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出现的一些小插曲,王艳也没有放在心上,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她也不是这种过于斤斤计较小女人心性。
车子飞驰,一刻不停的出了城,随后脱离主道,越行越偏,直至驶进深山密林之中。一路上,二人聊起这几年的有趣经理,有说有笑,气氛倒也很是轻松。
忽然,杨一平想起一件事,道:“我记得俩年前,有个女道人说我又修炼之材,如果潜心修道日后必定不凡!”
“那你怎么没去?”王艳有些奇怪的问。
“没那份心思。再说了,修道讲究六根清净一尘不染,直至无我俩忘,超脱凡尘,就我这一直挂念着.......挂念着你,即便修炼也是浪费时间和气力!还不如我再小超市上上班呢!”
“嗯哼,你现在肯说实话了!”王艳揶揄了一下杨一平,随后话锋一转幽幽的道:“以后你想做什么,都跟我说,咱们一起去努力!即便将来你要去修道,我也打算陪着你!”
“哎,哪能啊!能陪在你身边,我可不会去修什么道!”杨一平坚定的道。
气氛有些凝滞,杨一平忙岔开话题问道:“王艳你说为什么‘高人’们怎么都喜欢住在这深山密林之中呢?难道仅仅是为了修道?”
王艳淡淡一笑,悠然的回答道:“以前我也有你这样的疑惑,还曾当面问起过,不过只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就是‘躲避人心’。当时一知半解的,也没深究,现在想想也有些明白了——那就是人心可畏啊!怀璧其罪的道理不也如此吗?人终究是容不下异类的!”杨一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快到了!前面的路有些曲折,你坐稳了!”王艳提醒下杨一平后,速度不降反升,猛的一踩油门,直接向一个俩米多粗的参天大树撞去。
眼见此景,杨一平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下意识的侧身抱住王艳,把她压在身下,打算替她阻挡来自前方的冲撞力,同时也下意识惊叫道:“你小心了......”然而预想的冲撞力并没有出现,耳边传来的确是王艳开心的大笑声。
“哈哈,吓住了吧!行了行了,别抱了,都到家了!”嘴里这么说,但这一刻王艳是极为开心的,正如她所坚信的那样,她长达六年的等待是值得的。重逢后,王艳内心深处还有一丝疑虑,那就是杨一平除了外貌,内心是不是也变了一些,他是否还能像以前那样奋不顾身的来保护自己,毕竟相隔六年,时间太久了,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然而就在刚才她得到了答案——人在最危险的时刻做出的下意识举动,那绝对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看到杨一平奋不顾身的来替她抵挡的伤害,不惜一切的保护她的安危,这足够说明一切了。
惊魂未定的杨一平抬头看了看笑颜如花的王艳,又茫然的四下看了看车内的状况,见一切如故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盈盈笑意的王艳,他也逐渐的明白了原委,不过他并不为这事恼怒王艳,反倒更多的是庆幸俩人都平安无事。杨一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些有气无力连连的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这样捉弄你,你就一点也不生气啊!”王艳有些惊讶的道。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在说我们不都是没事吗?虚惊一场,总比真有事强的多啊!”杨一平努力平复惊魂未定的心情,极力心平气和的道。
听到这话,王艳反倒越发的愧疚了,呐呐的道:“对不起啊,我该好好提醒你的!”
看着面露愧色的王艳,杨一平轻轻一笑,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杨一平四下看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岔开话题道:“这是那里啊?好别致的地方!”
车子毫无阻碍的穿过了那颗参天大树后,停到一座宁静古朴的院落前。定眼看去,院落的门庭庄严肃穆,色彩淡雅,正中央的青色匾额上题字为“云梦居”,其字笔力苍劲,如龙入大海。再看俩边,院落四周的城墙并不太高,伸手可及顶端,院墙顶部淡青色的琉璃瓦绵延婉转,连接着门庭和拐角处的角楼,整体看去就像俩条巨龙在环绕着整个院子。
正巧这时,院落的大门左右分开,从门内走出一位神色冷漠,但气度高雅中年妇人。她看了看车内的俩人,有些惊讶,但当她把目光停在王艳身上时,顿时流露出如冰雪融化办的关爱神情。
“胡姨,我回来啦!”王艳在车内开心的打着招呼,也随即托着杨一平赶紧下车,快步走到那位中年妇人面前。
“艳儿,你怎么没走正途,却直接闯了进来,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发现及时,现在你们已经受了伤了!”叫胡姨的中年妇人轻轻责备道。
王艳撒娇似的吐吐舌,上前拉住胡姨的胳膊摇晃着道:“我这不是有急事吗?”说完,她眼睛看向杨一平,努努嘴道:“我......我朋友遇到了怪事,一觉睡醒竟变成了女儿身,寻路无门,我这不是把他带回来求助的吗?”她强忍住没敢没轻没重的说这是我未婚夫,怕吓着这位疼她的胡姨!
胡姨看着王艳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当她打量起杨一平时,只是淡淡的道:“灵气外溢,阴阳失衡,这本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但是能达到性别转换的地步,不能不说这也是奇事了!”
王艳见胡姨能轻易的说出杨一平的症状,知道她大概也有法子帮助杨一平,顿时放心了不少,追问道:“胡姨您都看出症结所在了,就辛苦下帮帮他呗!”
看着一脸谄媚的王艳,胡姨淡然笑一下,道:“那有那般容易,他这症状也不是举手之间就能解决的。好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随我去进去,慢慢再说吧!”说完后,她拉着王艳一同往门内走去。
王艳见胡姨冷落了杨一平,怕他心生芥蒂,忙回首对他道:“快走啊!这是我家,不用见外!”事实上,她也明白,胡姨倒不是有意冷落杨一平,只是她性情本就如此,今天她能对杨一平看上几眼,正面他说上几句话,这就说明她还是很喜欢杨一平的。
杨一平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有救时,忐忑的心情大为安稳,至于遭受的这些“冷遇”他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特别是当他看到胡姨发自内心的喜爱王艳时,他也在心里把胡姨当作了自己的亲人——既然是亲人,这事还能叫冷遇吗?杨一平进了门后,大门缓缓而合。
穿过门庭,走进院里,迎门而来的是个铺满莲叶,点缀莲花的池塘。这本不算稀奇,然而稀奇的是,池塘连着俩边的院墙,隔绝门庭和前厅的道路,甚至在池塘之上既物横桥,也无驻石,一时间杨一平也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平日里是如何出门的,难道是飞过去的吗?
正在杨一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胡姨帅先跳进池塘里,不解她的用意,本以为她要落水的时候,却见她稳稳的站立在一片荷叶之上,之后莲叶无风自动,缓缓前行,托着胡姨轻轻松松到了池塘对岸!
看着很是吃惊的杨一平,王艳走到他身边解释道:“这座池塘叫映心池,池中的莲花叫同心莲,一人站立莲叶之上,如非大恶之人,皆能顺利达到对岸!如果二人同行,站立一片莲叶之上,如非真情伴侣,立坠池中。一平,你是一人渡池,还是你我二人共渡?”
听到这神奇的解释,杨一平也觉好奇,几乎跃跃欲试,但听到最后时,她也明白了王艳的想法,轻松的道:“若我独自过去,会显得心里有鬼,要是选择与你一起共渡,又显得我对你有猜疑之心。这样吧,我听你的!”
王艳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心天地可证!”说着她拉着杨一平的手,毫不犹豫的双双跳下连心池。
等二人稳住了身形,也已经稳稳的站立在荷叶之上,此时二人相视一笑,相拥道一起。莲叶缓缓前行,到达池中央时,忽然游来几条锦鲤,交互顶着莲叶,看到此种情形,不明所以的杨一平,有些担心的问道:“这些鲤鱼会不会把莲叶顶翻吧!”
“当然不会!”王艳白了一眼杨一平接着道:“游来的锦鲤越多,说我我们的感情就越真挚!你看我这边四条,你那边......可恶啊,你那边怎么有五条!”本来满心欢喜的王艳顿时难为情来,因为谁那边的锦鲤多,就说明谁的感情更为真挚一些!
杨一平听出了道理,见到此景后,就很是体贴的和王艳换了个位置,谁知道人家锦鲤根本就不领情,他换了位置后,还没等他站稳身形,原本在他那边的锦鲤齐刷刷的一个翻身,又追了过来,而原本站在王艳脚下的锦鲤也如法追寻而去。
王艳见到这种情况,满心的委屈,也大受打击,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情急之下,眼泪滚滚而落。
转眼间,莲叶飘到了池塘对岸,杨一平拉着王艳上了岸后,王艳羞愧难当的蹲在岸边,双臂环膝,低声抽泣!
杨一平见她如此,手忙脚乱的围着她想要劝慰,只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只能干着急!
这一切被胡姨看在眼里,她先是笑着对杨一平点了点头,才上前安慰王艳道:“艳儿,你们能九鲤渡池,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何必求的十全十美,至于你所欠的那一分,就当作日后努力的方向岂不是更好!”
等王艳好不容易抬起脸时,已经是双目通红,梨花带雨!她既无必高兴,又大为委屈,她就是不明白,到底是那一点杨一平比她做的更好!
见王艳情绪稳定了不少,胡姨有对杨一平道:“年青人,你在繁华浮世中生活近三十年,还能保持此如此心境,实属难得,看来艳儿的眼光比我要高明不少啊!”
杨一平略略颔首,谦虚的道:“您过奖了!”顿了顿,他又询问道:“王艳喊你胡姨,那我也喊你胡姨吧!还请你不要见怪!”
胡姨轻笑一声,道:“当是如此!艳儿肯领你来这里,又执意于你一起过池,意义我也明白,今日你们能九鲤渡池,我也就不用多交代什么了!”她随后扶起王艳后,又对杨一平道:“你先去前厅拜见王艳的母亲,你未来的岳母,我和艳儿还有些事,去去就回!”
虽然隐隐猜测是这个情况,但知道了实情时,他还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王艳的家境竟如此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