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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收徒没那么容易

霍金斯回到菲尼克斯,是一周前的凌晨,天还蒙蒙亮。

看门的埃德蒙大叔还是和三十年前一样,双手抱胸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闭门养神,他真的老了,满脸的褶子,就像枯树一样,看上去没什么生机,霍金斯却是能感觉到,埃德蒙体内的澎湃生机。

时光的流逝,总是让一些个熟悉的人变成一堆堆枯骨,在孤寂中过活,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情,能看到还能活很久很久的埃德蒙大叔,霍金斯由衷的感到高兴,热情向他打招呼,埃德蒙置若罔闻。

埃德蒙大叔一点都没变,依旧不爱搭理霍金斯,但这并不妨碍霍金斯对埃德蒙大叔的尊敬,从包裹中取出帝都特意带回来的烈酒,斟上满满一杯,在埃德蒙大叔面前晃了晃,顿时酒香四溢。

美酒是个好东西,是少数几样能让埃德蒙大叔感兴趣的东西,埃德蒙总算是睁开了眼,瞅了霍金斯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一杯酒就像收买我,那是不可能的。

嫌弃归嫌弃,埃德蒙还是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吧唧了一下嘴,得出结论,道:“很一般,没小奥斯丁的二锅头好喝。”

奥斯丁,霍金斯初次听到了这个名字,看来菲尼克斯魔法学院又多了个让埃德蒙大叔上心的家伙,真好。

酒杯空了,霍金斯赶紧满上,一脸献媚的样子,若是这个表情被皇家魔法研究所的那几个老家伙看到,一定会大跌眼睛,霍金斯是什么人,那可是近百年来最大的异端,向来是眼高于顶,谁会想到他如此的低姿态,还是对一个看门的老人。

埃德蒙看了看又被满上的酒杯,又看了看咧嘴傻笑的霍金斯,脸色缓和不少,却是没有再喝,自语道:“小奥斯丁说,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伤胃,这下又破戒了,要是被他知道,估计又该数落我了。”

只要提到奥斯丁,埃德蒙大叔才会有老人该有的慈祥,霍金斯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奥斯丁到底是何许人也。

在霍金斯的印象中,埃德蒙大叔可是跟平易近人半点都不沾边,连他都认可的小家伙,应该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吧。

这时候,校门外有了动静,大概距离五百码的地方,有道人影正狂奔向菲尼克斯魔法学院,埃德蒙大叔如临大敌,一口干掉那杯酒,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瓶盖,将那瓶烈酒用麻木裹个严严实实,藏进桌子底下的角落里。

没过多久,那道身影便出现在两人面前,手中提着两个纸盒子,一手一个,他将其中一个纸盒子放到桌上,狐疑道:“埃德蒙爷爷,您又喝酒了?”

奥斯丁的鼻子向来灵光,一张脸拉了下来,颇有责怪的意思。

埃德蒙立即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赶紧摇头,解释道:“没有,没有,是他喝的。”

指了指身旁的霍金斯,将一切缘由都推了过去,霍金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才是埃德蒙大叔的风格。

霍金斯咧嘴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奥斯丁半信半疑,瞅了霍金斯一眼,也就没有在追问。

奥斯丁向霍金斯这个陌生大叔打了声招呼,问他吃早餐没有,霍金斯摇了摇头,奥斯丁又将另一个纸盒子放到桌子,闲聊几句后就往学院食堂跑去,看来是个生活规律的好孩子。

魔法师也好,圣殿骑士也罢,除却个别有奇遇或者辅修生命灵魂层次的异端,通常都逃不开衰老和死亡,一个生活规律有节制的人,往往比暴饮暴吃无节制的要多活个十来年。

霍金斯望着远去的奥斯丁,回过头来发现埃德蒙大叔已经吃上了,就是纸盒子里的东西。

埃德蒙告诉他,这东西叫小笼包,只有巴拿马城才有,是五年前突然兴起的美食,霍金斯抓起一只包子,掰开,肉馅的,面皮很薄,肉香四溢,肚中的馋虫也跟着活跃起来。

霍金斯做为异端,最不排斥的就是新事物,尝了一口,满嘴留香,很快一盒子包子就下了肚。

事实上,霍金斯只吃了半盒子,埃德蒙帮霍金斯解决了一大半,十分厚道,和三十年前一样。

吃饱了,埃德蒙舔了舔手指,突然问道:“这孩子如何?”

霍金斯沉思片刻,认真道:“连埃德蒙大叔都会给好脸色看的人,一定是个不错的孩子。”

埃德蒙一瞪眼,怒道:“别嬉皮笑脸的,说正经的。”

霍金斯咧嘴笑了笑,认真道:“柔韧性体质,身体无暗伤,气息步履都很轻快,预估应该有中级骑士的水准了,以这个孩子的年纪来说,这个级别勉强算是中游水准,不过好在这孩子基础牢靠,还是能迎头赶上的,奔跑中似乎还在锻炼精神力,野心不小,看来是想要成为双职魔法师,应该有个不错的老师。”

超负荷的锻炼,确实能造就一个体格强健的骑士,却总会留下一些暗疾,年轻时或者没多大感觉,待到迈入大骑士级别,旧疾就成了最大的隐患,大部分这个阶层的骑士,需要花费数年时间才能将隐患降到最低,却依旧无法除根,想要成为一名有望迈入圣阶的骑士,必须从拿起骑士枪那一刻开始,在锻炼体魄的同时,学会适可而止,摒除一切将来的隐患,那些超越身体极限的训练方式,是针对成年人的,那些身体尚未完全长成的年轻骑士,需要耐心再耐心,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才能走得更远。

精神力,从这个名词出现的那一刻,就是魔法师的专利,它对核砝的掌控力,有着决定性的作用,精神力的高低,不能衡量一个魔法师的强大程度,却是能映射魔法师的操控力以及对周围元素的亲和力。

精神力和体力一样,是可以被消耗了,奥斯丁一路跑来,两者都有不同程度的损耗,以至于霍金斯不好判断奥斯丁的水准。

埃德蒙微微点了点头,和自己预估的一样,但对奥斯丁身兼两大职业,却并不是很赞同。

玛法大陆最年轻的剑圣33岁,最年轻的圣棺骑士35岁,而最年轻的圣穹法师65岁,任何一个职业,都是需要花时间精力去积累沉淀才能达到巅峰,身兼双职在埃德蒙看来无疑是不明智的,更何况奥斯丁的魔法天赋,只能算是踩在魔法师最低的及格线上,若没有什么奇遇,魔法师这条路是无法走下去的。

当然,最让埃德蒙感到担心的是,这孩子也走上了异端之路,试图跳过核砝资质平庸的噩梦。

禁忌魔法,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需要机遇,需要勇气,跟需要一些幸运,纯粹就是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六十年间,菲尼克斯可是出了不少陷入疯狂的异端魔法,几乎都是埃德蒙亲手诛杀的,他实在不希望,下一次挥剑的时候,斩杀的是奥斯丁。

霍金斯似乎看出了埃德蒙的顾虑,问道:“埃德蒙大叔,人各有志,强求不来,既然他选择走双职这条路,就该有勇气面对失败,再说了,连您都另眼相看的小家伙,说不定能创造奇迹。”

埃德蒙翻白眼,霍金斯心领神会,明白自己猜错了,只能愣在哪里尴尬笑。

埃德蒙叹了口气,低头沉思起来,霍金斯也不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冷不防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收他做学徒吧。”

霍金斯呆若木鸡,他不曾想到,埃德蒙大叔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埃德蒙大叔可是菲尼克斯的清道夫,斩杀了不少走入邪道的异端魔法师,他居然让一个游走在禁忌临界点的大异端收学徒,难道是想培养一个超级异端,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随后,埃德蒙给出了答案,道:“这孩子研究禁忌魔法已经有段时间了,如果你在前面引路,可以让他不走错路。”

霍金斯顿了顿,不禁有些为难,他确实有寻找继承者的打算,只是想要成为霍金斯的弟子,条件十分苛刻,就怕奥斯丁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又不好驳了埃德蒙大叔的面子。

埃德蒙看着霍金斯长大,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明白他的顾虑,说道:“奥斯丁是天生的异端。”

霍金斯相信埃德蒙大叔的眼光,也就放下心来,只是听到他的后半句话,就再也淡定不了,他说:“奥斯丁是迪卡尼奥那老小子的宝贝疙瘩,你需要先搞定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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