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有剑出鞘。
白鹭依旧踏步在水车旁,水车慢悠旋转。
五个年轻人还站在南义身后。剑声是秀剑的剑声,南义出剑了,剑锋横在他身后那个方才说笑的年轻人身前。年轻人呆若木鸡,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他想拔剑,可有剑比他的反应更快。脖颈处冰凉的剑气让他恢复了神智。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喉咙上抵着一把剑,但不是秀剑。
他的面前出现一个人,辰羽。
只是南义的剑横在辰羽身前,这使得木剑不能再向前一分,也间接地救了那个人。
南义的表情从未有过这样的凝重,因为那柄剑实在是太快了,也只有西子的剑才能与之媲美一番。
于是他的目光看向南宫婉儿,他想问这是因为什么,但他突然发现那个穿着破旧粗衣的辰羽还在南宫婉儿身后。
“怎么可能?”
五个年轻人也注意到了。场间有两个辰羽!
然后他们想到了那个发生在奕城城南的传闻:有名准乾坤境不知用了什么功法,一瞬间出现上百道身影,一招内挑断了所有人的足脉。
难道他真的是?
一剑不及,年轻人面前的身影开始收剑,也开始透明,那头有些杂乱的紫发出现星光,南宫婉儿在城南的时候见过,觉得挺漂亮。
剑入布鞘,辰羽站在南宫婉儿身后。
“呵,小兄弟的身法实在是厉害,不知师承何处?”南义笑问道。
辰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那双眸子依旧冰冷如初。
南义注意到了他的眼眸,他的眼眸很干净,混沌,死沉。这很矛盾,南义没看懂,就同要忌在城南看辰羽那样。
想起先前的不妥,南义指着身后的年轻人再次赔笑道:“方才是井然他唐突了,既然你是新晋弟子那理当称你一声师弟。”
那名叫诚井然的年轻人,也立即随声附和道:“对,对,师弟,师弟,师兄向你道歉,方才是师兄胡言,是师兄的不对。”
辰羽也显然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道歉。而南宫婉儿更没想到。七子在南宫门地位很高,按照他们的性格,不挑事已经算很好了。
而其实这一切,只是因为南义在背后做了个手势。是他要诚井然道歉的。
荷塘边的水车发出咕噜声,辰羽点点头,不知道是他说话的声音太轻被水车声盖过还是他没有说话。没有听到他答声。
倒是那只雪白色的猫,不知何时又爬回了辰羽肩头。
要忌走出瀑布来到辰羽身旁称赞道:“你这一剑很不错啊,有我一半的风范。”他说着,却没注意把头发上的水甩在了小年的身上,引来了小年的一阵撕抓。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样一来,气氛倒是变得融洽了许多,南宫婉儿和南义及五位年轻人开始攀谈,辰羽这才知道他们都是七子之一。
南义拍拍辰羽的肩膀道:“有没有兴趣学剑?”其他五个人都转过眼来看向辰羽,辰羽抬眼,有些疑惑的看着南义。
诚井然从南义身后走出,笑着解释道:“南义师兄师承七长老,七长老是剑道大家,而师兄最强的当然也是剑道,不然方才,咳咳,也拦不住你。”
说到这,诚井然有些尴尬,作为七子之一,被准乾坤境摆了一道,说出去的确是件很丢人的事。
“师兄这么问,是想你拜入七长老门下学剑,哈,师弟你可有福了。”
南宫婉儿听了,在一旁抿嘴掩笑。
“你们别打他主意了,我现在可是他师姐。”
“我们知道,我们不也是他师兄。”
“我是说,师姐。”南宫婉儿加重了语气。师姐,在场的人都不是笨人。
于是他们各个都张大了嘴巴,看向辰羽的目光多出了不少羡慕。南宫婉儿没有消停,又道:“而且,二长老已经找过他咯,说帮他找一位剑道大家。”
剑道大家?在南宫门内只能是七长老。原来,早就有人赏识出他的不同了。
“师弟果然是天才。”南义由衷道。“明天的礼祭看来一定非常有趣。”
“礼祭?”要忌问道:“那是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给新晋弟子看看南宫门师兄的实力,让大家认识认识。”
夜幕在谈话中悄悄拉下,要忌倒是和七子混的越发熟络。原来南宫七子并不是什么心高气傲之人。相反,很好相处。先前的诚井然原来修为极高,早已突破入尊天境,只是年纪小,没什么战斗经验。年纪轻轻就入尊天境,放眼大陆也称得上天才,看来这七子并不是先前见到的那般无用。尤其是南义,修为不高,剑道天赋却上上层,南义一出剑,要忌必输。先前之所以说要忌赢了只是他的谦词。
银月笼罩的大地朦胧而静谧,今夜的月不圆,所以星星倒是亮了些。
南宫门宗祠的偏院房顶,辰羽斜躺在屋檐上,手枕着自己的头,静静地看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檐上有轻柔的脚步声,辰羽没有转头,他知道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