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居所时,天已经很晚了,那条长长的街道上不在是简单的四名守卫,粗略一瞧,将近上百人。自从这处区域被用作接待来参加春祭的各地官员后,附近的街区道路,已经很少有普通人来往。所以当三人不紧不慢的出现在接口时,立刻有士兵上前接触,面色倒是客气的很,先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谦恭的问:“大人可是来自特尔普斯的那位?”德森克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的答道:“嗯,来时没带清凉的衣服,去外面订了几件。”
那位盘查的士兵倒是没有多问,递上来三块手牌,“今日已经有不少四处赶来参加春祭的大人到达,所以团长加派些守卫,又将预制的手牌发下来,您房里的二位大人已经送去了,只是三位外出未归,小人只好在此处等着,逢人便问,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人······”
德森克呵呵一笑,接过手牌,“辛苦了”,同时手上又不着痕迹的放下点东西。卫兵满脸笑容的说:“多谢大人。”又拜了一礼,退入队伍之中。
如此,便顺当的进了院子,院子里的卫兵也多了些,明岗暗哨和四处走动的卫兵,德森克只粗略的扫了几眼,心里就清楚了七八分。进到楼中,正看见侍女端着盘子上二楼,德森克朗声说到:“回来的正是时候啊,波恩,这王都可不是特尔普斯那种乡下地方,这里的美食绝对是你前所未见的绝品,尤其是鹤岩楼的大厨亲手烹制,就算是放到东华城,也是排的上号的。”说罢还对着厨房门口的厨师笑笑。
“大人好眼力,居然一眼就认出我是鹤岩楼的厨子,厉害。”那厨师满脸汗水,正拿着毛巾擦汗,被人认出来后,显得十分的高兴,“不知道几位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就多准备了些食材,打算等几位回来再下锅。刚好几位大人回来了,我这就去做,刚刚的那些都送那二位房间了,不知道剩下的是分开送,还是一起?”
“一起吧,也送到那间房里,我们一起用餐。”德森克三人上了二楼西札尔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桑德斯正埋头大吃,西札尔则藏在床帐之内。眼睛开门而入的三人,桑德斯连忙放下碗筷,“大人你总算回来了,我这半天,可是提心吊胆的要吓出毛病了。”
“哇!你们总算回来了,快把我憋疯了!”听见桑德斯的话,知道进来的人不是侍女而是德森克三人,西札尔的脑袋“嗖”的从床帐中伸出来。
“你们俩这是?”
“大人,西札尔的样子不但那位团长见到了,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的守卫和仆人们也都看到了,就连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些老兵,也知道的清清楚楚,西札尔是男孩子,怎么可能瞒的过去?”桑德斯继续说:“今天外边已经有许多人陆续到来,卫兵也变多了,还有人送来了手牌,差点就和西札尔打了照脸,无奈之下之好让他一直躲在床帐里。可是对外说的是北王的女儿,我这么个大男人却一直呆在北王女儿的房间,这叫什么事啊······”
德森克微微一笑,“不用担心,西札尔还没有变声,嗓音和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听是听不出来的。至于看吗,其实只有我们几人,额,外加肖恩,我们这些人眼里,西札尔才是男孩,而别人看到的西札尔,就是个又黑又瘦的脏丫头。”
众人震惊,波恩问道:“你改变了别人对西札尔的感知?”
“不,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要去更改那么多人的感知,我只是在西札尔的身上做了点手脚,会让看见他的人产生西札尔是女孩的这种思想。而你们几人,实际上被我悄悄解除了那种误判的效果,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至于今天不让西札尔一起去,是因为······”德森克停下没说。
波恩反而接口道:“因为你怕你忍不住会告诉苏珊实情,但是那样的话,一旦实情败露,知道实情的苏珊也会受到牵连。”
“多嘴!”德森克瞪了波恩一眼,“桑德斯,去叫人打水来,本大人要洗脸!”
桑德斯这个大汉,此时像受惊的小猫,蹑手蹑脚又速度飞快的跑了出去,接着拉开嗓门:“大人要洗脸,给他弄点水来!”下面忙碌的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聚集到桑德斯身上,桑德斯环抱双臂,“没听见啊?大人要洗脸!”
屋内,波恩仍旧刨根问底,“你什么时候对西札尔使用的能力?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
“怎么?这么小看我?不要以为今天你察觉到了我对苏珊使用能力,就天真的以为你的水平足够高。今天我只是没有什么防备,不要说你,可丽儿也察觉了,是不是?可丽儿。”
可丽儿点点头,“确实是感觉到了一点,但是既然是你做的,而且你什么也没说,所以我就没问。”
“看吧,波恩,你还差的远。虽然你的力量也不算弱小,但是你们家的武技,额,实话实说,力量的增长很快,破坏力很强大,特殊的能力嘛,基本上没有,对其他武技的特殊能力的抵抗力嘛,也很一般。你难道忘了你带可丽儿和西札尔找我的时候,那种感觉,是不是很好玩呢?可是西札尔和可丽儿根本不受影响。对了,我就是在那时候悄悄的对西札尔施展的能力。”
“什么?”这次是床里的西札尔,“你这个家伙,那时候就开始暗算我了吗?这个伪装成女孩的计划难道那时就有了?”
“当然没那么神奇,当时对你施展能力,只不过是我的习惯而已。”
“大人,水来了!”门外的桑德斯大声喊道,三明侍女各端着一盆水,手上拿着毛巾,缓缓走来。
西札尔念头一转,从床上跳出来,直接跑到正在进门的侍女前,伸手去接她端着的水盆。那侍女没有抵触,也没有完全放手,顺着西札尔的动作跟进,看样子是怕西札尔打翻了水盆。水盆放在地上,西札尔洗洗手和脸,接过侍女的毛巾擦拭,”好香啊,姐姐你身上也是这么香吗?”西札尔说着把毛巾还给侍女,手抓着侍女的胳膊,“姐姐的手好白嫩啊。”
那位侍女咯咯一笑,“我身上可没有您的身上香,我这手虽然白嫩,但是也只是普通人的手,倒是小姐您的手,一看就是有一身本事的人,就好像那些带兵的将军那样。实在是想不到,小姐您看上去娇滴滴的,却苦练了一身本事,真让人佩服,不得不说,不愧是那位强大的北王之女。”
“你知道我?”西札尔装模作样的问道。
“克斯坦斯团长可是特意派人来吩咐过,生怕我们服侍的不周到,令几位大人生气。
“好了,你们下去吧,看看厨房,菜熟了就直接上,不用等一起上,我们没那么多规矩。”德森克洗完,就在边上冷冷的看着这边的表演,倒是可丽儿和波恩,因为西札尔抢了一盆水,两人便用一盆水洗,波恩还亲手帮可丽儿擦脸。
侍女下去,德森克对西札尔说,“确认了吧?”舒适的靠在椅子上,继续说:“对你施展能力,却是只是我的习惯,这点你可以问波恩和可丽儿。”波恩结果话,“却是是他的习惯,今天我们已经见识到了。”可丽儿也跟着说:“确实是······”
耸了耸肩,德森克继续说:“这种习惯嘛,可以创造出许多以后可能用得上的机会,比如说这次,西札尔小姐。”清了清嗓子,“西札尔小姐,既然事情明了了,那么接下来的几天,您就和您的亲妹妹,可丽儿小姐,一起跟我学习宫廷礼仪吧。”
“什么!”
······
接下来的几天,西札尔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学习行走和坐姿,对面是同样一言不发的可丽儿。因为好几次被西札尔一言不发的木然神情逗的笑场,可丽儿没少被德森克批评,倒是黑脸西札尔,目不斜视,一脸的肃然,神情里带着抗拒,反而受到了德森克的表扬,“公主嘛,就应该有这种居高临下不与众人为伍的姿态,同时要内敛含蓄。不能张牙舞爪要揍人,也不能随便就对普通人露出微笑!”德森克原话。
然后,苏珊的礼服完成了,苏珊不好亲自送来,所以派了希亚,她那位据说很调皮的弟子送来。
穿礼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是也从来没见过这么麻烦,其余三人的还好,唯独西札尔的,实在是繁琐的要命。
鉴于德森克对西札尔情况的描述,苏珊非常用心的想到了所有细节,除却礼服本身,还有些配套的东西,手套、系带、发冠、胸针、脸帖、丝巾、手账······在希亚一件一件帮西札尔穿戴好,其余三人早已经试穿完毕,脱下了礼服,此时正像市集的顾客一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打量着西札尔,不是发出笑声。
西札尔的脸很黑,所以就算他黑着脸,别人也分辨不出他是黑脸还是脸黑······他这些天一直黑着脸,一言不发、目不斜视、一脸肃然······
“还不错。”众人的想法。苏珊的手艺当然没得说,样式也很好,就连颜色也是用的和可丽儿那件对应的深色,不知何种丝料支撑的银色手套,上面还点缀着闪亮的晶片,手腕上绑的系带却是用的灰色,发冠的坠子一样的墨绿,花饰是繁杂的刻骨红,整个人的气质,高贵又神秘,看的众人啧啧称奇。
可丽儿却突然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喊道:“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