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卯时,沈云曦便起了身,小心的爬出被子,而后开始穿戴。
被中的猫儿,在沈云曦出去后,挪到被子中间,将自己缩成一团继续睡。
昨夜又下了雪,外面白雪皑皑,寒风呼啸。
沈云曦打开门的瞬间,就感觉到了风的刺骨。
侍女听见了动静,便拿着梳洗用具进来,给沈云曦梳洗。
一个侍女走到床边,想整理被子,正要动手就被沈云曦叫住。
“本宫的床铺先不要动,等本宫回来,再动。”沈云曦撇了侍女一眼后说。
“这……”侍女有些为难。
“怎么?你究竟是谁的侍女,现在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沈云曦冷冷的撇了那侍女一眼。
侍女只觉得遍体生寒,不敢再做多想,只得照做,那个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没有一丝感情,只让人害怕,亦不敢反抗。
出去时,外面正有一群洒扫宫人在扫雪,被扫开雪的地面有些湿滑,让人一个不注意便会摔个大马哈。
沈云曦一路向着御花园跑去,最后跑到了北门才停下拐了一个弯,而后又跑了回去。
回到住处时,侍女已经准备了热水,只是还未到一半。
于是沈云曦就去被子里,挖出了正在睡觉的绒绒。
绒绒打了一个哈欠,而后申了个懒腰,最后懒散的跳到了沈云曦的怀里。
沈云曦无奈的伸手抱住她,而后抱到了绒绒平时玩的小屋里,给她喂了猫食,这才让侍女收拾她的床铺。
洗完澡,烘干了头发,又吃完了早膳,沈云曦决定走去书阁看书,以此来打发自己无聊的生活。
她现在不能随意出入王宫,去做事,只得用信鸽来给手下的人传消息。
况且她父王对她忌惮着,有些动作她不能动的太过。
穿上厚厚的棉衣,披上斗篷,她便一个人踏雪而去,只是雪地里却寻不到她的一个脚印。
燕凌,王都
因为临近过年,所以作为神女的苏盏盏,穿着祭祀用的白色祭祀服,带着她的侍童,到王都广场之上设了祭坛,为燕凌来年的收成祈祷。
她蒙着的面纱,只露出了一双清明的眼睛,遮住的容貌为她增加了三分神秘之感,身姿窈窕的仿若少女,她的皮肤赛雪,三千青丝如缎,手如柔荑,这样神秘,又充满魅惑的女人,简直就是世间尤物。
在场的诸多男人,心里不经暗自感叹,若非神女高高在上,圣洁不可侵犯,他们定然将对方扯下神坛,囚禁起来而后夜夜颠鸾倒凤,即便死在她身上,他们毅是愿意。
而女人们,却嫉妒着,恶意的猜测着苏盏盏,是否在神殿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后又跑到这里假装神洁。
这已经遮住了一半的容貌,即使只是露出一双眼睛,却依然让她们自惭形愧,让她们感到深深的嫉妒,这只是露出一双眼睛,便让她们嫉妒,若是露出全部容貌,恐怕即使是他们燕凌的王,都会把持不住,将她强行占有。
所幸这个女人是神女,是神的代言人,她不能嫁人,只能常年焚香,侍奉上神。
苏盏盏似乎是没有感受到祭坛下,一些男人肆意淫秽的目光,以及女人们恶意的目光,她只是认真的按照步骤,一步步完成祈福祭祀,最后祷告完天地,在侍童和侍卫的包围之下起步回王宫的神殿。
在苏盏盏回去的道路尽头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他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这个孩子让所有人都受不了他,即便是乞丐也是对他绕道而行,然而他的一双眼睛明亮的仿佛是天上的星星,干净无暇。
这个孩子很瘦,似乎已经饿了很久很久一般,似乎风一吹他就马上会被吹走。
似乎是到了极限,就在苏盏盏的人群即将走近之时,他便晕倒在了路上,他散发着的臭味使得所有人都绕开他,任凭他就这样躺在地上,一点点流逝生命。
走在苏盏盏队伍最前的侍卫,捂着鼻子上前,打算重重的一脚,将这孩子踢到边上。
他正要动脚时,苏盏盏走上前摁住了侍卫,侍卫对着苏盏盏点头哈腰。
而苏盏盏关心的只是地上这个昏迷不醒的孩子,探了探他的额头,苏盏盏只感觉烫手,于是她一把抱起孩子,她似乎并不在乎,孩子身上的恶臭和肮脏,会让她雪白的祭祀服变个颜色。
“神女大人,这个孩子来历不明,恐怕是诈。”一名侍卫快步上前对着苏盏盏躬身说。
“吾不知什么诈,只知此乃人命,他出现在吾眼前,便是于吾有缘的天命之人,若吾若不救,便是忤逆天命。”苏盏盏毫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丝毫不将侍卫放在眼中,只是抱着那昏迷的孩子,加快步伐回到神殿。
随后就命人请了御医,准备热水热粥给这个孩子清洗干净。
足足换了三盆热水,才讲这孩子清洗干净,去了恶臭,头发理顺,最后套上了一件侍童的衣服,才报到床上休息。
期间御医来给这孩子镇治,开了药方,苏盏盏叫人抓药煎了,等给这孩子喂了热药,敷了冷毛巾,这才脱下已经脏兮兮的祭祀服,去焚香沐浴。
除去遮住半张脸的面纱,苏盏盏露出了全部的容貌。
沈云曦是个美人,她的美是从她冰冷的气质,以及源自父母那万分出众的容貌结合而来。
而苏盏盏的美,是远超神邸的美,美的肆意张扬,而她的气质更是无人能比,这样美貌模糊了性别,无论男女,只要见过她的全部容貌,都会为她倾倒。
而只要沈云曦现在看见了苏盏盏的模样,就会惊讶的发现,苏盏盏就是百年前帮助那人统一大陆的楚萋萋!
而楚萋萋已经活了快有一千年了,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只知道她会在真龙帝王出世之时,来到那人的边上,帮助帝王登上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随后辅助他的后人成才,直到下一个真龙帝王即将的出世,才会离开。
虽然时代在变化,然而她的容貌始终没有改变,她始终是那般模样,似乎是天上的神邸,平淡的看着芸芸众生。
魏楚,夜,城郊
这是一间颇大的屋子,只是有些破旧,唯有花厅还比较新。
一群人坐在花厅里,他们有男有女,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的灰色衣服,眉宇之间都有些狠厉的气息,周身的杀气,告诉人们,这些人是见过血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他们却很是拘谨,而且都会有意无意的看着坐在首位的黄口小儿,虽然是举办宴会,但是花厅里却没有什么热闹的气氛,反而有些尴尬凝重。
那黄口小儿似乎很弱很弱,弱到能让他们随随便便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