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秋,杜塞尔多夫
经过一个夏天的旅程,我开始慢慢喜欢上了德国秀丽的山水,也渴望多多了解日耳曼悠久的历史和文化。但是德国的整体节奏是缓慢的,所以深入了解的过程也是一点一滴的。
在德国,入乡随俗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有耐心,而体现在留学过程中听得最多的则是:“Bitte-warten-Sie!”(请您等待!)
德国的教育系统和中国不太一样。宽进严出,学制非常长,所以经常会听到德国人说,他念了好几个大学,但都没有毕业!
德国也不像美国那样名校和普通学校相差很多。在德国,好像每个城市的大学实力都差不多。而留学生们,尤其是中国学生,较看重的是哪个城市比较有意思。例如,在莱茵河畔,大家一致认为杜塞尔多夫是最令人向往的城市,其次是科隆和波恩,再次是波鸿和多特蒙德,最无聊的可能就是比勒菲尔德了。
听了那么多在其他城市中国留学生的抱怨,我才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众人羡慕的城市,又上了一个在德国非常有实力的大学。
杜塞尔多夫大学成立于1966年,由一所医学院发展而来,逐渐成为拥有医学、法律、哲学、数学、自然科学和经济学等学科的综合性大学,注册学生约18000人,其中的大部分修读医学和日耳曼学。
著名诗人、作家和政治家海因里希.海涅(Heinrich-Heine)1797年就出生在杜塞尔多夫,而杜塞尔多夫大学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但这个命名却经历了20多年的争论。反对者认为海涅是犹太人,其所作为都是“非德意志的”,他们对海涅持拒绝的态度。直到1988年,终于决定以这位杜塞尔多夫最引以为荣的伟大诗人命名大学,称“杜塞尔多夫海因里希.海涅大学(Heinrich-Heine-University-Düsseldorf)”。
海涅的故事让人永远回味无穷:有一次晚会上,一个旅行家对他说:“我发现了一个小岛,那个岛上竟然没有犹太人和驴子!”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是在骂海涅是驴子,而海涅不动声色地说:“看来,只有你我一起去那个岛上,才会弥补这个缺陷!”海涅这个回答真是太妙了!又把那个旅行家骂自己的话巧妙地回击过去了。
杜塞尔多夫还有一位著名人物,就是德国总统约翰内斯.劳(Johannes-Rau)。他1931年出生在离杜塞尔多夫20分钟车程的小镇伍珀塔尔。1978年起,他任北莱茵-威斯特**州的州长达20年,并先后两次出任德国联邦参议院议长。1999年任德国联邦总统。
9月初,暑假过去,新学期开学了。
我就读的专业是社会医学和管理,融汇了医学,社会学,管理学三大领域科学,广博而精深。
硕士班一共18名学生,来自全世界7个国家。德国学生占半数,共9人,其他包括俄罗斯2人,格鲁吉亚2人,埃及2人,南斯拉夫1人,西班牙1人,只有我1人来自亚洲。
系主任奇格李思特是瑞士人,为本专业世界知名教授,发表SCI论文论著近百篇。他遇事沉稳,经验老道,气场非常强大,一双棕色眼睛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教学负责人格拉兹教授,刚从美国哈佛大学博士后归来,治学严谨,是全校最年轻的教授。他是典型的德国人,个子瘦高,目测1米88左右,深邃的蓝眼镜炯炯有神。
因为班上女生较少,只有4个,我们便很快成了闺蜜,她们是和我同龄的德国女孩西维雅,西班牙女郎克丽斯蒂娜,还有年纪比我们大8岁的孩子妈妈格鲁吉亚人米卡。
西维雅是妇产科医生,她的先生叫汉纳斯,麻醉科医生,也在我们班。他俩1997年曾来中国旅游,98年汉纳斯还在首都医院麻醉科进修过6个月,他们对中国感情很深,很快邀请我到他们家里作客了。
克丽斯蒂娜是心理专业医师,她的爸爸是西班牙人,妈妈是德国人。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她和妹妹跟着妈妈,所以西班牙语和德语都是她的母语。但她英语很差,相当于小学水平,每次遇到英语科研文章就要来请教我。我也借机跟她学西班牙语。
米卡是单身母亲,总是很忙,有时缺课,同学说她在外边兼职赚钱,可见东欧人在德国的日子并不好过。
虽然我已顺利通过DSH考试,但实际德语水平离专业听讲还相差甚远。
第一学期,无论是大课还是小组讨论,我都无法理解教授到底在讲些什么?每次我都老老实实坐在前排像个好学生,其实心里正想着给家里的那封回信该怎么写呢。
幸好这学期结束没有笔试,还是3人小组共同完成,在西维雅和汉纳斯的帮助之下,我冒险过关。
第二学期,在德语氛围的课堂里整整熏陶了3个月。
忽然,有一天,我听懂专业课了,自己都感到震惊,而且我想对教授的某个观点开始提问了。
再回到宿舍,也听懂了录音机里播放的德语歌曲,看德语电视电影也能理解了。
这应该是大家公认的外语关--质的突破吧!
“外国语是人生斗争的一种武器。”列宁的话。
除了战斗的武器,我觉得外语也像是窗户,懂的越多,推开的窗户越多,知识空间越大越明亮。
我深信,在德国的新天地,我的前景将会越来越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