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冬,亚特兰大-墨西哥坎昆
中国人结婚,一般都是由男方家长出钱办酒席,请来男女双方的亲朋好友。婚礼的焦点是娶儿媳妇!让大家看看新郎官儿有多能耐,娶回来的新娘子有多漂亮。
可是在美国,结婚的形式完全相反,婚礼是由女方家长来主办,焦点是嫁女儿!双方的亲朋好友都去新娘的家,吃住在那里。
中美之间,除了婚礼举办方这一点最大的不同之外,还有其它不少细微的差别。
比如说,中国人婚礼要穿红色,象征着喜庆,有时也穿白色婚纱,但绝不会戴白花或装饰白色花圈。
而美国人婚礼一律穿白色,象征着纯洁,尤其要在房间布置白花儿,在大门上放上白色花圈,如果要加一点其它颜色的话,那就是配上深蓝色。
不了解美国婚俗文化的人还真需要知道这些,否则可能会弄出笑话。
美国南方人大多不会选择在夏天结婚,因为这里太热了。炎热的天气从4月一直持续到10月。
乔治亚州最好的季节大概就是11月和12月,比较凉爽,但又不冷,适合穿婚纱。
10月末,斯蒂夫和玛利亚终于结婚了。他们一起回菲律宾办了一场颇具规模的婚礼,是由玛利亚的两位哥哥出面张罗的。当然了,最小的妹妹出嫁,长兄代父,这也是人之常情。
玛利亚给我发来很多婚礼上的照片,让我羡慕但不嫉妒。我把那些照片拿给戴维看,问他动心不?是不是也想结婚啊?
戴维好像真的有些动心了,毕竟他多年的战友已经迈出了那一步,就剩他了。
玛利亚还告诉我,她和斯蒂夫接着去泰国和新加坡度蜜月,说还会多多给我们发照片。
11月感恩节。
戴维说今天下午带我去见他的父母和妹妹一家。让我好好打扮一番。
好吧!我说,那你陪我到Macy去买漂亮裙子吧!
别看戴维自己并不喜欢逛街,但每次我买衣服时,他都很有服装鉴赏力,能提出中肯的意见。
Macy里的服装品牌很多,比较适合我的正装休闲类包括:Ralph-Lauren,Tommy-Hilfiger,Calvin-Klein。
美国女装的设计真正做到了量体裁衣,穿惯了美国人设计的凸凹有致的贴身衣裙,再穿其他国家的衣服可能会觉得略显肥大,体现不出女性的曲线美。
Macy里的试衣间特别大,我挑了最里面一间。旁边的一间是一位印度妇女领着3个孩子也在试衣服,孩子们在试衣间的过道里跑来爬去,玩着捉迷藏。
Macy店员的服务态度好,超级有耐心。我试了10件裙子,最终才买了1件。她还说,如果觉得不满意还可以来退货。
这就是美国的服务,非常尊重每位消费者的感觉,在这里顾客才是真正的上帝。
我才不会退呢!我肯定地告诉她,因为很满意。
出了Macy,我和戴维沿街来到一家货真价实的珠宝店KAY。我问戴维要不要进来时,真怕他会犹犹豫豫,没想到他还挺痛快地进来了。
自从学习了玛利亚的节俭,我也不想让戴维为我多破费了。挑来挑去,我只相中了镶嵌着一颗圆形小钻石的婚戒,和我的手指很般配,才一千美元。
戴维见我喜欢立刻买下来了。我也给他买了一枚几百美元的男性婚戒作为回报。
出了珠宝店大门,上了戴维的车,我很自然地掏出戒指戴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戴维看见了,马上让我取下来,原封不动地放回戒指盒里。我问他为什么?心想,买了还不让我戴,什么意思?他反而不说话了。
一路上,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等还有5分钟车就要开到他父母家了,戴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我心想,他要干什么呀?
只见他拿出我的戒指盒,打开来,双手举着送到我面前,非常郑重地问道:“Will-you-marry-me?“(你愿意嫁给我吗?)
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一定要经过这样一个经典的求婚过程来履行一个男人的责任,而不是随随便便地敷衍了事,虽然这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两分钟。
到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些什么呢?除了那句发自内心的回答:“I-do!“(我愿意!)
他拿起我的左手深情地吻着,然后慢慢地给我戴上了那枚戒指。
我想起了一位诗人的短句:一个人在你心里的记忆,不取决于你和他相处时间的长短,而是在那个瞬间,他几乎夺走了你的呼吸!
戴维出生在乔治亚州的一个普通家庭。
他从小个性独立,17岁高中毕业后进入当地的一所公立大学学习计算机,从此上学和生活的一切费用都全靠自己打工赚钱,没有再向家里要过一个芬尼。期间他做过做过三年快递邮差和一年免税店的店员。
21岁本科毕业后,他跟一个朋友合伙做生意,没想到生意没赚钱反而赔本了,朋友把剩下的钱卷走了。无计可施的戴维只好报名参加了美国军队,到现在已经19年了。
戴维的父亲名叫吉米,典型的爱尔兰后裔,个子不高,红色卷发,高高的鼻子,非常吃苦耐劳。原来曾在政府部门工作,现在已经退休了,每周两次和老伙计们打打高尔夫球,其它时间就在家整理花园,割割草。
戴维的母亲名叫南希,家族有英国人血统,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穿衣打扮有点儿伊丽莎白二世的女王范儿。以前是护士,退休后在家,看报读书看电视,有时出外逛逛街。
老两口结婚40多年了,妈妈南希从来没给爸爸吉米做过一顿饭,可爸爸仍然对妈妈关爱有加。从这里我领悟到,女人真的不要以为伺候男人才能得到他的心,还有很多其他示爱的方式,也许男人会更喜欢。
戴维的妹妹名叫安妮,是小学的音乐老师,红色卷发像爸爸,个子很矮,却找了个比她高出一头的高个男人。他们已经结婚好几年了,但一直没要孩子,主要是妹夫想要当丁克。
简单的家庭成员,彼此恩爱的关系,我一下就喜欢上了戴维的家庭,而且越来越觉得跟戴维在一起是我最正确的选择。
复活节后,我们选了一天到市政厅公证结婚。
因为我的家庭成员都不在美国,所以我们没有办婚礼,只跟戴维一家到中心公园取景照相。碰巧这天拍照的只有我们一对儿,我跟戴维提议以后回中国再拍一套艺术婚纱照,这次我们就一切从简吧!
晚宴我们就选在亚特兰大最有名的西餐厅Cheesecake-Factory(芝士蛋糕工厂)。这是我和戴维经常光临的一家店,西餐口味非常地道,尤其是12种不同风味的奶酪蛋糕,让人永远吃不够。而且,任何时候去,都有人在门口排队,说明这里真的生意兴隆。
美国人结婚,一般很少请同事出席,没有随礼之说,也不会有在单位发喜糖这种事儿。
所以,第二天上班,我只拿着我和戴维的结婚照,到几个要好的同事办公室,告诉他们,我结婚了。
走到老杨教授的办公室门口,我愣住了,那里怎么干干净净的人去楼空了?问了奈特教授,才知道老杨教授退休了,他和太太已经把房子卖了,搬回迈阿密儿女那里。
哎!可惜最近我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儿,没注意到老杨教授的行踪,连告别还没来得及说呢。刚来这个大学的时候,老杨夫妇没少帮过我,可我已经来不及回报了。
12月圣诞节,我和戴维一边商量买房的事儿,一边计划着我们的蜜月旅行。
这次我们决定去美国人最风靡的头号度假胜地-坎昆。
坎昆是墨西哥最著名的国际旅游城市,世界公认的十大海滩之一,位于加勒比海北部,号称美国人心中最美丽的后花园。
玛雅语中,“坎昆”意为“挂在彩虹一端的瓦罐”,被认为是欢乐和幸福的象征。
坎昆三面环海,风光旖旎,全年都是夏季。我不禁遐想着,在洁白细沙的海滩上,仰望着蓝天白云,享受加勒比的明媚阳光,喝着爽口的冰镇果汁,那才是蜜月旅行的最高境界。
因为这次纯粹是为了娱乐休闲,我和戴维没有安排太多的徒步旅游项目。我们一致挑选了机票+酒店+吃玩全包的捆绑套餐,而且是禁止孩子进入的Adult-only成人酒店。
这家酒店的英文名字叫Tempatation(诱惑)。
我暗想,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诱惑呀?不知不觉,心里面就象揣了个小兔子一样,有点轻微的忐忑不安。但毕竟跟戴维在一起,我给自己壮壮胆儿说,如果真的冒险那也是很值得的。
还记得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我看过一部汤姆克鲁斯和前妻妮可基德曼主演的电影《大开眼界》。结果一晚上都没睡好,一直回忆电影中汤姆克鲁斯在好奇心的诱惑下冒险,被人当众揭开面具的揪心场面。
难道这个酒店也是像那个电影所表现的那种诱惑吗?
但我们白天入住酒店之后,感觉这里表面上看起来和其他的海滨酒店没有太大区别。两个巨大的室外游泳池,五家各种风味的西餐厅,供客人们尽情享受。海边有一些白色纱帘围绕的双人床,在海风的吹拂下,纱帘浪漫飘逸。
正在我心中纳闷的时候,细心的戴维很快就看出了蹊跷。他告诉我那两个游泳池的名称完全不一样:里面的那个叫Quite-pool(安静泳池),外面的那个叫Sexy-pool(性感泳池)。白天由于阳光太强烈了,还没有人过来游泳。
果然,傍晚的时候,比较保守的老年人三三两两地来到了安静泳池,或在泳池里聊天,或在长椅上休息。
而比较大胆的年轻人和中年人都纷纷聚集到性感泳池,竟然有一位墨西哥的男主持人在组织女游客进行Topless游戏比赛。
至少有20位不同年龄,不同国家的女游客参加了游戏,纷纷脱掉上面的比基尼,展示着两个波涛汹涌的保龄球。最后是两位中年女游客获胜,分别来自美国丹佛和英国伦敦,她俩获得了酒店赠送的T恤衫。
晚饭过后,性感泳池旁开始了酒店的经典节目-歌舞表演。一开始的两个节目都是基本的现代舞演唱,三个女演员和两个男演员嗓音悠扬,舞蹈也跳得很专业,很卖力。
等到第三个节目开始,三个女演员居然穿着男孩子的黑西装上衣,白衬衫,黑皮裤登台,还戴着黑礼帽,把头发卷在里面。我心想,这也太保守了吧?那有诱惑的意思?
没想到,好戏真的是在后头呢!只见随着音乐的高昂起伏,她们先是扔掉帽子,露出长发,接着一件件脱掉上衣,衬衫,皮裤,文胸,最后直到所有观众都瞠目结舌为止。
深夜的时候,酒店周围陷入了沉寂。但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手拉手的情侣们沿着海边散步,然后悄悄地钻进海边那些白色纱帘围绕的双人床。
酒店房间的设计好像也颇费心思。有两种颜色的灯光,常用的是普通的橙色光,还有一种浪漫的红色光。
当红色光被点开的时候,墙壁上和床的两旁就会若隐若现地显出那被咬了一口的红苹果,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偷吃禁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