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大头,大头看着我,一股无名火顿时从内心油然而生,大头一下就冲过去,把李皮特摁在了地上,大声骂道:“你TM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放在身上,这TM一张破手帕你倒是当内裤捂着,你咋不吃下去呢!”
那几个东南亚人见状,举着枪立即冲了上来,我赶紧上前拉住大头,大头妥妥跩拽好一会儿后才放手,呸了一声,然后就往车里走去。
李皮特似乎被大头突然的惊吓到,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站起来,对明教授说:“明先生,这不能怪我,如果当时我要是去拿那个包的话,我也会陷进蛇窝里,这样线索就全断了,只有我出来,才能保全大局,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现在我们大家可以商量一下,去把那个笔记本拿回来,就可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怒火,骂道:“原来你TM的是想保住你自己,让我们去送死拿笔记本!你这算盘…打得真好!”
李皮特连忙摆手,一个劲儿的说:“不是的,不是的,我的原意是告诉你一声,然后我在让我的兄弟们去拿”。说罢,还鞠了几个躬道歉,我将信将疑的看着李皮特,然后看了一眼大头,发现他并没有听我们讲话。
这时,李皮特又说:“如果没什么问题,我的兄弟就出发了,说罢,两个东南亚人将上了车。”
我立即上前拉住李皮特,问道:“你们怎么拿回来?”
李皮特回答:“车里有两个桶,一个是汽油,一个是酒精,酒精本来就是为突发状况准备的,蛇怕刺激性气味,实在不行,就用油桶。”
我立刻反驳道:“用油?烧了笔记本怎么办?还不如不拿回来,你不是能倒背如流吗?还拿什么?”
谁知李皮特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NONONO,我并不会背诵,那是诈你们的,而且,我们不会让油烧起来的,只是要求助于汽油上的刺激性气味。
我一听似乎有道理,可又觉得不怎么妥当,我这人就是这样,对一件事情总是思来想去,考虑很多种可能出发的情况,可现在的局面太混乱了,李皮特到底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紧接着改变路线、遇到蛇窝,笔记本丢失,太多的突发事件,以至于我现在的大脑完全不能思考。
这时候,大头突然从车上下来,拿着枪往那两个东南亚人的后备箱走去,我以为他要杀人,正准备制止他,谁知他大叫:“前面的,把后备箱给你大爷爷打开!”那几个东南亚人似乎没听懂,望向李皮特。
李皮特问道:“大海先生,你干嘛?”
大头一边弄着枪栓一边说道:“你这几个不行,去了也送死,老子以前在热带雨林的时候,没少碰到这些东西,而且,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刚刚那哥们儿,要不是因为我,说不定还能放两枪在死…...“
说道这里,大头抬起头,眼睛淡淡的看着李皮特,说:“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把笔记本拿回来,咱两清!”
大头就是这么一个人,恩怨分明,就事论事,谁对他好,他放在心上,谁对他不好,他也绝对不会搭理谁,但要是不小心欠了那个人什么东西,他是必定要还,然后划清界限。
李皮特看了看我,我对明教授说了一声:“我会带着笔记本回来,你们就在这儿休息。”
明教授本来想说什么,可被吴老头拉住了,然后对我点了点头,我没回应,转身向车门走去,大头这时也将两个桶装上了车,上车后,大头死打方向盘,一个原地急转,同样是刚才的速度,往遗迹冲去。
我坐在副驾驶,问大头:“刚刚是危急时刻,现在是送死时刻,装逼装完了,该告诉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吧。”
大头“嘿嘿”的笑了一声,说:“其实特简单,我不是眼馋他们的枪嘛,昨晚那气氛,不太好意思说,今早起来,我看见李皮特在打太极,我心说这小子倒是什么都会啊,于是就上前,问他要一把枪,起初他不给,我寻思就吓吓他,我拿出我的那把破手枪,他以为我要杀他,然后那几个东南亚人就围了过来”,这时,我斩钉截铁的对他说:“你选在你这几个人里选一个,如果我打赢了,你给我一把枪,如果没打赢,我这把枪归你”。
李皮特似乎对这个有点感兴趣,于是就答应了,后来,你也看到了那个被我打的东南亚人,他……说到这里,大头就没在说了下去,缓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从他出手的力度和套路就能明白,这家伙与那些唯利是图的雇佣兵不一样,是一个老实人,可惜啊…...”我拍了一下大头,以做安慰,长吸了一口气说:“你还是琢磨一下当前情况吧…一步差错,我俩就可能下去陪那个兄弟了…...”
说罢,我们的车就停在了离那个遗迹门口10米的地方,正眼望去,那些蛇似乎没有出来,这让我感到有一丝意外,可能是渐渐升高的地表温度,让这些蛇蜷缩在沙地里,我们打开车门,大头用枪托拍了几下沙地,确定我们周围是安全的后,走到后备箱,将酒精桶递给了我,然后脱下衣服,用汽油打湿了绝大部分,剩下一点留给我握住,然后分开装在几个我们喝完的易拉罐瓶子里。
看着我,眼神有一丝犹豫,说:“能行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将打湿的衣服递过去,大头用打火机点燃了衣服,嘱咐道:“速度快一点。”
我应了一声,然后拿着这着火的衣服,另一只手拿着酒精桶,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离门口还有2米的时候,我已经能看到屋子里的全部情况,那种恶心感又涌上了喉咙,只见那原先遍地是沙土的屋子,此时全是黑油油的蛇,而小屋中间就是我看见的那个,足有一人多大的大蛇已经完全露出来,我看了一眼,顿时头皮一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那是…那是蛇吗?那是怪物啊!
那不就像阿扎提看到的那个,足有2人多宽的巨蛇嘛!这沙漠里究竟有多少条这样的蛇?
恐惧感顿时席卷全身,抑制了恶心感。似乎蛇还没有觉察到我,我往屋内扫了一圈,突然!我看见了一个绿色的背包在屋内的左上方,离我只有6米远的距离,我记得,那就是昨晚李皮特拿笔记本的包。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屋子,推测了一下我可能的行进路线,然后把酒精桶往前一扔。
立刻!3声枪响从我背后传来,耳边飕飕飕三生,准确的打在了油桶的边缘部分,桶是塑料的,在子弹射击接触的惯性作用下,油桶落在了我和那个包的3/2处,并且因为在空中击穿的缘故,汽油已经撒了相当部分的量在我前进的路线上。
我不敢迟疑,立刻大叫了一声,冲了进去!
顿时,里面炸开了锅!无数条蛇互相缠绕和蠕动,就像一阵一阵的波浪,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嘶”声,从四面八方袭来,我几乎是闭着眼冲到了那个油桶面前,再往前踢了一脚,所剩无几的汽油被踢了出来,被汽油沾到的蛇像逃命一样往周围散开,一条路就这么开了出来。
我不敢看周围的情况,立刻冲上前将包拿起来,突然发现上面有两条黑蛇,已经做出攻击姿态,此时又听见2声枪响!顿时一股液体沾到了我的脸上,一股腥味袭来。直叫我恶心透顶。
当我转身回跑的时候,发现之前用汽油开出来那条路,此时又有蛇重新盘绕,不过好在我还有用汽油点燃的衣物,我一路扫荡着过去,期间又有几声枪响,不偏不倚的打向了我的周围。
突然,我眼睛的余光看见了那条巨大的蛇口!
一个已经只剩半边躯体的东南亚人正在被大蛇的巨口包住,随着大蛇的身躯缓慢的蠕动,他也一点点的进入蛇口,而他的眼睛和鼻孔几乎全是小蛇!一会儿从眼睛爬出,把眼球挤在一边,然后在伸向鼻孔,或者从嘴巴出来,然后在到耳朵里去!
我再也忍不住恶心感,几乎是边吐边跑,眼看就要到门口了,谁知被自己的脚靠了一下,一个跟头栽倒了地上,蛇群立即向我围了过来,也不管我手上的火器和在沙土里尚有余味的汽油,又是几声枪响,好几条围过来的蛇被打飞出去,我心想!这次完啦!
我把头埋住,耳旁“嘶嘶”声几乎是贴在了我的耳朵边上,我头皮发麻,全身已经软瘫在地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就在这时,我突然已经感觉到已经有蛇在我背后爬动,脖子后一阵冰凉,好像裤管里也有爬进来,我几乎已经绝望,放弃了抵抗。
突然一声大喝,大头犹如神兵天降一般,把汽油全部倒在了我身上,我立刻感到背后一阵冰凉,那种蠕动的感觉一扫而空,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大头倒完汽油后说道:“快起来!装耸给蛇看?”
我不知拿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冲出了大门,边跑边叫:“大头!我出来了!快撤退!”
大头一只手从腰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然后往屋子大喝了一声:“老子今天全报销了你们!”
说罢,大头一个侧身扑了出来,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后,站起来转身扔了一个东西进去,然后发了疯似的往车的方向跑去,此时我已经到了车旁,只见大头过来,一下将我扑倒在地,我正要骂街的时候,“轰轰”两声在我身后炸响,只见身后的遗迹“轰”的一声,被炸得四分五裂,一道红光和密密麻麻的蛇被炸上了天空。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头立马把我拉了起来,然后大声喝道:“上车!我顾不得去看事故现场!”几乎是爬上的副驾驶座位,此时大头一个急转原地飘逸,然后才最大油门逃离了那片区域。
我坐在座位上,惊魂未定,死里逃生的我,如同重获新生一般,缓了好久都没缓过来,直到大头说话时,我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都是真的!
大头说:“刚刚太TM险了,你知道不,你刚刚那姿势,你要是个女人,我还真控制不住!”
“你他N的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我骂道:“刚才我自己差点就成蛇窝了!”
说到这里,我立刻回想到那个蛇口里的东南亚人,心中还有一丝余悸,我把刚才看到的给大头说了一遍,大头深吸了一口气,说也看见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大头长叹道: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我刚才也算给他报仇了。扯平!
我喝了一口水,感觉已经缓过来了,这才注意到车子内一股子汽油味,我以为是我的,谁知我看大头的衣服也湿了,这我才明白,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啥措施也没做,奋不顾身的冲进来呢!
大头一脸嫌弃的说:“切!没听说过见义勇为,要量力而行啊,我自身盔甲不行,得要加点辅助!”而且到现在你还没谢我一声,说不过去吧!
我露出极不情愿的表情说了一声谢谢,把最后一声谢字拉的很长。
大头“切”了一声,就没在说话,只是不断的深呼吸,专心的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