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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印象与现实

印象,指接触过的客观事物在人的头脑里留下的迹象,也是人们对客观事物的主观意识。但对于从未接触的事物来说,人们对于它的印象总是会被他人主观意识加工过,跟现实总是有所偏差,当亲眼见证后所产生的误差总是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而当我们乘坐十八号星期二早上7点半南京的飞机出发,将近十八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到了旧金山国际机场时,机场

上显示的是居然是星期二早上十点,这该死的时差让人难受不已,不禁身体难受,连思维上也产生了误差。

乘坐电梯跟随王灏来到租住的三居室,美国租住的房屋大多都是已经装修好了的,只要稍微打扫一下就可以入住了。对于这个房子,众人还是挺满意的,但是看着卧室里摆放着的床,脑中总有股魅惑的声音在诱惑我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觉。摇了摇脑袋,为了不影响抵消时差带来的影响只好把这个诱人想法踢了出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老爸他们一块去餐馆那看看。

来到旧金山唐人街,第一眼的感觉就像是到了国内的旅游景点一样,因为春节和元宵节刚过不久,街道上方悬挂着的大红灯笼,店铺两边也贴着对联。如果不是身边的老外那么多,真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还没出国。一路走过来,四周的店铺都是国内有些相似,店铺老板们交流的也是带有各个地方的方言,在周围全是老外的唐人街里听起来格外的亲切。

跟着王灏来到已经转让给我们的餐馆门前,这个位置是在唐人街边缘的街道上,周围的人流明显的是少了不少,两边店铺的生意也是很萧索,这个价钱买到这双层的餐馆是有道理的。

老板已经跟着他女儿女婿搬到了香港,挂牌出售前就已经开始遣散员工了,只留下几个年纪又比较大一时没找到工作的老员工。接到电话来接我们的是原来餐馆里的主厨刘师傅,二代移民,家里子女都有了不错的工作,在餐馆被盘出去后完全可以退休在家养老了,只是在这家店里已经待了十多年有些舍不得,听到有人接手餐馆便过来看看。

“刘叔,害得您这么冷的天还出来,真是不好意思。”一见面王灏就用粤语跟刘师傅打了声招呼,显然这两人是认识的。在老家的时候还没听他说过他会粤语,乍一听到老爸老妈纷纷转头诧异的看向了他。

“没事,我还没老到那种地步,这几位就是新东家吧,我是这里的厨子,叫我老刘就行了。”刘师傅老爸说道,好在刘师傅还会说国语不让真得要王灏来翻译才行,不过这带有口音的国语听起来有些别扭。

“别,还是叫刘师傅吧,咱们进店说话吧。”

众人也感觉站在这寒风凌冽的街头有点傻,之前王灏已经去了趟事务所把钥匙和交接手续都办好了,于是众人便鱼贯而入来到了餐馆内。

眼前的餐馆内空间还是蛮大的,将近50坪的大厅和17坪的厨房,后门做了卷闸门方便搬运食材,餐馆大致的格局也是蛮不错的,只要重新装修一下就可以直接营业了。

“刘叔,这次找你来是想请你帮忙把原来的员工招一些回来,你也知道我亲戚是刚来美国,申请绿卡需要保证雇佣

美国公民员工的人数才行。原来那些老员工有些不都是已经美国公民了么?请些外人还不如请华人来的好些,再说有刘叔你在这,也比他们在外面重新找工作好吧。”见众人都做好,王灏便对着刘师傅开门见山的说明今天的来意。

原来2000年4月14日,美国纳斯达克股市的泡沫开始破灭,一年之内就从最高5300点跌到最低1600点。从而大多的公司破产、倒闭。这时人们才明白,美国搞网络、搞信息高速公路上市公司股票有太多的泡沫,股价是人为炒上去的,根本不值这么多钱。之后,美国资本市场便失去了对资金的吸引力。所以王灏钻了点空子,以少量的金钱办理移民,但规定需要提供10个就业岗位雇佣美国当地劳动力的规定是没法规避的。所以就把注意打到原来餐馆里雇佣的华人身上,于是便找来了餐馆里的元老刘师傅帮忙联系,希望能解决掉这个雇佣名额的问题。

“这个…恐怕现在不太容易了,夏老板在挂售之前就让我们准备寻找下家,除了一些跟我一样年纪大懒得走以外,其他人这时候还真不能确定有多少能够过来。”

“那刘叔您尽量联系一下吧,反正我们这等装修后重新开张也有段时间,而且不仅是那十个人,我们这还缺不少人到时候您帮忙物色一下。您在这这么多年周围有什么人您都认识,到时候劳烦你多费点心。”

“行,那我回头给找找看,别的不说唐人街这边我还是能找到不少人的,到时候挑一挑总有些能用的。”

“那就麻烦您了,晚上我请您吃个饭。”

“不了,老伴去洛杉矶看女儿女婿今天晚上就要回来,一会儿我还要赶着去接她呢,就不留下来了,真是抱歉。”刘师傅有些歉意的说道,站起身准备告辞。

“那真是可惜了,您待会怎么走啊?要不等会我开车送您去?”在美国待了这么多年,王灏也是早就拿到了驾照,买了辆福特。

“不用了,我已经叫车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等过两天我跟那些人联系过了再过来。”

“好的,麻烦您了,我送你。”

等众人回到餐馆内,老爸老妈对着王灏问到:“小灏,这里什么时候能营业啊?”

“等到人员到齐,店铺装修完,怎么也得半个多月以后,要是中间出了点意外,那估计就是一个月了。这事急也是没用的,手续不齐全你就是想开也开不了啊。目前还是等刘师傅把那十个人给安排好,不然以后换绿卡都不好办。”说完抬手看了看腕表“我待会有事要去事务所,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明天装修公司的人来了我再过来接你们。”

“等等,那我们晚饭到哪解决啊,这里我又不熟,再说他们说话我又听不懂。”听到王灏要离开,老妈赶忙问道。

唐人街这边有很多华人,但大多数都用的是广州和台山话,虽然他们有些也会说普通话,但是那音调听起来怪怪的,连猜带蒙才能了解大概意思,交流始终是有些不太方便。

“这有什么,这边不都是中国餐馆么?里面很多都说的中文,实在不行就看图呗。你以为那些老外怎么点餐的啊,还不是看菜单上的图片点餐啊。要是不想去餐馆,前面几个街区还有一个小型超市里面能买到大部分食材,现在这个时候开车20分钟就到了。”

“那先去超市吧,刚搬过来家里面什么都没有,怎么都得去一趟,小灏你晚上过来一块吃饭吧。”

“下次吧,我顺路把你们送去超市就直接回事务所了。我们隔得又不远,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你们家蹭饭。”听到王灏这么说,老妈也就不再说话了,来日方长嘛,反正我们是住在同一个社区,有什么事走两步路就到了。

王灏将我们送到超市就开车离开了,临走时将一张便利贴递给我们,上面用英文写了我们的家庭住址,显然是待会回去时给出租车司机看的,防止遇到语言不通的问题。

进入这个小型的超级市场,看起来和重生前北京的差不多。可能也只是为了服务周围社区的人,里面只有一些蔬菜零食和日常用具。买了一些食物和厨房用品后就推着市场里的小推车来到停车场,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将一对白人夫妇送到这,犹豫了一会,老爸将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伸进窗内,用自以为是普通话的家乡方言询问道。

“嗨!师傅!这个...地方...能去么?”说完还怕自己普通话别人不太能理解,用手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纸条示意自己想要去纸条上的地址。

只是看着接过纸条一脸疑惑的看着老爸的司机,显然没有理解老爸的意思。别说这个司机了,这方言版的普通话我都有些看不懂了。看着你在这比划着,不知道你是想要问路,还是想要乘车。

“I can't speak Chinese,I don't know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Are you asking me where this place is, or you want me to show you the way?(我不会中文,不清楚你说什么!你是问我这个地方在哪?还是想我带你们去这个地方?)”

听到司机的问话,老爸有点发懵。原来老爸害怕语言不通没法交流,看到这个司机与国人有些相似的面容才上前询问,没想到一开口却是英文。这下子老爸就有些不知所措了,挠了挠头比划着,试图与司机交流。

看着俩个语言不通的人在那胡乱比划着,样子实在是有些搞笑。可能因为不能长时间在这停车,也可能是对于这种驴头不对马嘴的交流厌烦了,司机摆了摆手就想要离开去做下一单生意。见到这幅场景,我连忙上前把老爸手里的纸条拿了过来,出声拦住想要离开的出租车。

“wait,We want to go to this place!(等等,我们想要去这个地方!)”重生前也曾在亚洲的其他地方旅游过,英语还是有些基础的,但也只是停留在‘单词量不够,全靠手势来凑’的阶段。在父母疑惑的目光中,我跟着这个正宗黑头发黑眼睛的墨西哥司机交流着,不一会便冲着老妈说到:“老妈,我们上车吧!”

司机帮忙打包好的纸箱放进后备箱后,老爸老妈才犹犹豫豫的上了车。这里的超市如果买的东西多的话可以选择用纸箱来打包,方便携带。

“小逸,你跟他说什么了?”老妈奇怪的看着我,在她的印象中从来没见过我说过英文,自己又不了解听不懂我跟司机说什么,于是一坐上车便赶忙询问。

“没什么,我跟他说我们要回家而已。”

“咦?你怎么会说英语啊?没听你说过啊?”对此老妈表示疑问。

“瞎蒙带猜的呗,不太会说全靠手比划。”

“请系好安全带!”司机带着低沉的声音提醒到。

老妈还想说什么却被司机的提示音给打断了,一脸懵逼的看了看司机又看了看我。

以我那贫乏的词汇量也是有些听不太懂,但不妨碍我猜啊!看到司机指了指自己身上绑着的安全带,原来刚才是让我们系好安全带的啊!看着后座的几人系好安全带,司机便发动车子开往我们住的地方。

“你们是第一次来旧金山么?”在一个红绿灯前被堵了将近五分钟,司机有些闲不住放慢语速询问着。

“是的,我们是第一次来美国。”

“你们是哪里人?是来旅游还是来看家人的?”

我捂着腹部说到“我们是中国人,来自中国地图上雄鸡的腹部。刚搬来这的,在唐人街那边做生意。”

“哦,是要开中餐馆么?”

“为什么在美国唐人街一提到中国人做生意,就想到餐馆呢?不是所有中国人都只能做厨师,我们就不能做些其他的么?”我努力的纠正着这种偏见。

“哦,抱歉,那么你们是在做什么生意?”

“中餐馆!”

司机一脸日了DOG的表情,车流也缓缓动了起来,司机便不再理会我们专心开车。不知道是不是刚上晚高峰了,来的时候15分钟的路程回去花了半个多小时。而且听到车费是多少后,从付完钱直到回家,老爸都是黑着脸的,无它全是因为太贵了。

本来按老爸的打算这一点路就算是因为在美国出租车更贵一点也不会超过30人民币的,但是账单上写着的$21.6让他一阵心疼,要知道以现在兑换比例一美元可以兑换人民币八块左右,等于说坐这么短距离的出租车我们就花了坐火车去北京的路费了,也难怪老爸黑着脸了。

而当晚饭时王灏听到这个事情,笑着解释给我们后,老爸的脸色更黑了。美国的出租车类似于租赁一样,由于司机每天都要付给公司一笔租赁费用,所以都会想一些挣‘外快’的方法,尤其是对外地人和来旅游的,宰起来更没心理负担了。

这个司机还算好,只是多带着我们绕到一个车流多的道路多停了段时间,没有乱收费,不然要是给你出旧金山还真不知道怎么回来。

就这样众人来到美国旧金山的第一天,原本印象中美国高大上的形象就已经崩塌了,带着丝丝遗憾和释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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