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与北墨烬聊了聊以后,白洛九也觉得心里压力小了许多。这些年背负着自己是女子的秘密,虽然平日里并没有感觉有何不妥。
但自从遇见北墨烬这个人以后,白洛九时常便会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人,那次夜谈之后,她确实放下了些许对这人的愧疚。
“公子,小王爷飞鸽传书来,说摄政王大人已经秘密的将那事告知了大理寺卿。”
白洛九懒洋洋的座在掩瑜居的大榕树下,批改着学子们的功课。
“恩,知道了。”
白夏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一脸嘚瑟的表情。
“公子,果然不出公子所料。满蜀都,都在议论当日祭天的事情,并且各种小道消息都在说,太子当日是自己误了祭天仪式,并且说得是有头有尾,有理有据的。现下百姓们都说太子不配座上太子之位,连上天都不愿意让太子继位。”
此时白洛九刚刚批改完学子们的功课,伸了个懒腰,问道;“还有呢?”
白夏这才接着道;“祭天当日太子身上所发生的事,都在民间传了出来,百姓们都说,若是让太子继承大位,怕是蜀国不保!“
白洛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大理寺卿都没查出来前,就有人放出了如此有鼻子有眼的风声。真是有趣,不知道此人是觉得查不到自己头上,还是以为此事已是天衣无缝。”
白夏扣了扣脑袋问;“那公子以为如何?”
白洛九懒洋洋的喝了口茶:“天衣无缝这个词本就是用来打破的,有时候不需要证据,光凭借怀疑,就能成就大事。”
白夏用手肘对了对身边的白春,;“你听懂公子说的什么了吗?”
白春笑了笑,不说话。白夏皱着眉头,一脸懵逼的看着微微笑着的白春,貌似刚刚公子说的话,白春他听懂了。
六日后,勤政殿内,大理寺卿汇报了自己查出的结果。皇上虽然心里早有结果,但还是没忍住勃然大怒!
“好一个太子!若他早早的出发也不至于误了时辰!好一个上天的旨意!好一个死无对证!熊英,这就是你调查出来的结果!你觉得如此就可以立案了?就这点能耐,怕是也不要做这个大理寺卿了!”
熊英跪在殿下,闭上了双眼,从接手此事他便知道自己查好了得不到善终,查不好或许还能保住自己一命。
“臣知罪,臣瑾尊旨意,即刻告老还乡。”
皇上座在高高的龙椅上,摆了摆手,;“朕准了,退下吧。”
熊英毕竟跟随了皇上数十年,他眼角落下一行热泪,颤抖着声音回话;“臣谢主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海,你可是以为朕对熊英有些过了?可是以为朕是因为太子的事情牵怒与他?”
福海公公手拿着一支浮尘,低眉顺眼的站在离皇上三米远的地方,揣摩了一下皇上的意思,这才开口道;“皇上送熊大人他告老还乡,亦是为了护他周全。”
皇上沉默了一会,也不开口评价福海说的对与不对,福海也低眉顺眼的专注地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许久以后,皇上叹了口气,才又开口道;“涛儿不适合这个位置,怕是他还没座上这个位置就会死于非命。朕不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福海,你可明白!罢了,传朕口谕,太子北墨涛德行有亏,着天意罢免其太子之位,终身囚与废太子府!”
福海公公默默的退后两步,说了声:“嗻。”
太子府内,福海公公宣布了皇上的旨意。太子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却还是一屁股座在了地上,:“哈哈哈哈,本殿完了!哈哈哈哈,本殿完了!哈哈哈哈,不,本殿没完!我才是太子!将来我会继承皇位!宁木,你说对不对!……”
太子疯狂的抓住身边的侍丛宁木询问着,而宁木却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如疯魔一般的废太子,流下了一行苦泪。
蒹霞宫内,刘娴妃听闻太子被废的消息,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椒房宫内,皇后也高兴得比平日多用了一碗米饭。消息传到了宫外,百姓们也夸皇上英明神武。
墨院内,
“主人,近日还要去给四皇子授课吗?”
奴看着眼前望着窗外的雪玉道。
“不了,让他好好看看太子的下场也好。生处皇家,若是护不住自己,也就没有一丝可能座稳那个位置。”雪玉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磨墨吧。”奴依言开始磨墨,磨完墨就消失在了屋内。
雪玉手持着毛笔,想着白洛九,不多时一副白洛九的画像就跃然纸上,活灵活现。他一直望着画上的白洛九,却还是觉得不及她半分颜色。
突然屋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又听见屋顶有人轻轻的敲击了三下瓦片。
北墨烬取下脸上的面具放在书桌下的暗隔内,又将桌上的画收入了暗隔内,挥了挥手让奴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九儿?下来吧。”
白洛九听到屋内北墨烬的声音,方才飞身跃入了屋内。
“咦,兄长你这是座在桌前发呆?不对,墨迹未干,磨墨可是要作画?还是练字?”
白洛九快步走到北墨烬面前,打量着。
“就你机灵。为兄正准备作画,还没想好作什么,你便出现了。”
北墨烬瞧着活力十足的白洛九,内心欢喜,他微微一笑,暖意十足。
“那兄长可不要再想了,小弟虽算不得蜀都第一美男子,但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不如兄长,画我可好?”
白洛九手持折扇,风骚的打开摇了摇,还向北墨烬愉快的抛了两个媚眼。
“你呀,淘气。罢了,座好。”
北墨烬宠溺一笑,抬笔仔细端详着白洛九,直到把白洛九给看得感觉她都有些毛骨悚然了。他方才下笔。
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停下了手。白洛九连忙问道:“兄长可是画好了。”
北墨烬轻轻的“嗯”了一声,白洛九就飞快的跑到了他身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药香味,仔细看着桌上墨迹未干的画。
“这画,兄长可以赠与小弟吗?兄长的画技真是出神入化,竟能把小弟画得如此逼真,也不枉费小弟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绝世美貌!”
白洛九嘚瑟的摸着下巴,啧啧赞美着自己。
北墨烬闻着离自己极近的白洛九身上传来的味道,那是一种独特的香味,不似熏香,是一种极淡的不知名的好闻的味道。他也不在意白洛九赞美自己的糊涂话,总之在他心里,他愿意听她的糊涂话。
“九儿喜欢就好。”
白洛九把手搭在北墨烬肩上,乐呵呵的冲着北墨烬道:“兄长家可有好酒?正巧小弟最喜爱的合欢花也开了,小弟要在这花树下与兄长共饮一杯,庆祝一下小弟今日得了兄长赐的这一副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