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历2月的一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但从生下来起就注定,要背负着北海家族的与东方家族的血海深仇,让东方家族血债血偿的北海族的宿命,就这样落在了这个我的身上。
风冷,天晴,站在山谷的溪流前面,望着我从小生长的地方,一个需要穿越山洞才能来到的村落,村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姓氏:北海。曾经北海族的先祖经历杀戮,从西方逃难至此,然而时隔世代,我的父母成了最后一对同族结合,拥有北海族纯正血统的夫妇,而我也就成了北海家族唯一拥有纯正血统的男性。家族的族谱上记载,到这一代北海家字:阎摩,而阎摩在北海的族语里有复仇者的意思,而与外族通婚的人不再拥有北海家的名号。但是依旧挡不住已经没落的北海族人与外族通婚,他们期望用外族人干净的血液净化深藏在自己族人生命里的宿命,而且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女继承北海家复仇的命运。
从很小的时候起,阎摩的族人待我小心翼翼,从来不拒绝我的任何要求,我拥有的一切,是一个我知道的世界里最好的待遇,起初我很受用,后来却又非常的疑惑,我渐渐发现自己跟一般的孩子完全不同,当他们可以成群结队的嬉戏玩闹的时候,我却总是一个人在祠堂,跟随族中长老的一遍遍吟唱古老的咒语,没有人真正知道这些咒语的来历,只是知道是北海族千年传承下来,拥有能激发北海族人被封存的能量的咒语,一次次的练习,起初这些咒语只是一些句子,渐渐的这些句子开始成为一段旋律,长老告诉年少的我,当我能真正控制法术的时候,将会拥有非凡的力量。
于是我渐渐习惯了这种单调的生活,唯一的乐趣是当我可以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会为我准备丰盛的晚餐,而父亲时常会给我讲一些古老的故事。我记得由父亲讲诉的故事很长,好像是一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但这个故事却有千百种的结局,就像树的枝杈,只要分开一个,就会成为一个新的故事,而结局走向也会变得完全不一样,,所以故事也就成了一个永远讲不完的故事。
我十五岁那年,得到了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紫檀木的古旧木盒,虽然保存完好,但是却看得出满是岁月的痕迹,族长送来宝盒的那天,我的母亲紧紧的抱住他,眼泪流过他的脸庞,整个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好像是期待着又同时害怕着什么。那是我第一次听到那样的心跳,母亲紧惊恐又坚毅的眼神,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同时留在我心里的,还有母亲身体温暖又甜蜜的香气。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族长给我的这个盒子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会变得更强大,因为我将是注定守护家族的人。
父亲曾说我出生的时候,正是夜里日光与月光交汇的黎明时分,族人说我的出生时的曙光注定了我的宿命,后来我听说当时母亲,在痛苦中挣扎了两天两夜,族里帮忙接生的产婆束手无策,父亲只得请来族长的长老,让长老用一种奇特的草药在床的周围焚烧,并且用古老的仪式唱诵祈祷的歌谣,长老唱诵歌谣直到夜半时分,突然有一颗流星划过了天际,一直落在了地平线的远方,然后我就降生了。长老接过产婆手中刚刚出生的我,准备为我祈福的时候,突然看到我的额头一道红光闪过,特别像一只充盈鲜血的眼睛,但是很快又隐没。。
我的族人虽然渐渐和外族人通婚,但是外族人也渐渐被北海族人同化,他们都有着褐色的头发和灰色的瞳孔,外表异常的美貌,身材也非常挺拔,有的族人的眼睛甚至会有淡淡的绿色或者淡蓝瞳孔。北海族人还拥有异常白皙的皮肤,就算烈日晒伤后,褪去一层死皮,皮肤也会变得依旧白皙。不过我的父亲是一个另外,他的个头比一般的北海族人矮一些,却又更为壮硕,北海人特有的发色和肤质在他身上都不是特别明显,他的眼睛更像外族人,母亲倒是拥有北海族人全部的外貌特征,而我一出生瞳孔就有母亲一样颜色,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又开始变得更像父亲一些。
北海族的村落的进口,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很多年前族人从山的另外一边翻山越岭而来,后来平静生活了多年,没有再被仇家追杀之后,才在山的底部开凿了一个山洞,从洞口出去就可以看到一条河,河水从高山流下异常陡急,以至于河水常年浑浊不清,只有在河水的中部有一座索桥联通到河的对岸,如果有不轨之人意图闯入,守桥的人就可以砍断索桥的绳索,村中的壮年男子轮流看守索桥,风雨无阻已经上百年,早就成为了村里的传统。
村子的广场上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树的周围有一圈树墩,村里人有时候在树下乘凉集会,在树的对面有几家卖东西的杂货铺,再往前就是一条汇入外面河里的小溪流,溪水里有许多巨大的石块,也是夏天很多孩子玩耍嬉戏的地方。村里族人的房子都建在溪水附近的高地上,站在榕树下看时,只觉得错落有致。榕树后面就是族人合力修成的学校,族中只有优秀的孩子才有机会进入里面跟太岩长老学习族中的秘术,而比较顽劣的孩子就会由族中的太煌长老带去后山学习武术,而我从小就跟随太岩长老学习秘术,同时由太煌长老的大弟子耀炎单独教授武术。
因为到了我的父亲这一代,族人与外族通婚的人非常多,然而只有我的父亲和同样是血缘纯正的母亲结合在了一起,于是就有了我的诞生,父亲是他们兄弟里面个子最矮的一个,但却力大无比,而母亲有着褐金黄长发和蓝灰色的眼睛,不过我的瞳孔和发色已经越来越像父亲更多,我跟父亲一样有着同样异于常人的力气,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能双手举起几倍于体重的成人,而且这种能力随着年龄增长与日俱增。
我的姨母在母亲成婚后嫁给一个黑色眼睛的外族人,后来就有了阎摩的表弟图安香,图安香的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有着乌黑发亮,仔细看有点淡淡的灰色,他也像他的父亲一样孱弱。在图安香小的时候,姨母经常会在榕树下带着族里的孩子翩翩起舞,姨父就在榕树下吹着长笛为他们伴奏,榕树下就成为孩子们的乐园,而我总是一个人独自在楼顶上,心满意足的看着欢声笑语的人群,安静地继续吟诵厚重的经典。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很幸运,拥有许多爱我的亲人和朋友,同时我又时常感觉自己非常的孤独,总是无法像表弟图安香那样,拥有那么无忧无虑的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