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左侧客栈院墙上的李成听不下去了,一个纵跳下去,一脚踹中拿剔骨刀的那人的后背。
接着他落地后一个小跳,踹中另外一人的胸膛。
“砰砰”两声,俩人先后被踹翻在地。
拿剔骨刀的男人斜着飞扑出去,和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拥抱,脑袋和武器同时栽进右侧墙壁下的臭水沟里,“啪、啪”两声污水四溅。
而拿铁锥的男人被踹飞后,径直撞到右边的墙壁上,落地后直接坐在臭水沟里差点一口气没背来。
李成站在原地并未追击,这才使得两个干瘦男子有了喘息机会。
“咳咳,咳咳咳,呕……”
拿剔骨刀的男子本能的以手撑地将脑袋从臭水沟里抬起,满脸黑色污泥的他想来是呛了几口污水,咳嗽几声后直接干呕起来。
另外一名男子缓过气来,第一反应不是反击,而是将手中近乎烫手山芋的铁锥丢掉。
就见他颤巍巍改坐为跪,直接向李成磕头求饶起来:“饶命,少侠饶命……”
拿剔骨刀的干瘦男子跟着反应过来,学着拿铁锥的干瘦男子跪地求饶起来:“饶命啊,饶命……”
看着这两个实力仅锻体二重的劫匪,李成寒声道:“尾随我,还带了兵器,看样子是想弄死我咯?”
他来这望月城都十多天,一直以为治安很好,却没想到会在今天碰到这种事情。
看来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都会有这种社会败类存在。
也好,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警醒,只要是在外行走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两名干瘦男子都快吓尿了,害怕再被打,齐齐加快磕头的频率,各自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是不是!少侠,这绝对是误会,我们没想过要伤害您……”
“是啊,咳咳,我们就是一路过的,绝对不敢,咳咳,不敢对您身上的银两有半点企图……”
银两?李成一愣,忽然想起这俩劫匪是刚刚在客栈三楼看热闹的其中两个。
看来他们是看自己住在三楼又出手阔绰,便起了贪念,携手追来谋财,想来若自己敢反抗,那就顺手害命。
一念至此,李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右手抽出腰间的一把匕首。
看这俩人刚刚的表现,多半是一时头脑发热心生恶意,这种人罪不至死,但必须予以惩戒,不然今后很有可能会继续作恶。
李成刚想分别挑断俩人的左手手筋,却突然听到有人在他背后小声喊话。
“客官,您别动手,街上有人在看你们呢!”
这是林堂的声音。
李成扭头看向客栈院墙上方,只见林堂赫然露着半个头,眼神焦急的伸手指着巷口。
李成随即往巷口一看,果不其然,有人正在靠近巷口的街边驻足看向这里,似乎有越聚越多的迹象。
李成懂了,林堂这是怕自己弄出人命,摊上官司,所以才出声制止的。
在这望月城内,不,应该说是所有郡、城都有着明文规定,禁止任何人在不是自保的情况下谋害他人性命,违者必问责定罪,视情节轻重或入狱或问斩!
而像现在,自己毫发无损,两个劫匪却满身狼狈的跪地求饶。
这样的情景落入外人眼中,若自己再进一步动手,毫无疑问就是自己在单方面谋害俩人性命,一旦有人报官前来,自己怕是百口莫辩。
李成虽然没想要俩人性命,但既然知道有人在看热闹,动刀给人放血终究影响不好。
想了想,他把匕首收起,扭头看向墙壁上的林堂,本想打趣:你这么闲,忙到焦头烂额的赵钱到底知不知道?
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这么说出来有些不合适,赵钱应该是不想让年纪还小的林堂徒增烦恼,所以才故意隐瞒不说的。
想着不好给赵钱添乱,李成轻笑着问道:“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林堂“嘿嘿”傻笑两声,解释道:“刚刚我过来拿干柴烧水,就看到您站在院墙上跳了下去。
我有些好奇您在干什么,就赶紧搬了几捆干柴垫脚看看,没想到正好看到您了。”
“原来如此!那多谢你的提醒,接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成笑着感谢一句,接着提议道:“还有,你比我小两岁,以后我就叫你小堂,你就叫我……叫我李哥好了。”
虽然很高兴,但林堂还是略显犹豫道:“好是好,但您不是姓王吗?”
李成摇头含糊道:“不要在意这种小事!”
这是小事?
林堂暗自嘀咕一句,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本职——糟糕,忘了给烧水的炉灶添干柴了。
焦急之余,林堂急忙朝李成挥挥手示意道:“李哥,我还有活要干,先不陪你聊了。”
“没事,你忙你的,不过下去的时候小心点,别摔着!”
李成叮嘱一句。
“我知道!”
后院内,林堂应了一句,便从干柴上跳下,咬牙背起一捆,径直往烧火灶台走去。
巷子内,李成收回视线一转身,面上笑容一敛,用看死人的目光盯着面前这两个劫匪。
“咳咳,少侠饶命,饶命……”
“饶命啊,饶命啊……”
地上,两个干瘦男子兀自跪地磕头乞求着,看其模样,却是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事实上,俩人刚刚就寻思着是不是趁李成与人聊天的时候逃跑,但终究没那胆量,硬生生的憋住了。
李成皱眉想了想,决定把这两个白痴劫匪扭送官府,便命令道:“把兵器捡起来,跟我走。”
两名干瘦男子先是一愣,随即彼此对视一眼,明显不知道李成这是何意。
他们正犹豫间,李成沉声喝道:“怎么,没听到我说话吗?我刚刚可没下重手,要是谁敢说自己站不起来,那我不介意给他补上一脚!”
听到不起来就要挨打,俩人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后忙不迭起身去捡各自的武器。
拿铁锥的还好,直接从地上拿起就好;拿剔骨刀的就要从臭水沟里掏了,但小命要紧,他也顾不得脏了。
因为各自挨了李成一脚,所以俩人很清楚李成的实力远在己方之上。
此刻虽有武器在手,但俩人却不敢再有反抗的心思,都规规矩矩的并肩站好。
俩人一个满脸沾着烂泥,手中拿着一把满是污垢的剔骨刀;另一个满身湿臭,屁股后面明显沾着一大块烂泥,估计走起路来就会一点一点往下掉。
看着这俩劫匪的奇葩形象,李成突然犹豫了起来,就这样把他们扭送官府,这一路上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而且后续的问责定罪方面也有可能会平白浪费自己大量时间,总觉得单单为了惩罚这俩劫匪,这样做不太划算。
算了,既然横竖都会引人注目,那就自己动手吧!
这样一想,李成陡然跨步拉近俩人的距离,而后双手如电般探出同时重重的拍在俩人紧挨的肩膀上。
俩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都觉得自己的半边肩膀一垮,剧痛之下齐齐惨嚎一声,手中武器也随之落地。
李成也没去看巷子外面的人会作何反应,两手死死的钳住两名劫匪的肩膀不让其因剧痛而下跪倒地。
顿了顿,他来回扫视着俩人,不咸不淡的警告道:“识相的给我闭嘴,谁敢再吵,我就把他另外一只胳膊一起废掉。”
两个劫匪显然被唬住了,像是被突然掐住脖子,面容扭曲的噤声了。
李成鄙夷的摇了摇头,就这俩白痴也敢出来劫掠,也就运气好碰到自己,不然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本想把俩人给放了,只是忽然玩心大起想到了什么,就有些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俩个兀自憋痛的白痴劫匪看到李成这不怀好意的笑容,被吓到脸色瞬间由红转白。
“好,很好!”
李成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道:“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我来唱几句,你们跟着唱。
记住,你们现在是竞争关系,谁唱得好了,我就放谁走。至于剩下那个,直接扭送官府,听明白了没有?”
俩人如小鸡啄米般,“嗯嗯嗯”的连连点头,生怕回答慢了引起李成的不满。
……
半刻钟后,李成兀自站在巷道内监督,而两个劫匪则换了个位置,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彼此从巷道内走出。
“好了!”
李成在背后喊道。
两名劫匪闻言同时一个激灵,松开彼此的胳膊,各自本能的向后退开一步拉开距离,颇有一股剑拔弩张的氛围。
刚刚俩人只是因为有胳膊受伤,动作幅度太大会拉扯到伤口,这才会在李成的建议下彼此搭把手走出来。
对峙间,他们同时回想起刚刚在巷道内学习唱歌的事——李成认为俩人水平同等,不分胜负,所以还需要一场具有实践意义的跨时代歌斗会。
实践意义和跨时代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懂,但李成有细心讲解过歌斗会,具体内容就是俩人到街上放声歌唱,再由路人评价,谁收的赏钱多,谁就赢。
赢的人能安然离开,输的人就要被李成扭送官府,俩人自然是要卯足了劲相互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