开到现在,也就三四个小时吧,你就将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真是惹事儿精。”
【你真是惹祸精,不害的全家不安宁你就不甘心!】
她一个哆嗦,将腿从白奕琛的手中拉了出来,神情倔强又冷漠的看着白奕琛。
“不用你管!”一张巴掌大的清丽小脸完全落在明亮的巨大水晶灯下。
红肿的双眸,充满了血丝,右脸颊精致无暇的肌肤上,五个手指印格外刺眼。
右嘴角到脖颈上,一道长长的抓痕,凝着血痂。
白奕琛一把捏住迎雪的下巴:“你到底干了什么!你这蠢女人,作践自己,你可真是一把好手!”
他脸色阴沉,双眸微微眯着,眼神锐利,菲薄的唇,紧紧抿着,神情愤怒。
好像她弄伤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一样。
迎雪怔了下,一言不发。
她做什么了?
她好好的就被自己妈妈弄成了这样,她难道心里就好过?
迎雪扭了一下脸,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面对白奕琛,她不想让自己哭,让这个恶意满满的男人看笑话。
殊不知,撇开头的她,侧脸尖尖的,眼底一片晶莹,映照着灯光,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白奕琛垂落在身侧的手重重握起,骨节咯咯直响,盯着迎雪倔强的侧脸看了两眼,有些无奈的抿了下唇,转头怒吼一声:“都是死人啊!拿药箱来!”
药箱很快就被佣人提了过来,白奕琛直接接过。
他坐在迎雪的身旁,将她受伤了的右腿抬起,放在了他的腿上。
迎雪缩了一下,白奕琛扣住了她的小腿。
“我白奕琛不要瘸腿的女人!你要留下治好,还是想现在就滚出去?”
迎雪咬了咬唇,没敢再动。
白奕琛倒了些药酒在掌心,揉上迎雪的脚踝。
“疼!”
白奕琛毫不怜惜的握住了她的脚踝,抬眸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她小脸苍白,挺翘的鼻尖亮晶晶的,挂着冷汗,贝齿紧紧咬着唇瓣,还是那副让他烦闷的样子,倔强又脆弱。
他菲薄的唇微挑,笑的魅惑:“疼不死,忍着!”说着,手上就用了气力,搓弄起她受伤的脚踝来。
尖锐的疼痛,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紧的缠绕着迎雪,迎雪松开了咬着的牙关,开始没出息的求饶。
“你轻点,好疼,我自己抹药,你放过我吧…………”
白奕琛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将她的腿钳制的更紧,手上的力道越发重了。
迎雪简直要被他揉的晕厥过去,看着他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奇怪的是,渐渐的,她脚上的疼痛竟然一点点的感觉不到了…………
疼痛消失,反倒升起一股暖暖的舒服感。
她有些惊异的看向白奕琛,看见他坐在自己旁边的高背真皮沙发上,沙发是象牙白的,而他却穿着一身黑色的真丝睡衣。
睡衣没系好,松松垮垮的套在结实挺拔的身躯上,露出了一大片的胸肌来,男人常年健美的麦色肌肤,看不到毛孔,却肌理分明,排列整齐的八块腹肌若隐若现。
他坐在那里不需要做什么,就是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她脚踝纤细,被他握在掌心,揉按搓捏,有种说不出的暧昧缱绻。
迎雪有些不自在,又缩了缩脚:“我好多了,不疼了呢…………你放开我。”
白奕琛握着她脚的大掌一紧,眼神凉凉的盯着她:“刚好点,就要过河拆桥?”
“…………”
“老实点,不彻底揉搓开,明天还会疼。”
他说完,又倒了一点药在掌心,抹在她的脚踝上,再度揉搓了起来。
迎雪看着白奕琛却有些奇怪,脚踝扭伤,想也知道,不是能随意乱揉的。
白奕琛的按摩手法很独到,倒像他知道穴道,揉的很专业。
“你怎么会按摩呢?”
白奕琛握着迎雪脚踝的手一僵,好半天他才抬眸扫了她一眼:“以前为一个女人特意学过些。”
“她的脸,用冰袋敷一敷,再给她上点药。”
“是的,少爷放心。”
白奕琛转身去了浴室,背影看上去略有些孑然孤寂。
迎雪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眨了眨眼睛。
像白奕琛这样的男人,竟然会为一个女人,专门去学习按摩这样的活儿?
那个女人,是他心爱的人吗?
他一定很爱她吧,不然像他这样高高在上,霸道孤傲的人,又怎么会屈尊学什么按摩。
可是,那个女人现在又去了哪里呢?
分手了?所以————她提起这个,白奕琛才突然情绪低落,丢下她就离开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分开。
迎雪突然觉得心理平衡了很多,像他这样的人,还不能随心所欲,和他心爱的人在一起,更何况是自己这样的普通人?
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无奈之处…………
爱情也总是在你以为就要抓住它时,又玩人似的溜走。
“迎小姐,你的脸,冰敷一下吧。”
蒋伯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迎雪的思索。
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右脸颊肿胀着,可见方静怡的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外人关心的给她冰敷,她的妈妈却二话不说的打她。
“谢谢你。”
“迎小姐别客气,好好休息下吧。”
他见迎雪的一双眼眸也哭的和两个大桃子一样,不由叹了一声转身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看见了白奕琛,恭敬的说:“我瞧迎小姐眼睛也肿了,听吴妈说,眼睛肿了要滚鸡蛋,我让人给迎小姐煮两个蛋去。”
白奕琛点头,迈步就往楼上走去。
他给迎雪揉药酒,总觉得一身味儿,回卧房换件睡衣。
白奕琛是一个极度挑剔的人,这体现在他平日里的吃穿住行上,都精益求精,若让这位天之骄子将就,他会变得非常暴躁。
尤其是在吃上,更是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也因此别墅中养着从各地高新聘请来的料理大师们,随时恭候差遣。
方才的一阵门铃声,已经将别墅中的工作人员都惊醒了,蒋伯走近大厨房,来自世界各地的料理大师们穿着笔挺整洁,带着厨师帽站了两排。
“蒋总管,少爷要宵夜吗?今日是要用法国菜,日本菜,意大利…………”
“不用那么麻烦,少爷不吃东西。来个人,煮个鸡蛋吧。”
“煮蛋?”
“对,清水煮蛋!”
“…………”
一群世界级的料理大师,简直傻眼,煮蛋?这要这么做?
“还不快点!”
“蒋总管稍等,我们一定煮出世界上最好吃的清水蛋来。”
“不用,一般煮鸡蛋就行,赶紧煮好送过来。两个就够了。”蒋伯吩咐完,背着手离开了。
十分钟后,厨师端着两个煮鸡蛋到了客厅,在蒋伯的示意下将蛋放在桌上就退下了。
迎雪眼前一亮。
她今天下午到现在一直就没功夫吃饭,早就饿的厉害了。
竟然还给她准备了吃的,真是有心了,就是也太小气了些,就给这么两颗小小的鸡蛋!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谢谢周伯,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就是给迎小姐准备的。”
迎雪伸手拿起一个鸡蛋来,磕了下,眨眼间就剥掉皮,三两口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