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的进入梦乡,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急迫得想要睡下的念头,但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如果能够掌握另一个不经历死亡就能醒来的方法,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只是,竟然有人比我提前了许多。
“陆成磊?”
“呦,今天好早。”陆成磊擦擦脸上的泥土,瘫坐在树屋的下面:“累死我了。”
“你……做了什么?”
陆成磊磕磕鞋子上的泥,就着旁边的水桶洗了洗手:“啊,没什么,埋了点东西。”
“什么?”我捏着鼻子:“好大一股血腥味。”
他的动作顿了顿,抬起胳膊嗅嗅,才漫不经心的扯开一抹微笑:“哈,刚刚捉了一只小牛,我留下了用的到的部分,没用的就埋了,做化肥。不过看来烤肉要延迟一下,我现在得去洗个澡,别来偷看嗷!”
“呸。”我直接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白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有什么好看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啧,好歹我有胸肌,你呢?刚果小姐。”陆成磊学着我鄙夷的目光扫视我,同时不客气的讽刺着。
“刚果?那是什么?吃的?”
“刚果盆地,CongoBasin,是非洲乃至世界上最大的盆地,没有之一。”陆成磊倒了水桶,一本正经的开始科普地理知识:“面积约100万平方千米,地势低下,平均海拔300~500米……”
“你给我滚啊!!!”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什么,跑过去对准那饱满的臀部就是一脚,然后才气呼呼的爬上树屋。
啊,忘了……
嘛,等他回来再问吧。
选择这棵树作为根据地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棵树足够高,又健康,阳光也十分充足,这些条件都是次要原因。
树,湖泊,平地,三点形成的三角区域内安全没有高大的难以抗衡类生物,也没有危险地形(比如说沼泽),附近不会有活火山,不会被殃及……
总之,这棵树是个绝佳的瞭望台加避难所。
陆成磊不在。
过了头的寂静让我很是不安,太过熟悉陆成磊的呱噪,导致他不在这里毒舌我都有点不适应,总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可能是多想吧,反正有陆成磊在,我怕什么。
我坐在枝桠间,摇晃着小腿,雪白的鞋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殷红的颜色,急忙下了树屋,又释然。
什么啊,陆成磊真是恶趣味,在树屋下解剖牛的尸体,也真是够了……
拿起铲子把血迹埋上,踩实,陆成磊还是没有回来。我看看他制作的简易日晷,一个小时,洗澡用得着这么久吗?
会不会……
不,不该这样的,瞳海他不可能会出现的,就算真的出现了,他找的也应该是我而不是陆成磊……
我慌慌忙忙的跑到湖泊旁边,期间被苔藓滑倒摔了好几个跟头,但这都不重要。
陆成磊绝对不能出……
“瞳海!你,你又做什么……”
瞳海就那样静静站立在湖泊附近,满身疮痍,面色苍白,持着一把银色长刀,不悲不喜。湖泊已经染成了浅淡的红色,漂浮着残缺的人体残渣,沉沉浮浮好似以前梦到的那个血池。
远远漂过来一个头颅,我发出一声悲鸣,趟水过去捡起头颅:“陆成磊,不,别这样……”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救赎,难道真的要我崩溃掉才肯放手吗?
“瞳海……”
我扭过头,和他对视着,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恨意。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咆哮,嘶吼,怒喊。
不论我怎么发泄情绪,他都始终一个表情,目光似是怜悯。
我的世界,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