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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许愿是我念高中那会儿唯一的朋友,她长得也不算很漂亮,但却是那种给人看了心里特别舒服的女孩,用当代的话讲,就是小清新,她不化妆,皮肤很好,我跟她接触了几个月下来,全班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就好像我们是娱乐新闻里那些抛头露面的“恋人”。她一直对我说,还有多少多少时间就要高考了,到时候填报志愿要和我填报一所学校,其实我并不想念书,这也是林其幸所希望的——她时常唠叨我闲在家里不出去工作赚钱拖她的后腿,我又开始恨她了。
高二那年,我和许愿逃了课,用提前攒起来的零花钱买了两张火车票,去了周边的城市逛了,原本以为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结果我们什么收获也没捞着,天公不作美,三四点的样子开始飘起了零星的雨,渐渐演变成滂沱大雨把我们彻底浇成了落汤鸡。
许愿在一家店门前站住脚,抱着脑袋,冲我说:“林鹿鹿,怎么办现在!”
我四下张望着,回过头去,才发现我们正站在一家旅馆门口,店堂不大,地上有湿腻的污印,我提议,先去里面休息会吧,等雨停了再走。
前台一位比我们大一些的漂亮姐姐上下打量着我们好几遍,才给了我们一把房间钥匙。我和许愿两个人坐着电梯到了二楼,走廊特别窄,给我一种胸闷的感受,我皱眉吞了吞喉咙。分给我们的房间只有一张床,铺着刚换好的床单,正前方摆着一台液晶电视。
身后的许愿拉了拉我的衣角:“林同学…”
我转过脸去瞧见她正瞪着一双极富有感情色彩的眼睛望着我,与此同时,脸颊两边渐渐涌起一圈红色涟漪。
我笑了笑:“你先去洗个澡吧,淋湿了会感冒的。”
她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卫生间就传来水流声。我趁着这空档,把身上的湿衣服给脱了下来,瞧见床头摆着的一只吹风机,插上电源,把衣服晾在一边,反反复复吹着衣服上的水渍。
不知过了多久,我快要睡着时,床的那边明显往下沉了沉,我疲惫地睁开眼看过去——许愿浑身只裹着一条浴巾,头发间隙沾着晶莹的水珠,轻轻滑落在被单,正用那双魅惑般的眼眸望着我。
我几近看呆。
“林同学…”
待我缓过神,她朝我慢慢挪了过来,身上的浴巾悄悄落了下来,我才发现此刻的我们谁都没有穿衣服,我不知所措地望着她的眼睛,她疑惑地问了我一句:“我喜欢你,喜欢你…”
那时的我正处于荷尔蒙几近旺盛阶段,不管换做谁都不会招架得住此刻的情景,我一个猛扑把她压在了身下,然后笨拙地亲吻她的嘴唇,就像蝴蝶汲取营养的花枝甘露那般迫切。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喜欢过许愿,就连现在我也会想这个问题——又或者我只是想得到那种最好最甜蜜的感觉,谈不上有多喜欢。
她的手轻轻掠过我的胸膛,慢慢地往下搜索。我颤抖的手指抚摸上她那两座发育极好的山峰,但是我总觉得少了一种什么感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停顿了一下,慢慢离开了她的唇瓣,在她的耳畔重重地喘着气。
“怎么了…”她问我。
我的胃里顿时泛起一股酸潮,以最快的速度往上冲刺,我再也控制不住地捂着嘴冲到了卫生间,趴在洗手池上不停地干呕,只是呕出了一滩清水罢了。我抬起昏沉的脑袋,凝望着连我都不认识的自己,任凭许愿在外面不断叫着我的名字,我全然不理。
我打开莲蓬头,不断地用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反复问着:我到底怎么了,许愿那么美那么美,明明就快心动了,明明就…
擦干了身体,我觉得异常地疲惫,裹着浴巾出来冲她说:“许愿,我们回学校吧。”
我忘不掉她那时的眼眸。
充满了我看不懂的悲伤,夹带着怀疑、紧张,甚至我说不出的情愫存在。
周边城市一日游就这么告一段落,我们在当天吃过晚饭便坐着火车回去了,一路上,她也累了,靠在我的肩膀睡得很香,我不忍去打扰她,出于一丝愧对,我悄悄把她的脑袋扶到了窗边,独自一个人托着腮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