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立时便将忠勇侯夫人那点稀薄的怨言打落,忠勇侯夫人哽咽呜呜,“大哥……”万般言语,皆在其中。安元郡主并不是一个好姐姐,南平郡王,却算是一个好大哥。除了早年让她收留如锦一事,回想起来,忠勇侯夫人只记得南平郡王身为长兄的善意与回护。
已故的南平郡王妃并不是一个温和慈善的嫡母,以前有云妃做依仗,她苛待侧妃妾室与庶出的儿女,就是先南平郡王都不敢多言管束。安元郡主作为唯一的嫡女,对庶出的妹妹们一贯视作奴仆,王府下人察言观色,自然上行下效。忠勇侯夫人知道自己这些庶出女儿能平安出嫁,还有一份嫁妆全靠面前这个大哥周全约束。虽说这个大哥对自己这些庶出的妹妹也并不如何温柔宠爱,可大哥的职责,已经是尽了。
南平郡王摆摆手,叹息道:“文君,我不瞒你,我今日上门,是想认下如锦那孩子。”
虽早有准备,忠勇侯与忠勇侯夫人仍旧瞬间失色。
看二人为难的模样,南平郡王苦笑两声,“此事,已上禀太子。”
夫妻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并非怀有私心不愿让鸾音再认亲,只是鸾音的事,一年以前,他们便做不得主了。
南平郡王是何等人,察言观色如何还不明白,当下道:“文君,我不瞒你,要认回咏乐,我自是有一份私心。”
忠勇侯夫妻两十分尴尬,倒是南平郡王毫不介意,神色坦然,“外人面前要顾忌颜面,咱们三人在此,何必说那些好听的话。”说的再花团锦簇,谁都不是傻子,不过白添罅隙罢了。
“仲林,文君,你们应该知道五年前那场大战我抓住了左禅王。”
这是让南平郡王一脉顺利翻身的大战,忠勇侯夫妻如何能不知道。
忠勇侯当下点头,“大哥武勇盖世,名传天下。”
“武勇……”南平郡王嘴角泄露出一丝苦笑,“这一场战后皇上隆恩,发还爵位。我也算对得起父王先祖,只是你们不知,那一场大战,我虽侥幸抓住左禅王,事后却被左禅王长子寻机射中腰骨。”
“大哥!”忠勇侯夫妻齐齐变色,这件事他们的确是不知道,何况听南平郡王这样说就知道,伤并不是小伤。
忠勇侯夫人双眼含泪,“大哥,我还以为当年您上交兵权不再入军伍是为了……”是为了不让皇上忌讳,因而才壮年便闲赋在家。
南平郡王手抚过鬓角的白发,浅笑道:“我原本也没打算在军中折腾多久。大哥本是王府富贵中长大的纨绔世子,军中艰难,如何能一直吃苦。只是这伤来的早了些,大哥本想再熬两年,把大郎带进去立住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