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夜。
在泽水快冻成冰的前夕终于停了。
有两个顽皮的小孩在泽水河畔堆雪人时刨出了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冻结成冰。还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焕发到一半的瞳孔。血依旧时鲜红色的。像张蛛丝网布满整张脸。
奕城时隔半年又有人被杀了。
……自从昨夜起,辰羽四人都住进了祠堂。
如果要问南宫门最安全的地方书哪里,那只有一个答案——祠堂。
不说别的,只因为大长老住这。
不出意外,青云宗找上门来了。
桃林中的大殿传来话,要辰羽速速过去一趟。
要忌站在祠堂门口,嘱咐辰羽道:“我教你的可都记住了?”
辰羽点点头,有些无奈。
他道:“我要是说错了怎么办?”
要忌道:“你打心里就否认这件事,这样肯定不会说错的。”
辰羽苦恼道:“可我不擅长骗人。”
要忌随意道:“骗着骗着就会了。”
走在桃林的道上,辰羽的表情显得很凝重。手指在空中不停的比划。引路的南宫门师兄有些不解,他忍不住问道:“师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辰羽回过神,道:“待会儿,怕说错顺序。”
引路等我师兄有些无语,有些想笑。只是今天的气氛不对,他还是没笑出声来。
只有辰羽知道,他现在内心真的很紧张。他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真的不会演,说好听点是诚实,说难听点就是脑子缺根筋。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那天戴面具的是他。
殿前石阶上的雪被人扫的干净。却不知道这样最容易结冰。
辰羽在石阶上,心里却想着待会儿会发生的情形。
殿门在前方,辰羽感受到里头檀香炉散发的暖气。冷和暖,一门之隔。
在这样交界的地方,也是结冰最厚的地方。
辰羽一脚踩了上去。然后他摔进了殿里。
殿里的数道目光集来。
青云宗宗主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经皱了皱眉。他的眉很浓,就同用墨重重的画上了一笔。此时他的眉里满是困惑。
走路都能摔倒?除了紧张就是不小心。观他的修为只有乾坤境,身体也比较瘦弱,而且他的经脉有问题!
不管怎么看他都不是凶手。他太弱了,弱的完全找不出理由来支撑一位天武境死的事实。
“难道真的和南宫门无关?”
“门主。”辰羽弯腰礼拜,没有抬头。
这是要忌教的,要尽量显出自己谦卑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南方门主沉声道。
他的声音透着沉闷,认真听去发现这句话充满威严。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装出来的,辰羽真以为他生气了。
“扑通”一声,辰羽跪了下来。这也是先前要忌说好的,要体现出此时此刻内心的害怕。
冬日的地板比平时硬上许多。辰羽的膝盖嗑的有些疼,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青云宗宗主一直注意着他。直觉告诉他,哪个地方不对劲。
“你为何下跪?”南宫门主问道。
辰羽全身开始颤抖,好像很是害怕的样子。他结巴道:“弟子犯了门规。”
“你说说。”
辰羽道:“弟子昨日下山,去园馆找弟子妹妹。她在园馆打工。本见面之后弟子便准备回南宫门,可就在那时,有名客人欺负我妹妹,我倚仗南宫门授于我的本领,想替妹妹讨回公道。”
“可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天武境的强者。一个照面便被打晕了过去。那时,出现三个戴面具的人,我猜想应该是他们救了我。回门后,弟子因过于害怕,不敢上报。”
话说的没错,但这不是要忌的原话。
这是辰羽自己临时想到的。辰羽相当懊悔,门口的那一摔,把要忌的话给摔忘了。
殿内安静,南宫门主没有接下去问。
辰羽意识到事情变得复杂了。
“你撒谎!”
青云宗宗主身后的那名青年指着辰羽道。
当他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青云宗宗主抬手止住了那个青年。
右上座上的青云宗宗主站了起来,身形摇晃间,到了辰羽身前。此时的辰羽还跪着,青云宗宗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檀香炉不知在什么时候熄了,殿内变得寒冷起来。南宫门主依旧坐在最上座。他看上去很沉闷,这次他真的生气了。
青云宗宗主盯着辰羽的眼睛,笑着问道:“你知道吗?他死了。”
“他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对吧?”
辰羽摇头,把头缩的最低,道:“不是的,我只是扇了他两个巴掌。”
青云宗宗主身后的那名青年脸色很不好看。
“只是如此?”青云宗宗主问道。
“我打不过他,后来有三个戴面具的人帮我,但也还是打不过他。”
“后来呢?”
“我们被追到了泽水河畔,他想杀我们,那时候出现了一道雪墙,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搞得,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晕倒了。”
“真的?”
辰羽点点头。
青云宗宗主知道那道雪墙,他去过泽水河畔,那道雪墙是用青云剑法使出来的,他能想象出那副画面,这道雪墙确实时杀机。
如果不出意外,面前这个少年应该死了。
青云宗宗主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包含很对意思。
没有再说多余的话,青云宗宗主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