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在面对生死时刻才最能激发人的求生本能。
尽管握在手里的剑很沉,可就像如他所言,倘若不能杀了他们,那么死的将会是我。
性命攸关之事,我自然不敢懈怠,暗暗运了仙术赋予剑灵气,一招一式皆有剑指引,就算我不会武也不要紧了。
“阿灵可是用剑高手,你可别污了她的一世英明。”耳畔传来嬴政清浅冷冽的声音,蓦然回首,他已在我身后,长身而立,同我背靠着背,可手里对敌的招式不曾停下。
初次听到他这样亲昵的唤赵灵曦芳名,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九分宠溺,我从未见他这样唤过谁。
“我只是我自己,旁人如何与我无关。”我先是一愣,随即盛气凌人的应了一声,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提着剑迎上去又是砍又是劈的,成功干掉两个。
嬴政哑然,最后无话可说。
我提着剑再次全身心投入交战,刺客死伤惨重,可马上又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圈回来,我郁闷了,“他们都是妖精变的?好像不管怎么杀都杀不完。”
我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又破窗而入一批,立刻将我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走!”这下嬴政也知恋战无义,骤然拉过我的手腕,只是轻轻皓着,却是那样的自然,我整个人都呆呆的,大概是他又将我当成某个人了。
嬴政拖着我朝窗口杀出去,拼死拼活的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当我们正在抬腿往下跳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此刻窗外围了士卒,他们手里紧握着弓弩,箭矢燃烧着火苗,正齐齐的对准窗口。
“怎么办?”前有猛虎后有追兵,我们无路可逃了。
“看来老家伙是下足了功夫,不过只怕寡人的命他消受不起!”嬴政摆出他天子威仪,语气态度颇为傲慢,下一秒,轻扣着我腰肢的魔掌猛地收紧,双腿一蹬地,一个飞身跳跃,我们冲破了屋檐。
与此同时,弓弩手扣动机关,火箭如雨,密密麻麻飞射而来,箭来得太快想发动结界已来不及,身后刺客紧追不放,我们拼尽全力但还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我手臂上挨了两刀,好在伤口不深。
倒是嬴政伤得不轻,脸上、腿上、手臂、后背,哪里都是剑伤,特别是后背那口子很深,血不知何时已渗透墨色的衣襟,粘稠而湿润。
“你的伤……”自空中落地第一件事便是询问他后背的伤,殊不知我一回眸竟发现暗处正有一支箭对准了嬴政,眼看就要按下机关,我惊呼出声提醒道:“小心那里――”
闻声嬴政回身,可惜已经来不及,箭已发出。
谁会想到他竟然会在下一秒将我拽到他面前,要我替他挡下这一箭,可他的动作太快,快得我忘了挣扎,忘了反抗,直到箭矢稳稳扎进血肉里,那揪心的疼才令我回过神来,我竟然就这样当了一回炮灰!
“血……,真tm的疼!”箭扎在了我后背的左肩下一寸,伤口很深,没一会儿血就曰曰往下流,就跟自来水似的,深怕血会流干,我吓得赶紧用手捂住,可越是捂得紧就越疼,“嬴政,我要――”杀了你!
后面的话还不及说出口,我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我以为自己会死!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黄昏,残阳如血,悉数洒在脸上,试着抬了下眼眸,好重,不过幸好还能抬起,侥幸捡回条小命。
“疼……”只是尝试性的挪个位置,结果连抬个手都是撕裂般的痛。
无力的小手一寸寸抚过许多凹凸不平的石块,加上昏暗的光线,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如今我是身在石窟里。
环顾四周却没有嬴政的影子,到底他还是舍弃了我!
如他这般自私自利,会舍弃我这个累赘一点都不意外。
咬咬牙忍着疼痛起身,一路扶着石壁酿跄的朝着前方有阳光走去,想来那里一定会是出口。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前方的确是我要找的出口,可惜却是个段崖,云雾弥漫,深不见底,上方则是悬崖绝壁,石窟正是夹在这中间的,显然想要离开对于身负重伤的我来说根本不可能!
“难道真要这样等死?”
停靠在石壁上,双眸紧闭,低喃间晚风徐徐而过,吹乱我的发,其中还加夹着阵阵恶臭的血腥,隐约间嗅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未几,突然袭来一起强风,我眯着眼,隐约能瞧见来人着了一双黑色锦绣靴履,这人不是嬴政又会是谁!
“你怎么还没死?”劈头炮轰道。
“······”嬴政面无表情理了理凌乱的青丝没搭理我,于是乎他的沉默彻底引爆了我,莫名其妙当了一回炮灰,我只想要个理由。
说不清楚自己那么生气是为了什么?他有心利用?还是他的不信任?
“别忘了你我之间的协议,在寡人还没重掌大权之前怎么能死呢!”
“你混蛋……”再次被他自私堵得无言以对。
我气结,鼓着腮帮子恨恨的剜了他一眼,撇过头去,心里暗自诽腹。
嬴政倒是全然不在意,眼底泛起一丝冷漠的笑意,俊逸的脸上展现着难得一见的温和,薄唇轻启,似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默然的递过几颗野果。
这是几个意思?
我粲然一笑,语气中夹着几分骄傲与轻蔑,“有意讨好?还是想补偿?”
“你要觉得是,那就当是吧!”
“嬴政,我不是你养的狗,挨了打随便赏颗糖就能打发的。收起你的假仁假义,我看着觉得恶心!”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竟然敢这样大声吼他。
抬手一挥,嬴政手中的野果悉数掉落一地,最后都一一滚落山崖,而他只是怔了怔,却没有动作。
“嘶~”左肩传来一抽抽的疼痛,适才想起肩上的箭伤,一气之下,我倒是忘记了。
只稍稍用力,殷红的血便曰曰的流淌出来,瞬间染尽我粉色上衣,浓烈的血腥味四溢。
“随便你怎么想。”
嬴政是真的生气了,吹胡子瞪眼的,袖子一甩,径直走向石洞深处,走的毅然决然。
大概是失血过多,身子逐渐变得冰冷起来,我瑟缩成一团,埋首于膝,再不敢轻举妄动,每动一下都是揪心的疼。
但最疼的却是心!
我又尝试驱动周身灵力想要抚平伤口,奈何身体太过虚弱,愣是一点灵力都驱动不起来。
夜来临的很快,暮色四合,新月刚上眉梢,一时间凉意四起。
倦意慢慢袭来,眼眸沉重,最终合上,再顾不上肩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