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墨烬带着白洛九来到他私藏的酒窖,选取了一坛十年的梨花酒。
“喏,九儿不是号称自己乃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吗?今日便饮这梨花酒,如何?”北墨烬打趣道。
白洛九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吸了吸鼻子恭恭敬敬的道:“兄长说什么都是对的,小弟都听兄长的。”
墨院内,合欢树下,北墨烬与白洛九推杯换盏,很快一坛子酒就下去了大半。白洛九见他正在给自己添酒,连忙拿起对面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在他挑眉表示不解的目光下,白洛九眉毛得意的一直来回挑,她解释道:“兄长身子不好,就不要饮过多的酒。余下的酒都是小弟的,兄长可莫要抢小弟的酒喝。”
北墨烬挑眉勾唇一笑,不在意的说了句“好”,直看得白洛九忍不住吐槽了两个字:“妖精。”
听闻此言的北墨烬皱了下眉头,虽然只皱了一下,又极快的松开了,但见此情景的白洛九连忙解释道:“兄长不要乱想,我师父说了,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能被称为妖精,小弟是夸兄长生得好看。”
“是这样吗?”
北墨烬目光灼灼的看向白洛九。这一刻,他心知白洛九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或许,这张脸唯一的用处就是白洛九喜欢看了吧。
“当然了,我兄长乃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子,连雪玉都比不上兄长好看。”
白洛九拍马屁一般的说完此话,直接提起酒坛子深深的喝了一大口酒。
北墨烬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只是淡然的看着白洛九喝酒,并不言语。
酒喝完了以后,画上的墨汁也干透了,白洛九一脸心满意足的把画塞进了袖袋中,飞身离开了摄政王府。
北墨烬默不作声的看着白洛九离去的方向,直到奴跪在了他的面前,他仿佛才回过神来。
“主人,二皇子带人去了废太子宫内。如今废太子已是神志不清之人,怕是二皇子会难为废太子。”
“嗯,难为是一定的。派人去看着,只要他们不取他性命,就由着他去吧。终究废太子是皇家血脉。”
“是,奴这就安排影子前去。”
“退下吧。”
北墨烬回到了屋内,不禁想起刚刚与自己共同用同一个酒杯的白洛九,他不自觉的想着,若是九儿穿上女装,不知又是何等的风华?
待他重新取来上好的桃花纸,凭借想像画了一副白洛九的女装画像,画上,她白衣飘飘,仿若仙子。
很快,又是一年年节到了,白洛九也满了十七岁生日,日子无惊无险的过着,直到那一天的到来,皇上下旨让她填补上了大理寺卿的空子!一时间白洛九成了年纪最小的三品大官。
一下子从六品晋升为三品,此消息如地震一般传了开来,蜀都上下一片哗然,白洛九不光是在蜀都书院与雪玉媲美的才子,更是科举的三甲头名、更因为在太学授课时,积累了很好的评价。是以,百姓们倒是夸赞的居多。
但还是免不了有人觉得白洛九年纪尚小,不堪如此大任,怕白洛九胜任不了。
年后初八,白洛九就赶去大理寺赴任了。一路行去,道喜祝贺之人颇多。当她真正座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了以后,白洛九才回想起前几日与祖父的对话。
大理寺上查皇家,下查平民,乃是国之利器,律法二字的约束之力,竟能上管天家,下管百姓,中间还管文武百官。白洛九颇有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高处不胜寒。如今,怕是文武百官多多少少都对我有了些忌惮。”
白洛九漫不经心的拿着本画册子,翻了两页,感慨着。
白春从大厅外悄然来到了她身边,“公子,雪玉公子有请。”
白洛九砸了砸舌,心想倒是许久未见这人了,也不知他是去那风流快活去了。
“何时?”
“今夜,第一楼。”
白洛九低头看着画册,“嗯”了一句。
第一楼二楼,白洛九带着白春跟着引路的小厮来到了雪玉所处的雅室里。
“玉兄,小弟姗姗来迟,还忘勿怪。”白洛九装作文质彬彬的样子,酸腐着开口。
听闻此言,那人眼里极快的滑过一丝笑意,又隐隐约约的消失不见。
“玉兄让小弟来此刻,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白洛九一屁股座在凳子上,收起脸上的酸腐之意,认真的问道。
雪玉倒是一脸平静,不紧不慢的为白洛九添了杯茶,这才开口:“近日二皇子与三皇子逼在下逼得紧了些,在下就来这蜀都透透气。白大人,你可有何想法?”
白洛九心想,逼你逼得紧,与我何干!在说此事说不好就是站队,好歹现在我也是堂堂三品官员,打打官腔也不打紧。
“此事自然是看玉兄自己如何处了。”白洛九连忙将话又给他堵了回去。
白洛九看不清雪玉在想些什么,只见他端着茶杯,却不饮,就那么端着。洛九心下觉得着实有些不安,毕竟自己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还握在此人身上。
于是白洛九假装思考了一下,想起那日北墨烬说的那个字,她才高深莫测的吐出了一个字,“等。”
雪玉意味深长的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起食指,就着桌上的水渍,在桌上写下了这个等字。
白洛九心下有些忐忑不安,这人不会看出我是在敷衍他吧?华夏有句老话,做人要坦然,如果不怎么坦然,更要无比坦然。
她一本正经的座着,仿佛丝毫都不关心对面这个人的反应,其实她放在桌下的双手都紧紧的握在一一起。
“罢了,许久未见,还未来得及恭喜白大人高升。”
许久之后,雪玉才突然开口。
听到这话,原本白洛九是想嘚瑟一下的,但一想,此人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虽然他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但此刻这祝福,实属有些尴尬吧。
“玉兄说笑了,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在下可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很啊。”白洛九半真半假的抱怨着,丝毫没有升官的喜色。
突然,雪玉的暗卫出现在屋内,白洛九看着雪玉的暗侍跟他悄悄地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就消失在了屋内。
“二皇子到楼下了,洛九,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话音刚落,雪玉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窗外。
白春突然一个激灵,他向白洛九提议道:“公子,要不然我们也撤吧?”
白洛九皱着眉头,闻着那人离开时身上那种熟悉的药香味,砸了砸舌,心想,这二皇子也是个很难缠的家伙,到时候碰见了,少不得要打一圈官腔,耍一番太极。
“白春,留下茶钱。撤。”
她率先从窗口跃下,带着白春逃之夭夭。
掩瑜居内,白洛九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感慨,这官越做越大,人倒是越活越有危机感了,二皇子一脉,三皇子一脉都在争取我的投靠,不光因为我是个三品官员,更因为我身后有个太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