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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奇特

克伦斯科迎来了新的一天,与往常一样,小镇上的居民、少数的行脚商人和过路客,让小镇热闹起来。

“火鸟之巢”是克伦斯科镇上的酒馆,三层的小楼,在鹿角街的拐角。这里出售各种酒水、饭菜,也提供住宿,是小镇上各色人等聚集的地方。

“来来来,下注,下注,买得大就能赢得多!”一个蓬头垢面、没有门牙的中年瘦子大声喊道。

大厅中心的圆桌旁坐着一个八尺高的光头大汉,赤裸着上身,胳膊有瘦子的大腿粗。

瘦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瞪着眼睛四处瞧着。这时,柜台后的门里,走出个满面红光的胖子,正搂着身旁的人说着什么。瘦子看到这人,眼中顿时精光四射。他摇晃着跑过去,抓住那个人,高兴地说:“啊哈!今天肯定是我地幸运日!快来!”说着,拉着那人就向圆桌走去。

刚走出一步,他的手就让胖子抓住了:“哈维,你又撒什么酒疯!”

“呕,亲爱的查理老板,我只是想维护克伦斯科镇的荣誉。你看看那个大块头——”哈维说着指了指光头大汉,“他已经赢了十五个人了,铁匠的小儿子让那家伙扭折了手腕。”

“是吗?”“火鸟之巢”的老板胖查理皱了皱眉头。

“千真万确!快走,咱们过去,给那头公牛个厉害瞧瞧。”哈维拉着那人向光头走去。

“等等,哈维……”

查理的话哈维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

“你又没钱买酒了吧?”被哈维拉着的那人向他做个鬼脸说。

哈维一愣,嘿嘿咧嘴一笑:“顺便小赚一笔嘛。”

“就是他!他和你比。”哈维将拉来的人按在了光头对面的椅子上。

“他?”光头捏着双手的骨节,胳膊上肌肉纠结。只见自己对面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粗布和革麻做成的衣服,没有多健硕的肌肉,可看上去也算结实。奇怪的是这个少年的头发、眉毛和眼睛都是黑色的。这是他从没见过的,不像人类,也不同于精灵、矮人、兽人;或许是魔族?可他又明明是人族得样子。

“喂,喂,发什么呆。还比不比了?”哈维向光头叫道。

“当然!”光头打消了胡思乱想的念头,说:“让个小羊羔和我比,你是不是白痴呀?”

另两张桌子的六、七个人发出了难听的笑声。显然,他们是一伙的。

“这群笨蛋!”端酒的女郎拎着空托盘来到柜台,对柜台后的胖老板和侍者说道。侍者看着发笑的人,也蔑视地撇了撇嘴。

“少废话!我压……我压一个银币!”哈维涨红了脸。

“一个银币?瞧这个穷鬼——哈哈哈”光头对自己的人做个鬼脸,他们又发出了蛤蟆一般的笑声。

黑发少年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哗啦倒出了一个金币、三个银币和二十几枚铜币:“这些够吗?”

光头眼睛一亮:“小家伙,你还有点钱嘛。好,来吧。要是输了,这些可都是我的。”

“等等。你下的注呢?”黑发少年问道。

光头一听,也拿出十几个银币,放在桌上,向黑发少年勾勾手指。少年伸出手,和光头的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预备——开始!”哈维最后一个音阶刚一出口,光头就铆足了力气向自己这边用力扳下。他打算像刚才那样,一下扳折面前这小子的手腕。可是,他错了。他一使力,就像是扳在了铁锭上。光头身后的人都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光头咬紧牙拼命使劲,只觉得手臂、肩膀和一侧的腰酸疼异常,少年笑笑,脸色一变,光头感到对方的手好像变成了钳子,而自己的手一寸寸降低,最后啪的一声,被按在了桌子上。

“太棒了!”哈维大笑着起双手。

黑发少年收起自己的钱袋,将大汉的十几枚银币划在手中,扔给了哈维。哈维高兴的拿起一个,使劲亲了一口,高声向店中的女郎喊道:“宝贝儿,再给我来一杯够劲儿的!”

少年向胖子查理挥挥手,出了酒馆。

查理看看哈维道:“这个家伙。”

少年在镇上一路走着,不断向过往的人打招呼。最后到一家铺面前停住了脚。

“霍丽大婶!在吗?大婶!”少年大声问。

“来了,来了。”一个矮胖的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边走边在围裙上擦着手。看到是少年,她高兴的拥抱了少年一下。

“大婶,我买二十斤口粮。这是钱。还有,这个给你。”少年说着拿出一个隐约透着光的赤红色的不规则的圆球。

“呕,我的老天啊!这是,这是‘火焰犴’的魔精!”妇人大声叫起来。

少年把它递给妇人:“这个应该可以治好大叔。”

“是啊,有了这个,我家老头子的病就有的医了。”妇人拿着魔精正高兴,忽然又道:“你知道这个可以卖多少钱吗?十五个金币呢!我不能要。”

“林海里魔兽多的是,我要宰几只就能宰几只。”少年挺着胸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其实霍丽知道,“火焰犴”是不常见的,它的火系魔精,便是卖二十个金币,也会有一大帮人抢着买。

“是啊,霍丽,拿着吧。这臭小子是个妖怪!他要是想的话,恐怕早成富翁了。啊,给我拿一斤盐。”说话的是对面饲养、贩卖懵牛的威克,他是镇上的懵牛饲主;六十岁的人了,身子骨比小伙子还硬朗。

霍丽知道,老洛克去世后,只有他收养的这个少年能自由出入“不归的林海”,而且少年本领过人,连老镇长和“镇外城”界卡的军曹都说他是天生的武者。他曾拿过三个魔兽的魔精来卖,结果被两个行脚的商人争先恐后地花三十个金币买走了。可从此之后,他却再也不拿魔精来卖了。不管商人们怎么许诺,他都没有答应。

“唉,老洛克已经去世六年了,你为什么还非要住在欧比索烽火台?也只有你敢在‘不归的林海’出出进进。让一个孩子在那个鬼地方生活,呕,神呐,饶恕我吧……”霍丽有一句没一句的嘀咕着。

威克拿着盐到了对面的牛圈。贩卖前喂些食盐,懵牛会显得非常兴奋和精神。这样,自然卖的价钱也好。

霍丽将口粮装好,费力的抱起来,黑发少年赶忙接手提了起来。足足有三十斤了。少年刚要开口,霍丽大婶含着眼泪把他推了出去。

少年刚走出几步,就听见有人大喊:“就是他!就是那个提口袋的小子!”

一回头,少年看见刚才酒馆中的光头大汉和他那帮狐朋狗友。大汉手中抓着鼻青脸肿的哈维。正对身旁一个矮小的拿着魔杖的人说着什么。

有魔法师撑腰,一帮人嚣张极了。大街上的人渐渐聚拢过来。大汉用力一推,哈维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少年身边。

“这帮杂碎!输了不认帐,抢回了输给咱们的钱,还揍了我一顿。狗娘养的!”哈维恨恨地说。

克伦斯科名义上是神圣王朝的一个城镇,但由于“不归的林海”,本应是战略重镇的克伦斯科,却成了架空的“三不管”地区。克伦斯科东南六十里的“镇外城”,才是神圣王朝正规的边界兵站和关卡。所以,小镇中欧斗是常有的事,只是正规的魔法师和武士,小镇还极少见到。

老威克经验丰富,他偷偷靠近,拉过哈维,低声说:“快去叫治安官,让他带人过来。”哈维点点头,以极快的速度,歪歪斜斜地向镇子中心跑去。

“臭小子,你欺负了我的人,今天要你好看!”矮小的魔法师发出了刺耳的音调。

光头和那些家伙高声应和着。

“上!打死这小崽子!”光头本就不服,加上有魔法师在,一伙人暴跳着冲了过来。

光头向着少年就是一拳,少年把手中的粮食袋往前一送,三十斤的口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大鼻子上。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瞬间刺激着光头的神经,鼻血顺着他的胡子,流个不停。

其余的六、七个人,有的拿出了匕首,有的拿出了短刀,比划着向少年攻来。少年身形晃动,三下五除二,将他们一一撂倒。光头怒吼一声,捡起一把匕首猛扑过来,少年纵身一脚,光头和匕首一起飞到了十步外,落地砰然有声。

魔法师想不到这黑发少年转眼就结束了战斗。他赶忙晃动魔杖,低声吟唱,一团两捧大小的火球瞬息而至。

“火球术!”人群中有人叫道。“火球术”在火系魔法中算不上是什么高深的法术,但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出现,就已经足够让人大开眼界了。

就在霍丽大婶、老威克和小镇居民为少年担心时,少年甩手横劈,硬将飞来的火球拍到了一边。同时将肩上三十斤的口袋抖手掷了过去。魔法师本就没有体技上的优势,被力道十足的口袋撞个正着,随着口中吐出的白沫,矮小的身子便瘫软在地。

围观的人一阵大笑和掌声,少年走上前,提起装粮食的口袋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刚才被他拍飞的火球点着了威克牛圈中的干草。懵牛一见火光,立时受惊,一头体形巨大的懵牛撞断围栏,奔到街上。众人立时乱作一团,四下奔走。

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被吓呆在当场,站在街中,只是大哭。眼看懵牛就要冲到,黑发少年闪身挡在小孩身前。突然,他浑身气势暴涨,右手泛起淡淡金光,趁人尚未察觉,一拳向懵牛击去。就听“咯喳”一声,牛轰然倒地,口、鼻中流出鲜血,片刻毙命。

少年出口长气。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斜眼一瞧,抓起装粮食的口袋,拔腿便跑。这时,就听身后老威克大骂道:“奇特!你个小兔崽子!老子一头上好的懵牛啊!你下手就不能轻一些!”

身旁的伙计指着地上的懵牛问威克:“老板,这,这牛怎么办?”

“怎么办?煮一锅吃了!今晚叫街坊都过来。”说着又向黑发少年奇特跑走的方向大声喊道:“臭小子!给我带瓶好酒!晚上来吃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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