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曲折游廊,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鬟,说笑打趣。
坐着偷懒的丫鬟看见来者是大小姐,纷纷打起了精神,低头致意。
正厅采光好,并有华贵的摆设,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角落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雏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烟雨江南图》,乃是前代大画家唐恺之的真迹。
苏立送走了提亲的人,吩咐所有下人退下,自己负着手,在正厅内徘徊着,似乎有点不安。
苏立四十三四岁,额上镌刻着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身躯凛凛,胸脯横阔,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从眉宇间可以察觉到年轻时肯定是英俊潇洒的男子。
“爹?”雪芙向苏立微微欠了欠身,说话的眼眸带着迷茫和些犹豫。
苏雪芙闪闪发亮的眸子真诚的望着苏立。
“雪芙,”苏立闪烁着眼眸,一副为难不已的模样,在犹豫着要怎么把实情告诉女儿,“提亲的是京城首富秦家的嫡子秦瑜。爹,定不是为了几个钱应允的婚事...”
那是一个发生在苏雪芙出生前的故事。
十几年前苏立在京都救了一个帮派的帮主,在他京城返回扶苏的途中,遭到帮主仇家的追杀,恰好被秦家的大公子秦博救到才保齐性命。苏立还因为这件事把秦博称为大哥,两人成为契兄弟。
苏立返回扶苏城后,一直与宋博有书信联系,只是没有告诉其他人而已。
一切都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想拉拢京城首富的人不是少数。这次来提亲的正是秦家。
秦博的嫡子秦瑜,稍长于苏雪芙,二十有一,有三房妾,正妻位置却一直空着。
父亲秦博想为儿子找个门当户对的正妻,左想右想了几年,还是觉得好友苏立的嫡女苏雪芙合适。
“秦瑜是秦博的嫡子,长相俊美,经商既有雄才大略,又多谋善断,是位商场好手,”苏立拉过苏雪芙的手,真诚地说着,“其他方面都很好。就是有三房妾侍。”
苏雪芙瞳孔一震。
素素听到这一句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老爷。
老爷之前不是极力反对有两房妾侍以上的男子吗?批评到那样的男子花心至极,舍不得把小姐嫁给那样的男子。
“雪芙,”苏立看着女儿很是心疼,“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这门亲事,爹马上就退婚。”
“爹,”苏雪芙安慰地拍了拍宋立的手,“父母之言,尊听之。”
在回厢房的路上,素素只能干看着苏雪芙,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
凡为父母的,莫不爱其子。
爹爹的脸上有微微胡茬,鬓角的银丝明显比上年增多了,眼角的鱼尾纹再也藏不住了。
苏雪芙想看着已经步入中年的父亲,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轻易把她举起来放在臂膀的父亲了。
当天晚上,苏雪芙没有睡意,研究医书到很晚很晚,可能是那壶六安瓜片茶很苦很提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