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朝古都,扶苏城之美一半在于水。
无论是那烟雨空蒙的莫羡湖,还是那蜿蜒潺潺的涌泉,无论是那滴水如注的百源洞,还是那奔腾不息的明江,无不同类这一曲流水之韵。
清晨。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霞光穿透云层,温暖驱逐了昨夜的微凉。莫羡湖的湖面波光潋滟,晨雾未肯散去,如层轻纱笼在湖面上,朦朦胧胧,宛如仙境。轻纱下有两个掩盖不住的身影。
虎背熊腰的花老一一边推搡着尖嘴猴腮的花六,一边用手指指了指远处的一坨,淡定的声音下带着颤抖,“花六,你过去看看,那边躺着的是不是人?活人还是死人?”
花六闻言,定睛一看。哎哟!貌似是那么回事,他二话不说地跑了过去。
那是两个男子趴躺在湖边上,均八尺有余,面色苍白,手脚冰凉,昏迷不醒。
花六直接走向稍微矮一点的男子。歪过他的头部向一旁,露出的是一张清秀的面孔。昏迷的男子剑眉的眉头紧锁,嘴唇紧紧的抿着,眼眶微微泛青,但那身体依然温热,浅浅的呼吸着。
他二话不说地背起那名男子,用瘦弱的肩膀扛着,却看见花老一仍然呆站在原地,只好开口喊道“做什么?在那里发呆?快过来背人回去。”
“苏老爷不是嘱咐过不要随便带外人进城吗?况且....”这两位男子看起来身份不凡。花老一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六打断了。
“嚷嚷嚷嚷,整天苏老爷前苏老爷后的,你是听老爷的还是听小姐的,小姐讲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怎么没放在心上?”早晨的湖边泥土还是湿润的,脚容易陷进去,花六背着八尺的男儿走路摇晃,说话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花老一一听,对!这也是理,还是得听小姐的。也撒腿跑了过去,一手抡起另一名倒地的男子,两人往城门走去。
莫羡湖离城门还有些距离,早上还阳光明媚的,待花六和花老一背着人回去,把人安置在花子巷,早已过了中午,下午的扶苏城阴雾弥漫,天空灰蒙蒙的,可就是不下雨,怪让人憋屈。
可是这也不影响花子巷里花子的心情,一个个蜷缩着腿,端着干净发亮的讨饭碗,翘首期盼着什么。
花子巷原本不是叫花子巷,是叫华姿巷的,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花子们占巷为王,幸好是华姿巷本来也没有什么人经过,当地百姓善和也不在意。从那时起过路扶苏城的的人就都管华姿巷叫花子巷了,反而它本来的名字越来越被人们淡忘。那个干净得发亮的讨饭碗也不是这帮花子们拿来讨铜钱或者什么的,就是真正的拿来吃饭的碗。
在一众花子中,有一个缺着右臂的花子,叼着狗尾巴草吧唧吧唧着,加上他又姓杨,人称“堕落杨过”,杨过是扶苏城少见的缺胳膊少腿的人,许是因为自卑,一般一个月也不怎么从自个的破草房里出来,今天出来一遭,周围的花子也没有吃惊,像是预料到他的到来。
杨过咀嚼完狗尾巴草,往旁边吐了吐渣。
“嗻...嗻...嗻”却招来一阵嫌弃的声音,他尴尬的用树叶包起了渣,清了口痰,“咳...今日怎么还没有来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句话一出来,本来在花子巷两侧坐的整整齐齐的花子都不安分了。两三成团就在讨论着。
“你说,是不是大小姐...”
“闭嘴,闭嘴。你这乌鸦嘴。”
“你说今天有什么吃的?”
“你说你这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大小姐你也不管。”
“淡定点,大小姐来一趟,左右多少男子,你这不用担心。”
——“苏家的马车过来了!”坐在巷子口的花子眼尖地看到马车,赶紧喊道。顿时间,花子们又整齐刷刷地回到自己的席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