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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回那处一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跟随父母来到这个小岛,一个隐匿在巍峨的大山之中巨湖之上的小岛。

岛,不大!

覆盖着茂盛的林木,林中房屋分布错落有序,不过住户十几家百来口人,小小的溪流纵横交错绵延有序和着林间小径,连接着户与户之间,发出潺潺的轻流声。

这里是周家岛,一个像是出尘于俗世之外又像是存于世俗,安静祥和的化外桃源,我的外婆家就座落在周家岛的中心位置。

随着我的到来,这个一直宁静的小村落终于翻开了它热闹的一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洋溢着欢乐的笑容,用他们朴素的热情欢迎着我的到来。

前门口院落,一汪连着溪流的小池边,围着几个叫不出名字的小表弟表妹,玩得不亦乐乎。

一旁的石台边上,妈妈和几个舅妈正围着满头银发的外婆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时不时发出哈哈的大笑。

老有所谈,少有所乐!

我好奇的盯着这几个初次见面的小表弟表妹,正在用笨拙的小手追逐着水中的那一条小鱼,一条像是鲨鱼模样的红色小鱼,心中玩性大起,撩起袖子准备加入其中。

“表哥,我抓到了。”

其中一个大约五岁左右胖墩墩的表弟举起手,肥肥的小手中是正在剧烈挣扎的红色小鱼,有些着急的向我递了过来。

“哎呀!”

几声稚嫩的惊叫声同时响起。

那原本在小手中挣扎的小鱼挣脱滑出,像是阳光照耀下闪着晶莹亮光的红色水滴,在我向前抓出的手缝处直直的掉落在我脚边引水槽里,欢快的在水中一翻,顺着水流朝里屋游去。

“唉…”

几声小小的叹息,几个小表弟表妹们有些落寞的声音响起来。

看着有些失落的孩童,我知道这是他们这个年纪所能表达出最热烈的欢迎方式,回想起自己跟他们一样年纪的时候,见到久不见面的哥哥姐姐不也这样么?

嘴角擒起微笑,我轻轻的拍了拍这小表弟的肩膀,顺着又捏了捏他那胖墩墩的脸蛋,笑着说:

“表哥自己去把它抓回来,你们也要加油,等会我回来看谁抓得最多!”

话音刚落,几声稚嫩的笑声打散了刚才的尴尬与小伤心,几个小孩又是弯腰继续了属于他们的“捕鱼”比赛。

......

小岛多溪流,湖水养了一方人儿,周家岛的人儿算是真的离不开水了,不仅门前屋外院后都是小河小溪,就连家中也是开凿着小小的人工小水沟穿堂而过,直入里屋后面的厨房。

顺着这个人工小河,我来到了厨房之中。

这是一个巨大的厨房,典型的南方厨房的布局,整洁亮堂,比正厅矮了两个台阶,地板是岁月的双手摩挲而出的蹭亮的青石板,灶台、饭桌等一应俱全。

不过与别的地方不一样的就是,后门旁边是一个修在屋内的大水池,青石修砌深约一米,露出地面不过半米高,连接着外面那条小子溪,清澈的溪水顺着那个人工小水沟不断的往池子里灌着水。

池子有一个小口子用竹蔑编织的竹网挡住,高过限定容量的水会自动从那个口子流出,又是顺着地板上的小水沟流出屋外,一种朴实的智慧跃然而出。

父亲正跟几个舅舅忙着做饭烧菜,外公则在边上不时的吆喝指挥。看见我进来,众人都是望着我笑了笑,跟我打趣了几声,又继续忙活手中的事情。

“饿了?

等会就好,我听你爸说你喜欢吃螃蟹,正好你大舅捞了一些大个的湖蟹,外公等会给你露一手!”

这个慈祥的老人用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一种温暖的感觉油然于心,虽然是第一天见面,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陌生,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脉浓情。

“外公,刚才一条红色小鱼顺着河槽流了进来,我想捞出去给表弟。”

对着外公的问话,我迫不及待的回答到。

“哈哈,是男人就得会下水打渔上山捕猎。抄网在门边上,鱼儿肯定还在水池里。”

听着外公的话语,我脱掉鞋子挽起裤脚,赤脚走在青石地板上,虽然正值夏日,喜欢清凉,但我还是低估了青石板的凉度。

“嘶!”

一股冰寒感觉传来,不由得嘴角一个轻嘶吸气,踮起脚尖一踮一踮的朝着水池走去,好让双脚慢慢的适应这凉意,结果仍是不免的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不去理会舅舅们善意的哄笑,来到池边。阳光透过窗台与房门,把我的身影透投在水池之中。

我顺手拿过抄网,望着池中的游鱼、虾蟹依然平静如常的模样,不由一愣,这里的鱼儿不怕人?

池中的鱼儿在悠哉游哉的来回慢吞吞游动,像是懒散的老者漫步,竟然给我说不出的一种惬意之感。

甚至还有两只大螃蟹举着红色的双钳,瞪着不过米粒大小的眼珠子对我示威,好像在说着“小样,挡住老子的阳光了”。

“小样,你挡住老子的小鱼了。”

看着那条红色的小鱼躲藏在众鱼虾间,对着我狡黠的笑了笑,心中嘀咕起来,把手中的抄网猛的抄入池中,溅起的水花湿了一身。

原本安静聚拢的鱼虾群,此刻终于炸开了锅,在池中不断的来回奔逃,手中的抄网也是不断的下落上起。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池子之中水花不断的翻滚,接连不断的抄网声响起,持续了大约十来分钟,我整个人已经是气喘吁吁化为水人。

厨房中忙碌的舅舅们又是接着笑起,打趣到:

“外甥啊,你这捞鱼的手段,可是比你外面那群小表弟小表妹差远了。”

听着舅舅们的调笑声,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堂堂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连外面的小屁孩都比不上,那不丢脸死,何况这是第一次来外婆家,这形象总得弄得有点阵势才行啊。

而此刻池子之中,其它游鱼虾蟹都是安静的躲在角落里不动弹,唯有那条可恶的红色小鱼在这三四个平方的大小深不过一米的池中,起劲的来回冲刺游窜,欢腾得不亦乐乎,好似在嘲讽着我。

“哎呀,你个不过两个手指大的鱼儿还反了天了。”

看着小红鱼的模样,气上心头的我失去了理智,心里一个气结忿骂。

现在我的世界里只有那条红色的小鱼和我,我必须要完成的目标就是要把这可恶的鱼儿抄入网中。

带着不断在网中挣扎求饶的它,向那群小表弟小表妹们展示表哥的成果,我答应的我得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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