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森克一行人到达的时候,殿内已经有不少人先到,不同于下午那样轻松随意,完全变成了同一副神态,就是德森克教导的那些宫廷礼仪······大殿的偏厅里,倒是依稀可以看见些人影走动。
没有人四处走动,也没有人说话,餐前饮品糕点也不见有人动,都心知肚明的扮演者类似的人物,德森克四人也融入其中。后面陆续有人进来,也保持同样的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后进来两个人后,大殿的外门被关闭,内堂的礼官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缓缓而至,用高亢悠扬的声音喊道:“陛下到——”
如同僵尸般的众人放佛突然被注入了活力,立刻笑逐颜开,从座位上起身,向走出来的雷诺注目,“陛下!”
“好了,都坐下吧,我都说多少次了,没用的规矩该废除就废除,麻烦。”雷诺的体型并不高大,但是很胖,慈眉善目的笑容,与威严的皇帝之名丝毫不搭,“今天既然大家还是按照传统来了,那么就平心静气的享用美酒佳肴,不谈那些让人头疼的事。”
“是——”众人落座。
随着雷诺的入席,礼官继续喊着:“奥丁帝国964年春祭晚宴,开始——”偏厅里随即涌出一群人,其中一部分手拿着各式各样的管弦乐器,站好队形,拉开架势,呜呜啦啦的演奏起来,另外一些则是身材妖艳的舞女,随着音乐的演奏,翩翩起舞。
雷诺让斟酒上菜的侍女们退开,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端起来,众人也随即举杯迎合,“废话不多说,这杯酒,我敬各位,感谢大家对奥丁帝国做出的贡献。”说罢一饮而尽,众人同样喝完。
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雷诺继续说:“年轻的时候喜欢这个位子,现在却越来越觉得无趣,这杯酒,就敬那些在这个位子上兢兢业业的先祖们。”
第三杯酒,“第三杯酒,就祝愿全奥丁的人们,如国师赐言,心宽体胖,永享太平。”
三杯酒下肚,雷诺的脸上就现了红晕,“好了,各位就随意吧,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嗨哟,还真有些新面孔,我来瞧瞧是谁家的后辈···”说着,就离开自己的位置,端着酒杯向德森克走来。
德森克连忙起身行礼,波恩也跟着行了军礼,可丽儿和西札尔就按照预演的那样,行的皇室公主的标准礼。
“德森克,怎么?菲尔顿那头老虎不来,却让你带着几只小猫来了?”附近的人眼见雷诺与德森克交谈,非常自觉的让出了一块空地,雷诺顺势坐在德森克旁边的椅子上,“这只小猫倒是有几分菲尔顿当年的影子,叫什么名字啊?”
“回陛下,我叫波恩。”
“嗯,那两位骄傲的小公主呢?”德森克自顾自的倒杯酒,喝了一小口。
“可丽儿。”
“西札尔。”
“西札尔?菲尔顿还真是个粗人,女孩子怎么起个孤独意味的名字,不合适。咦?看看这位西札尔公主的样子,倒是有些贴切。”雷诺笑眯眯的看着西札尔,显得饶有兴趣。
德森克笑着说:“当年菲尔顿就偏好武技,不爱读书写字,他不但给女孩起名字不称职,就连怎么教导女孩,也一样的不称职,西札尔可是在他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看得出,虽然这礼服已经掩盖的很不错,但是依旧可以看出这位西札尔公主绝对不是我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儿们可比。西札尔,有没有修炼你们家族的那套武技?”雷诺非常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却让几人不由的心惊。
西札尔更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戒备的说:“没有,我并不适合那套武技,无法修炼。”
雷诺摆手示意下扎尔上前,西札尔心头一紧,浑然忘记了前几日的训练,此时的感觉就像被恶狼盯住一般,弓背握拳收腹蹑足,缓缓走到雷诺身前。西札尔的表现让德森克和波恩一惊,雷诺却是笑了起来,“怎么?还想和我试试手?不要小看我这身······嘿!”雷诺突然一掌打向西札尔,德森克和波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强忍着出手阻拦的冲动,哪知西札尔轻轻向旁边一闪,居然躲过了这一掌。
“哈哈哈哈,很好,菲尔顿的女儿看来也不是温柔的猫!我猜,这位西札尔公主一定是姐姐,那位一头白发的可丽儿是妹妹,对不对?”雷诺的心情看上去很好,方才也只是一时兴起,和孩子玩耍的出手。
西札尔没有回答,依然戒备的盯着雷诺,可丽儿则是戒备的盯着西札尔,德森克向前一步,“陛下慧眼如炬,猜的一点没错,可丽儿是妹妹,西札尔是姐姐,两人相差一岁。”
雷诺歪着头瞟了德森克一眼,“哼!德森克,不用恭维我,你我相识几十年了,互相都了解的很。我虽然没有你的才智谋略,但是就凭那位可丽儿公主非常明显对西札尔有畏惧的感觉,加上两人明显的体貌差异,就便已经露出端倪。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还请你实话实说,我不爱绕弯子,你知道的。”
雷诺这句话犹如炸雷,震的波恩胆战心惊,德森克倒是满不在乎的笑笑,“没错,她确实不是菲尔顿的女儿,菲尔顿那种养尊处优的家伙,怎么会有这么能吃苦的女儿呢?这个孩子其实是可丽儿的表姐!”波恩继续胆战心惊。
“表姐?”雷诺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我记得雷诺的妻子好像也是个挺神秘的人,虽然不知道她家里还有姐妹,不过倒是也听说过有位表姐曾经拜访过特尔普斯,是不是?”
“是的,那位他们的大表姐,而西札尔则是可丽儿的小表姐,波恩的表妹。”德森克不紧不慢的解释。
“好吧,表姐也好表妹也罢,你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陛下可曾听过天赐之人?”
“少说点废话,你我当年都曾接受上一任国师的教导!”
“西札尔的姐姐,波恩、可丽儿的大表姐,就是一位天赐之人,而西札尔也极有可能是。”德森克语不惊人死不休。
“哦?姐妹俩都是天赐之人,却是少见。那么来这里的目的是?”
“相信陛下对我能力也非常了解,这位西札尔小姐的能力还未突现,就算是我借助月光施展能力,也无法激发,所以菲尔顿拜托我带她来这里,希望国师能瞧瞧。”
“菲尔顿倒是对他那些亲戚倒是不错。即是这样,直接告诉我,我来安排同国师见面就是了,何必假扮什么菲儿的女儿······”
“参加春祭,来这里参加晚宴,都需要一个够分量的名分,菲尔顿的外甥女似乎轻了些。或者等我见到陛下,再承述此时,未免有些麻烦,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将她用菲尔顿女儿的身份带来,反正我也知道瞒不过陛下,只是想图个简单省事。”
“简单省事好,我就喜欢简单省事!但是我怎么总感觉你在算计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或者你们要通过国师做什么小动作?”
“陛下说笑了,国师是何等人物,岂是别人能随意拉拢同污之流?陛下大可以在场亲自判定。”
“被你弄的有点糊涂,唉,好了好了,反正我也好久没见国师了,等宴会散了,我带你们一起去。”
“谢陛下。”
“我还是离你远点吧,德森克,你这人太狡猾!”雷诺笑骂着,离开德森克几人,去往别处。
从开始到现在,波恩的心就如过山车一样,上下颠簸,“这是你最开始的计划吗?”波恩实在忍不住,偷偷问德森克。
德森克微笑道:“什么计划?哪里有什么计划?别胡说八道,喝酒吃肉才是正事!”转身将西札尔拉过来,西札尔仍旧看着雷诺的方向,保持着戒备状态,西札尔轻声的喊了声:“西札尔。”
“嗯?德森克先生,怎么了?”西札尔茫然的抬头看向德森克。
“没事,这里有你最喜欢的烤火狐肉,你快吃吧,宴会结束后,我们去见国师。还有你,可丽儿,过来!不要怕你表姐了,快过来,吃东西!”可丽儿极不情愿的被波恩拉过来,坐下吃东西。
“德森克先生,您好,不知是否记得在下?”一名衣着华丽,满身珠光宝气的中年男子来到德森克面前,手里领着一个双眼懵懂的小男孩,男孩的年纪约莫六七岁,小男孩怯生生的望着德森克。
“您是威斯特洛尔的塔西公爵吧?我们去年见过。啊,还有您的那个请求,非常抱歉,我不能答应,因为我实在是没有精力,请您见谅。”
男子叹了口气,“好吧,希望先生有打算的时候,可以先考虑我的请求。”说罢带着小男孩离去,小男孩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德森克,圆圆的眼睛没有任何杂质。
波恩又来请教德森克,“刚刚那人是威斯特洛尔的城主?”
“嗯”
“他有事找您帮忙?”
“嗯”
“奇怪,我们特尔普斯和威斯特洛尔能有什么交集,需要先生帮忙?”
“与特尔普斯无关,个人私事。”
“额,是那个孩子,他希望先生您能收那男孩做弟子?”
“就是这样咯,我的情况你知道,结婚都顾不上,收徒弟就更是无从谈起,除非那徒弟和我有一样的目的,复仇!”德森克瞟向西札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