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每天的内容都差不多,白天前行,晚上住帐篷,偶尔路过别的主城也只是派人采购些物资,车队还是在城外驻扎。
波恩渐渐和德森克熟络起来,大概是二人一起喝醉酒的原因,摒弃以前对德森克的心里抗拒,显得亲近自然了许多,德森克也对这个孩子热情相待,反而对可丽儿和西札尔稍显冷落。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波恩一方面是遵从菲尔顿的叮嘱,一方面是经历大哥的死,收敛了原本调皮嬉闹的性子,变的成熟有担当,只是能力经验还有所欠缺,所以非常认真的向德森克这位深受父亲推崇的侍卫队长,学习请教。
德森克开始并没有注意,只是随意的说些人情世故,过往的纠纷,便引得波恩竖耳聆听,而旁边的的可丽儿和西札尔则兴趣不大,可丽儿只在乎修行,西札尔则经常跑出去骑马······波恩专注的听着德森克说起以前的经历,偶尔对某些事中某些人的判断处理提出疑问,德森克也一一详解,宛如一对认真授课的教授和学生。德森克很享受这种感觉,波恩也是,渐渐形成了些默契,波恩稚气未脱的脸上,也时不时挂上温和的笑容。
德森克的两位手下肖恩和桑德斯早已从特尔普斯返回,肖恩谨守职责的在队伍前边领路,桑德斯则是被西札尔缠住学习骑马,在德森克的许可下,桑德斯也乐得教西札尔骑马。不得不说,西札尔对于驾驭来说,却是有些天赋,桑德斯只是把骑马的要点告诉西札尔,又带着他在马背上跑了两次,西札尔就非常伶俐的学会了,然后一个人骑着桑德斯的马,在马队前跑出老远又跑回来,“骑马倒是不难,就是腿麻了······”跳下马背,西札尔又开始脚软。
“我的马太高大,你的个子又太小,腿短,蹬不上劲儿,等你长高些就没问题了。”桑德斯很满意这个孩子,虽然特尔普斯是的军队主要是防守,但是所有的战士都希望骑在战马上驰骋,桑德斯也不例外,所以他才喜欢教西札尔骑马。
“唉,要等我长高啊,那还要好久呢。”比划了下自己的身高,勉强达到桑德斯的胸口,突然转转眼珠,“我记得可丽儿有匹马,好像就是挺小的,怎么不见她骑?我去问问她。”
“那匹马啊,在车队最后边,和其他的空马一起,被那些士兵照料呢?”那天可丽儿抢到羊肉吃后,可丽儿非常恼怒的发誓,再也不做这么丢人的事了!我说不吃的,我一点也不想吃!然后气鼓鼓的攥着血珠子,寻思着明天绝对不放过西札尔!结果第二天,西札尔只在马车上露个脸,就跑到外边去驾车了,后来桑德斯回来,西札尔更是连马车都不怎么进了,成天跟着桑德斯瞎混。可丽儿生怕还没等到戏耍西札尔的时机,手里的血珠子先化掉,只能隔段时间便对那些血珠子使用能力,反正一路下来好多天,血珠子没有融化,也没逮到塞进下扎尔脖领的机会。倒是可丽儿自己发现,随着能力的使用,力量上有了明显的增长,能力运用也越发熟练。后来教训西札尔的心思没多少了,反而沉浸在手中的血珠子上,对血珠子使用能力,把力量消耗个七七八八,待到恢复过来,便会觉得有一点点增长,如此反复,忘乎所以。
“说起来,我也好些天没去看看它了,你问它做什么?”可丽儿刚刚消耗完力量,说话显得有气无力,不过在西札尔听来却是柔和温顺,少了平日里的刁蛮气。
“是这样,我和桑德斯大哥学骑马,学的还不错,但是他的马太高大了,不适合我骑,所以想问你借马。”西札尔不明白那天可丽儿的心情,后来便忙着驾车和学习骑马,也没有和可丽儿在有交流,就连几次黄昏的捕猎,也不见可丽儿跟着,西札尔那时还庆幸,没有可丽儿跟着捣乱,现在想想,应该十来天没有和可丽儿说过话了。
“正好,我也要出去透透气,成天坐车,也挺累的。”说着,可丽儿下车,身形却显得无力懒散,西札尔下意识的扶着她,只觉得这个姑娘变的好奇怪······
二人停在路边,等候车队的经过,备用替换的马匹都在队伍的末尾,有专门照看的人。
“你病了吗?怎么感觉你很疲惫的样子?”西札尔憋不住疑惑。
“没有啊,就是有些困倦,现在没力量了,需要休息?”可丽儿回答。
西札尔不知道‘没力量’是什么感觉,因为他不具备,但是他知道可丽儿有那些神奇的力量,此时听可丽儿说“没力量了”,不禁心想,“当初她有力量的时候,我没有,我还有点羡慕她,跟她作对呢,现在她没有力量了,变成我这样的普通人,我应该讥笑着说‘活该’吧,可是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觉得难过呢?”斜过头偷偷看了可丽儿一眼,可丽儿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白皙柔弱,右手垂下,左手搂着右肩,低头眯眼,“不过没有力量的样子,倒是让人不讨厌······”
车队匆匆而过,二人截下照看备用马匹的士兵,牵出了可丽儿的小棕马。这匹马个头不大,在一群高大的战马中,丝毫不起眼,但是一看到可丽儿,就兴奋的撒欢鸣叫,惹得旁边的马一阵不快,有一匹马警告似的在它屁股上咬了一口。多日没有相见,可丽儿和马都显得很高兴,可丽儿笑盈盈的一手抱着马头,另一手揪着马耳朵,马儿则在可丽儿身上一个劲儿的蹭,脚底下刨着土,似乎是是示意主人,快骑上来,我要跑!
亲昵过后,可丽儿捂着小棕马的耳朵,轻轻的说:“今天不是我骑你,是那边那个家伙,他不怎么会骑马,你可要狠狠的摔他几个跟头哦。”说完拍了拍马颈,手中的缰绳递给西札尔。
西札尔赶忙伸手接过,也学着可丽儿的样子,拍了拍马颈。
“好了,马儿借你骑,骑完还是送回到刚刚那里,去吧。”可丽儿挥挥手,示意西札尔可以骑了。
“你怎么回去呢?要不还是你先骑着追上马车吧,我跑过去,然后我再骑马。”车队的末尾离二人并不远,只是队首的马车就显得很远了,而且正在前行中,速度相当于普通人的奔跑,西札尔看可丽儿的状态,要追上前面的马车似乎有些困难。
“啊?马车啊······”举目远望,队首已经不在视线之内,折弯后被树木掩盖,“好像我真的是追不上了,唉,我变笨了。”可丽儿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几下,心想,“光想着让马儿摔他了,把我自己忘了,我真是累糊涂了吗?”
“那我先骑马过去了,你跑着来吧。”说完,可丽儿翻身上马,软绵绵的身子无力的手脚,居然要从马背上摔下来,西札尔眼疾手快,赶紧越上马背,蹲在可丽儿身后,扶住她的肩头。
“我竟然差点掉下去啊?西札尔,看来我消耗的太严重了。”回头看了眼扶着自己的西札尔,“你蹲着的样子真难看,就像在······”可丽儿脸一红,“还不赶紧坐下去,难看死了。”
西札尔扶正了可丽儿的肩头,就打算跳下马,哪想到可丽儿叫他坐在马背上,一失神,脚顺着马背滑下,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马背上。
“驾”身子下的小马前进,可丽儿虽然手里攥着缰绳,身子却摇摆不定,还好脚下瞪着马镫,西札尔手足无措的坐在她身后,双脚紧紧的扣住马身,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身形,一手揪着马背上的毛,一手扶着可丽儿的肩膀,心中念叨“马儿啊,你快些走。”
马儿:“什么情况?”
一路艰辛的追上了马车,可丽儿已经累的睁不开眼睛,斜躺在西札尔身上,西札尔一手环抱着可丽儿,一手拽着马缰绳,脚底下紧扣马身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
“帮忙!”西札尔对着那位赶车的厨子老兵喊道。老兵看到二人,愣了一愣,慌忙跳下车,接过睡着的可丽儿。
小棕马拴在车辕上,厨子老兵把可丽儿送进了车内,西札尔也跟着爬了进去。可丽儿在波恩怀中睡的深沉,西札尔僵挺的坐在对面,两条腿伸直,肌肉麻木肿胀,自己揉捏呢。波恩和德森克脸上写满了好奇,但是二人对视一眼后,谁也没有发问,只是挂着浅笑,盯着西札尔。
缓了好一会儿,西札尔觉得舒服了许多,这次察觉到波恩和德森克的目光,“怎么了?你们俩。”
“没事。”二人非常明确的回答。
西札尔莫名其妙,没说话,只是心里在想:“今天这三个人都不对劲儿啊,这些天没怎么在车上,他们三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嗯,肯定是,可丽儿的力量都没有了,一定是出事了······”
抬头左右各瞧一眼,波恩和德森克的脸上都挂着微笑,说不出来的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