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只觉那眼泪滚烫滚烫的,烫的他的心都跟着紧缩成了一团。
迎雪脸色变了下,欲转身,手上一暖,他握住了她的手,他的唇瓣动了动,声音却无比的小。
迎雪有些听不清,将耳朵贴放在他的唇边,耳朵上却传来一下轻轻的吻。
一触而过,像是害怕惊到她一样的温柔小心。
迎雪错愕的看向肖晓,他眼眸中带着一点得逞的窃喜和欢悦,好像偷到了糖的孩子。
迎雪眼泪又落了下来。
“你的…………脸,怎么了?”
接着,她才听到肖晓微弱的声音。
“你都这样了,还管我这点小伤!傻子啊!”
肖晓愣了下,眼睛里的笑意愈发深了,只是眼底藏着一抹伤痛:“嫌弃我病弱了?”
“瞎说!”
迎雪连忙摇头,却摇落两串泪。
“脸…………”
肖晓固执的盯着迎雪右脸颊,那里有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还有一道红色的血痕。
迎雪抬手摸了摸脸,笑着说:“刚刚太着急了,在走廊上摔了一跤,剐蹭了一下,没什么的。”
还说他傻子,她才是,那样的伤,怎么会是摔的!
他多想将她拥进怀里,问问是谁弄伤了她,亲自去给她出气,可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力气。
肖晓的脸上暗淡了一下,半响才又动了动唇瓣:“记得自己…………上药。”
迎雪忙点头,深深凝望着肖晓。
“我…………肖晓,你不知道吧…………今天王振导演到我们学校选角了…………是王振导演的一部新剧《大唐》。
我已经通过了初试,这两天要为最后的试镜做准备,可能会很忙,如果选上我就能演女四号,能有好几句台词呢!你也知道王振导演的都是大制作。”
她低垂着眼眸不敢看肖晓:“只是因为这个,我这些天可能没法在医院照顾你了……”
“去吧,机会……难得。”
迎雪强忍着心里的不舍,扯开一个笑,冲肖晓重重点头:“我会努力的,肖晓你快休息,不要说话了。”
肖晓听话的闭上眼睛,白色被服里的手轻轻抚上心口。
如果可以,我再也不会丢掉你…………
迎雪坐在床边,怔怔看着他的睡颜,直到护士来通知探视时间到了,她才起身,给肖晓盖好被子,离开了病房。
出了医院,迎雪直接上了一辆计程车。
“师傅,去明阳山别墅。”
出租车往明阳山开去,迎雪靠在车窗边儿,看着外头变幻的光线。
希望能够救活肖晓,绝望于她的爱情,终于也走到了末路。
她在半山别墅下了山,夜色下的半山别墅已经一片黑暗,迎雪看了看手机,原来已经凌晨一点了。
山风一直吹着,虽然是夏天,夜里的半山腰竟冷的人打哆嗦。
迎雪分不清是天真的冷,还是自己的心太冷。
她抱着身体,慢慢的走到了别墅那宽足能并排开进四辆车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便抬手按起门铃来。
她按的很用力,一刻不停,心里是有些恶意的,就是故意要吵的那个恶鬼一样的男人不得安宁。
叮铃铃,叮铃铃……
大半夜的,门铃一阵乱响,别墅里,蒋伯揉着头跑了出来。
他赶忙看向楼上,白奕琛睡眠不好,最恨旁人干扰他休息的。
砰!
果然,随着一声巨响,穿着一身黑色真丝睡衣的白奕琛,脸色臭臭的一脚踹开门走出了屋,站在栏杆处,怒吼道:“去看看是谁?给我砸断他的腿!”
他声音阴冷的说道,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活像一头被惹毛的雄狮。
“少爷别恼,我这就去看看。”
蒋伯绕到玄关,看到迎雪的脸出现在液晶屏上。
他皱了下眉,手里打往保镖室的电话已经通了,他压低声音吩咐道:“赶紧,少爷发火了,快把迎小姐开车送走,别让她再按下去了,仔细晚了保不住腿!”
白奕琛历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打商量。
他说要打断来人的腿,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蒋伯原本因为迎雪结婚了,还对白奕琛投怀送抱的,已经厌恶死了她。可自从西风告诉蒋伯,迎雪都是为了救她的丈夫,蒋伯又觉得迎雪也怪可怜的,也算有情有义了。
便想在白奕琛彻底发火前,赶紧送走迎雪。
“是谁?你刚刚在吩咐什么?”
白奕琛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蒋伯一个哆嗦,手里的电话差点脱手掉地上。
他转身就见白奕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楼,正站在他的身后,狐疑的看着他。
蒋伯忙退后了一步,用背挡着液晶屏上迎雪的脸。
“少爷怎么下来了,我已经给保安室打电话,马上就解决了!少爷不必担心,回去睡觉吧。”
叮铃铃……叮铃铃……
停了一瞬的门铃声又魔音一样响了起来。
“…………”
“这就是你说的处理好了?外面是谁?”
“没……没谁啊,大概是喝醉了酒,摸错门……”
蒋伯还想再遮掩,白奕琛上前一步,直接拽开了蒋伯,眯着眼看向液晶屏上显示的门前画面。
液晶屏上,迎雪正抓着一个保镖的手臂,低头使劲的咬着,另一只手还在顽强的按着门铃。
白奕琛脸一黑,二话不说,打开门便气势汹汹的大步走了出去。
“完了!迎小姐!”
可怜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不会真就被少爷弄断腿吧?
“少爷等等,少爷您倒是加件衣裳啊。”
迎雪发狠的拽着门,阻止保镖将她拉开,另一个刚才抱着她的腰,要将她拖走的保镖,正被她狠狠咬着手臂。
那保镖疼的直叫,“我对你不客气了啊!张斌,敲晕这女人,快点啊!”
“你怎么不敲?这女人谁知道和总裁怎么回事,我可不敢动。”
张斌看热闹的瞥了眼一脸汗的同伴一眼:“她一女人,能咬的多疼,忍忍吧,都是爷们。”
“…………”
“松开!”白奕琛低沉有力,又似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
“哎呦!”张斌惨叫一声,一抬头,白奕琛已在近前。
白奕琛抓住张斌扯住迎雪的手,用力一掰,张斌的手就脱臼了。
他疼的松开了迎雪,疼的冷汗直冒。
“少……少爷!”
白奕琛眼神狠厉地瞪了张斌一眼:“谁准你碰她的!再有一次,剁了你的手!”
“是,是。”
张斌应着,捂着脱臼的胳膊往后退了好几步,避瘟疫一样避开迎雪。
“松开!”
白奕琛再度开口,这次他是对迎雪说的。
迎雪松开口,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白奕琛。
谁知道她话还没说一句,白奕琛就捧住了她的脸,用衣袖使劲在她的嘴上重重擦了好几下。
他眯着眼,阴测测的说道:“你这女人以后再敢随便亲人试试!”迎雪茫然了一下,接着一阵无语。
她那是咬人!
咬人,伤人好不好?哪里是随便亲人!!
后面保镖王阳摸着被咬出血印的手臂,默默流泪千百行。
迎雪的嘴很快就被白奕琛擦拭的肿痛,她别开了脸,闷声道:“我来告诉你我的决定。”
白奕琛没说话,看着她躲避开他的动作,脸色略沉了下。
他拉起她的手,转身带着她往别墅走,“进去说。”
临路过王阳身边,他脚步微顿,冷冷扫了王阳一眼。
那眼神,怎么都有点像看情敌的恶意。
“…………”
他和迎小姐真的没有什么啊……迎小姐是咬他,不是亲啊!
嘶,手好疼。
白奕琛拉着迎雪走了几步,迎雪的脚便坚持不住了。
她步履一踉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白奕琛蹙眉回头,迎雪脸色苍白,抬眸看他。
“我脚之前扭伤了……”
“扭伤了你不会说一声啊!?你是狗吗?就长了一张会咬人的嘴?”白奕琛沉喝一声,俊美的面容之上全是暴躁,好像她犯了特别严重的错误。
“…………”
“狗不会亲人,白少刚刚不是说了,我是亲人,不是咬人!”她撇嘴说道。
白奕琛冷哼一声,冷嘲热讽:“还有力气和我顶嘴?看来也不是很严重,疼死你算了。”
他虽是这样说着,可却突然弯腰,将狼狈跪在地上的迎雪抱了起来。
“啊!”
迎雪没想到他会这样,他足有一米九的身高,腿又超长,一下子抱她起身,失重感足足的。
迎雪吓的不自觉就抬起手来,抱住了白奕琛的脖颈。
白奕琛唇角略弯了下,接着又冷冷抿起了薄唇。
他迈开大长腿脚步从容的往前走,好像迎雪根本没什么重量一样,夜风吹着,迎雪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
暖暖的男性阳刚气,带着一点沐浴后的薄荷香,特别的干净,特别的令人清爽。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的。”
迎雪突然不自在起来,将手缩了回来,轻轻挣扎了下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