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罗布泊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了,在这一天的行车中,我最期望的就是能好好的洗个澡,睡一觉,然后第二天打起12分的精神展开罗布泊探险,可等我下车那一刹那,我顿时心灰意冷,眼前的罗布泊镇虽有新疆第一镇,面积有5.2万Km2,,可在我面前的,只有几排孤独荒凉的小楼,其中一栋是罗布泊镇办公楼,两旁都是低矮的楼房。我见这般,拿出一根烟默默的点上,而一旁的小蔡径直走向了办公楼,就在我感到心塞时,大头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从办公楼旁边走出来,我心想他什么时候跑到那边去的?
大头一过来我就凑过去问他怎么了,他说:“这地方没住的也就算了,连电也是发电机发的”。
我暗道不会吧…明梓馨发现了我们的异样,说了一句:“我一姑娘家都没说话呢,你俩大老爷们儿委屈啥?有点出息不”?我被说的脸红,于是拉着大头走开了,这时候,小蔡从办公楼大门走了出来,径直走向明教授和吴老头,旁边还跟着一老头。
我拍了大头一下,示意过去,走到明教授跟前时,看到他们正在分配房屋,我心说这里还有旅馆?一下子就来劲了,一问才知道,原来镇政府办公楼修建时,有员工宿舍,而现在还有很多宿舍没人住,所以今晚就住那里。
我和大头分在了一间房,由于一天奔波已经劳累不堪,早早的就睡了觉,第二天一早醒来已是9点钟,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就拿出了一些放在背包里的面包和饼干,站在窗前吃了起来,走过去我发现明教授和吴老头等人站在楼下好像和昨晚那个支书在说着什么,双方看起来很焦灼,我好奇就下了楼,下楼之前我还踢了大头一脚,让他赶紧起床。
走下去后我才知道,原来是为向导的事情发愁,那个支书说:“罗布泊离这里还很远得嘛,你们马上又需要,而按照你们的要求,实在是很难找到得嘛”。我
感觉我身后有人,转头一看大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大头凑过来说:“我怎么听这老支书说话,这么别扭呢,一股羊肉串子的味道”。我示意他小声一些,让人听见不礼貌,然后转过来对老支书说:“其他地方也没有吗”?
老支书叹了一口气回答:“唉,要说有,也有一个嘛,叫阿扎提,可这个人没有横向穿越罗布泊的经验,只是年轻时帮助西部建设,时常在罗布泊来回跑动得嘛,而且现在这个人已经快70了嘛,还不知道他同意不同意”。听到这里,明教授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赶紧问道:“那这个人现在住在那里”?
老支书把手一抬,指向办公楼左面那几排楼房,说:“就是那个嘛,往前第3个就是得嘛,你们现在去找他,估计还能碰见,晚一点就找不到了嘛”。
明教授问:“他平时要去什么地方吗”?
老支书回答:“那个人啊,也挺可怜的嘛,早年时,我跟他是好朋友,所以我家跟他家关系也很好,他一家都是给西部建设运输物资的,然而有一年,风沙特别的大,我家人劝他爸爸,这个月就不要去了,可他爸爸说里面的人等着补给呢,我们要对自己工作负责,谁知就是那次后,就在也没回来,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他爸爸在运送途中遭遇风暴,车给吹翻了,人也迷了路,不知道给埋在了什么地方咯。也是从那一天开始,阿扎提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和我们几个小朋友玩了嘛,而现在,阿扎提每天都要到他家后边山洞里,去弄他种的树,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
说到这里,老支书的眼里闪过泪光,这个老人其实很瘦弱,皮肤黝黑,脸上刻满了皱纹,但整个人却很精神,说话很有力道,而刚刚的陈说,仿佛触动了他内心脆弱的地方。
与老支书道别后,我们就沿着老支书指的方向去了阿扎提家里,阿扎提家只有一层楼,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房子,可惜大门紧闭,于是我们又去了他家后不远处,老支书说的那个山洞,其实就是一个岩层裂缝,一个背影,蹲在裂缝入口,头顶还冒着烟,我们快步的走过去。
明教授首先开口道:“是阿扎提先生吗”?那背影转过来,我顿时发现这个老头的面部十分消瘦,仿佛一点肉都没有,完全就是包了一层皮在骨头上,而且皮肤很黑,嘴里还叼着烟,夹着烟的两根手指特别的细,而指关节特别的粗。
阿扎提开口:“是的嘛,诸位找我有什么事嘛”?
明教授笑着说:“是这样的,我们要进罗布泊,想请你当我们的导游,您看,您…可以…”还没等明教授说完,阿扎提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去,边走边说:“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地方怎么走,你们别来找我了嘛”。
明教授不死心,踉跄的也跟了过去,而我们则跟着明教授,一路上听明教授向阿扎提解释我们为什么要去罗布泊,并且承诺事情完成后,会支付一笔客观的报酬。突然,阿扎提停下,对着明教授,我心想原来这老头是想要钱。
谁知阿扎提说:我的朋友,你我年龄相差不大,都是早已知天命的人,而且我无儿无女,这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我要钱干嘛?你们说的那个地方,很危险,会死人的嘛,我也是好心劝你们,赶快回去吧,别再来找了。
明教授继续说:“我知道我知道,阿扎提老大哥,可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你也知道,这沙漠气候瞬息万变,我们这一群书呆子,没有一个有经验的人带着,别说能不能到达那个地方,恐怕连怎么去都不知道,我也明白老大哥您的意思,可就算我求求你了”。
听到这里,我们一群人立马苦口婆心的劝说阿扎提,大头一边说还一边装作哭的样子,阿扎提可能从来没有人这么求过他,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说:好的嘛,好的嘛,我也没几年活头了。不过我先说好嘛,进罗布泊十分的危险,而且罗布泊是军事禁区,你们如果不是有政府的红头文件,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你们的嘛,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准备一下,说完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往他住的地方走去,边走边一直嘀咕着。
大头转过来对我说:“这老头一大把岁数了,身体能扛得住嘛”?
谁知阿扎提似乎听到了,转过身来说:“年轻人,我老头子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嘛,我一声都在这戈壁沙漠上生活,真要看谁抗得久,我还有点担心你”!
“噗”!大头突然笑了出来,连忙向阿扎提点头,说:“是是是,咱老一辈的人都不是蜜罐里长大的,不像现在都市的年轻人”。
阿扎提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子。
明教授和吴老头见阿扎提答应了,就往车子那边走,说是再去检查一下物资装备。
明梓馨凑过来说:“你说阿扎提真的答应了吗?我听他最后一句,怎么感觉他话里有话”?我摇头说不清楚。大头也耸了耸肩,于是我们三人就向吉普车的地方走去。突然看见老支书站在办公楼旁,我们走过去问老支书有什么事吗,老支书说:“他答应了”?我们点头。
“咦”?老支书疑惑的看着阿扎提的房子,说:“这阿扎提已经有好几年没进过哪里了,他说里面有魔鬼,是上天的庇佑才让他脱离险境,也许你们的出现是他命中注定的,你们赶紧去忙吧,我在这儿等你们,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请你们吃一顿正宗的新疆烤全羊”。我们点了点头,说一定会回来品尝您的手艺,大头海搓了搓手,就差流口水。随后,后老支书就缓缓走进了办公楼。
大约20分钟后,阿扎提带着两个布包走了过来,我们也检查完了装备,明教授赶紧上前,把阿扎提带上了车。我们也各自上了车,这时,对话机响了起来,我们三个车简单的确认了状况后,车辆就缓缓的开动了起来,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办公楼,发现老支书站在窗户前,正与我们挥手道别,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下来与我们道别,只见明教授他们对老支书大吼:“再见了,老大哥。回来再聚”。
车辆缓缓的开出,上了道路后,一块写着“罗布泊200”km的牌子赫然醒目,我内心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总有一种,回家后的感觉…
前期车辆还一直行驶在道路上,之后明教授命令我们驶出道路,从地图上看,我们正朝着罗布泊大耳朵西北方向行进。由于一路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参照物,全是荒漠隔壁和雅丹地貌,在我看来都是一模一样,所以对到达的地方有多远也没什么感觉,我拿着GPS,屏幕一直显示了一个坐标,北纬40°15′,东经89°53′,而我们一直在向这个目标靠拢。
离开公路时,GPS显示我们离C307目的地仅有128公里,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也就3个多小时左右,戈壁的天总是在很晚才会完全暗下来,一路上延绵无尽的红色彩霞,映衬着如同潮水一般的雅丹地貌群,景象十分绮丽,而一些能清晰分辨的星星早已再天空闪耀,从车内向地平线远方望出去时,已经有点暗蓝色的天空和余晖照映的雅丹地貌连接在地平线消失的地方,我不禁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一种油然而生的莫名其妙的踏实感。
此时的空气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没有白天时候的炎热干燥,小蔡告诉我们,沙漠的昼夜气温最大能达到40°左右。
“那个…今晚咱在车里过夜”?大头突然问我:“丫头不太方便吧…”,说罢带着奇怪的眼光看着明梓馨。
明梓馨突然打了一下大头脑袋,说:“想什么呢,爷爷肯定有办法”。于是大头赶紧解释道他不是这个意思,是.为了你的名誉着想,然后两个人开始叽叽喳喳的争论。
我没接话,一直望着窗外,突然我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在不远处,有面残破的城墙,而从破损的城墙里面,是一个个圆锥一般的土堆,我第一反应是今晚可否在哪儿歇脚,正要拿起对讲机时,对讲机已经传来电磁波的“兹兹”声,过了大约两秒后,说:B车,C车注意,今晚我们在前面的遗迹歇脚,明天继续赶路。收到请回复,完毕,显然明教授也发现了那个,我回复收到后,就招呼大头他们收拾好随手放置的一些随身物品,别落下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