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柳娟趁着没人的时候,替柳衡给木远夕送来口信,说是有紧急之事。木远夕于是一练完早功便前往寺院后厨附近的假山丛,这个地方隐秘又安全,简直就是绝佳的秘密基地。
“公主!”柳衡一见到木远夕,急忙行了一礼,看他的神色,又沉重,又愤懑。
木远夕问:“柳叔如此紧急,莫非是为了杀手之事?我那个办法行不通吗?”
柳叔道:“公主误会了,公主想出来的计策绝妙无双,我也已然落实,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些杀手便会被南肇国遣送回西临国,公主大可放心。”
木远夕又问:“那还有何事?”
柳衡的眼中忽然布满仇恨,愤愤而道:“公主!钟离全族惨遭灭门,公主不幸沦落至此,种种境况,归根结底皆因当年妖僧的一句妄言!这么多年来,柳某也曾试图寻找那妖僧的下落,奈何能力有限而一直无法找到。然而就在昨天夜里,我无意中见到了即将主持比武大会的如渊大师,他的模样,我到死都不会忘记!原来云山寺的如渊大师,就是当年害公主满门灭族的妖僧!”
消息来得太突然,木远夕顿时猛一口气憋在胸口,许久,才暗自在心中感叹,天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才刚得知身世,这血海深仇的罪魁祸首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公主!”柳衡突然双手抱拳,铿锵而道:“只要公主一句命令,柳某立刻就去杀了那妖僧!”
木远夕一听,连忙摇摇头:“万万不可!那妖僧既是云山寺师祖的二弟子,说明还是有些能耐的,柳叔纵使武功高强,但此处毕竟是少林寺,是他的地盘,想要杀他谈何容易?我知道柳叔一心想为我复仇,但需知复仇之事最忌冲动,万万不可急于一时。”
柳衡听后,表情终于沉静下来,稍显惭愧:“公主明智!”
见柳衡不再冲动,木远夕便也安心下来,缓缓舒了口气,道:“妖僧之事就先暂且搁置,后天就是比武大会了,第一天是选拔赛,第二日才是决赛。在选拔赛那天,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柳叔去做。”
“但凭公主吩咐!”
离开的时候,未免引人怀疑,木远夕先行离开,柳叔过一会儿才走。
从假山丛出来,没走出多远,便听到南宫燐炤不痛不痒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伤这么快就好了?”
木远夕本能地寻声抬头望去,却不想他身手如此迅疾,眨眼间已落到了跟前,快速掂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随后眉毛一扬,又继续自说自话:“不错,恢复得还算可以。”
他这一系列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有自知之明地松开了她的手,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她。
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他那俊如雕刻的脸,他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霸道总裁气势,无一不令从前的木远夕为之神魂颠倒。上一世的她最喜这一款,只可惜,那都是从前了。
就在刚才,她才得知,原来南宫燐炤的师傅如渊大师,就是害她沦落至此的妖僧!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怎么样的师傅就会有怎么样的徒弟!难怪她一直觉得南宫燐炤这人不简单,似乎满肚子坏水,看见他就觉讨厌!如今才知道,他是妖僧之徒,简称妖徒!
木远夕于是嫌恶地瞪了他一眼,随即绕道而行。他似乎毫不在乎,抱着双臂悠闲自在地走在她身旁。
“你之前那副死缠烂打的性子哪里去了?想当初第一次见你时,你简直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不顾男女授受不亲,就这么扒在我身上。怎么,莫不是经历了一场大病,死里逃生,醒来就变了个人?”
他消息还真灵通,居然连她这么个奴才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岂不是对孔言聿的一举一动更加了如指掌?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及多想,又听他讥讽地说:“你们家二少可真能忍,自家的奴才……不对,是最视为珍宝的心上人被孔方进重伤成那样,他居然还能无动于衷。亏我还巴巴地等着看好戏。”
木远夕一听,再也忍不了,毕竟她如今也算是个学武之人,虽然学艺不精,但却染上了学武之人的不良风气,那便是——一言不合就撩架!
所以她迅速朝他一拳飞击过去,虽自知以卵击石,但就是气不过想揍他啊!
她这一拳对南宫燐炤来说简直小菜一碟,轻轻松松就被他避开,然后按着她的手,一把折回到她胸前,他则往后一闪,仗着自己手长,将她整个人箍在了他怀里。
妈蛋,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调戏民女!
不过对付这种厚颜无耻之徒,木远夕知道有一招是非常好使的,哪怕没有武功底子的人也能轻松上手,哦,不对,是上脚——
她于是猛地把脚往后一踢,不偏不倚,正中目标!
没错,这就是从古至今令人闻风丧胆的致命绝招:
断子绝孙腿!
此腿一出,谁与争锋!对付流氓,屡试不爽!
只听后头一声闷哼,南宫燐炤手上的力量明显一松,木远夕立马跳到旁边,对他笑得要多奸诈有多奸诈。
但见南宫燐炤五官紧绷,脸都憋紫了,横眉怒目瞪着她,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木远夕笑得越发得意,只差没叼根烟在嘴里:“小样儿!这次你姑奶奶我只用了三成的功力,下次你再敢对二少出言不逊,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我当真让你断子绝孙!”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只给他留下一个潇洒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