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伊稚斜也明白我的意思,功高不能盖主,但一则马瘟肆虐,他不得不依靠野仙的药方,二则我是女人,即使被大家公认为是长生天派来的天女,也不能和他的力量抗衡,所以他才这样鼎力相助吧。今天就是南门祭祀的时候,看到他为我派来的十八位魁梧的盛装萨满巫师,我大概就猜到他是明白我要干什么的。
天色刚暗,祭祀开始了。
南门前点满了巨大的火把,整个南门前被照的如同白昼。中央的空地上,燃起了同样巨大的篝火,巨大的木料在火中燃烧的通红,发出一声声噼里啪啦的声音。
身穿虎皮衣的十八位精壮小伙赤裸上身冲出南门,击打着整齐又激动人心的鼓点,那声音就像是敲在人心上,他们雄壮有力的喊杀声响彻寰宇。南门前围观的牧民和西域其他国的商户、使节及家属人很多,已经达到了人山人海的地步。
接着,十八位萨满巫师摇晃响铃,身穿熊皮、鹿角、马掌,排成两列走出南门,念诵着赞美长生天的咒语,咒语配合着鼓点,逐渐让周围的人群都进入了一种集体无意识的状态,亢奋、快乐。不错,是我要的效果,在这样的状态下人最容易丧失理智,最容易被蛊惑。我在南门上的箭楼里向下看去,快了,你们要的长生天天女就要来了。
巫师们合着鼓点跳起了萨满祈福仪式的傩舞,他们巨大的诡异面具直垂胸部,让人又怕又敬。傩舞非常容易带动围观者的情绪,围观的人群已经开始跟着虎皮小伙们呐喊了。好了,差不多了。
出动!我示意归月驱动十八位身着白色羽衣的姑娘“走出”南门,其实是由十八位全身穿黑衣戴黑帽的野仙伙计们举着她们走出去的。加上火光的映照和暗影,围观的人群距离较远,根本看不到举着她们的黑衣人,只看到远远的两排白衣天女缓缓飘出。人群中爆发出极大的惊叹声。
十八位白羽衣姑娘到达巫师附近时,黑衣人赶紧撤离,然后她们围着萨满巫师、虎皮衣小伙子、篝火跳起了柔美又富有力量的舞蹈,一静一动,白色的羽毛抖动着,她们时聚时散,像一朵朵云彩,又像一片花海,美不胜收。围观的群众都看呆了眼。
就是现在,我身着大红羽衣,从南门纵身飞下,身后长长的羽毛像是天女飞过的尾迹,人群被我震惊了,将近十五米的围墙,我一跃而下,不是天女是什么?!其实不过是利用暗影搭建了他们看不到的坡面高台而已,在他们的注意力都被白衣天女吸引的时候。
我跑下高台,直“飞入”白衣天女攒簇而成的花心之中,等到她们散去,我已经站在又一个快速搭建的高台之上,开始跳舞。我时而作势飞走,又被白衣天女和巫师扯住,时而旋转腰肢,轻歌曼舞,媚人心魄。面颊上带着轻柔的红纱配合袖口宽大的羽毛不时遮面,让我美的如梦似幻。人群已经不再发出任何声音,都在静静的欣赏我的曼妙舞姿。
最后,我跪倒在高台上,十八位萨满巫师抬起我,我大声向长生天祈祷着,意思是看在您自己的天女身上,请收回马瘟,让匈奴人活下去吧。
祈祷完毕,十八位萨满巫师又放我到高台上,十八位白衣天女环绕包裹着我,十八位虎皮小伙包裹着白衣天女,十八位巫师昂首望天。鸦雀无声。
就在大家以为结束了的时候。从人群的后方和南门的城墙之上,十八响炮声轰隆响起,天空中顿时炸开了十八朵烟花,烟花落下来,人们惊奇的发现,落下来的居然是带着香气的花瓣。花瓣像下雨一样,纷纷落下,香气洒满人们的肩上和脚下,就像是长生天听到了天女们的祈祷,终于大赦人间一样。
沸腾了!整个匈奴南门和人群都沸腾了,人们跪在地上,感谢长生天的赐福,感谢惊艳美丽的天女祈祷,他们手按前胸,不住祈祷着。
就在这时,我站起身来,利用高台附近隐藏的水缸,营造一种迷幻空远的声音:“起来吧,回家吧。野仙有天女,天女了百病。长生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