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冷吗?”林亚亚吞吞吐吐的问,见他身上穿着单薄的米色毛衫。
“不冷。”他的心简直要燃烧成灰烬,“难道每次见到我就只有这句话?而且问的毫无诚意。”说罢,竟然伸出胳膊要抓她的手。
林亚亚急忙后退,脸色发烫。他真的看不见吗?如果不是她反应快,一定会被他牢牢的抓住。再也逃不脱。
“亚亚——”低沉的的声音来自灵魂深处,渴望而焦灼。
林亚亚立刻拒绝,“请叫我林老师,或者林亚亚。”她害怕自己会沉迷在他的声音中。
“这么急着与我划清距离。”沈思言倒也平静,在心底悠悠叹息。
林亚亚沉默。沈思言、沈思晴是兄妹,在她看到地址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的。两人拥有同样姣好的面容,只是沈思晴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冰冷与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思言双手插在裤兜里,安静寡言。
跟在身后的夏雨终于磨磨蹭蹭的走过来,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林亚亚与沈思言彼此无言的对立。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黑色铁门像是难以翻越的珠穆朗玛峰,冷冰冰的。
敏感的他察觉到气氛的异常,眉头微蹙打量沈思言。这张的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么冷的天,站在这里干什么?”女子轻快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是那个女车主!她在对着他笑!夏雨难以置信的使劲揉自己的眼睛,他没有看错吧?白天那个自带冰箱体质的女人竟然笑的如此开心,而且好看。简直是判若两人。这个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夏雨苦苦的思索,虽然得不到任何结论直觉却告诉他,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
只是——
沈思晴的眼睛自始至终停留在的是他哥哥和林亚亚身上。
“林老师,进来呀。”说罢,推开门轻快的走进去。
和夏雨的反应一样,林亚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个女人真的是白天那个表情冷酷的女人吗?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张差异如此大的面孔。
沈思晴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去。林亚亚慢吞吞的跟在后面,身后是夏雨。
沈思言依旧站在原地。
从门口到屋子大门有一段的距离,这个女人不管自己的哥哥吗?林亚亚很想扶着沈思言一起进屋,却也只能作罢。她算什么人呢?人家的亲妹妹还不担心呢。
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不知她的忧虑与犹豫统统被沈思晴看在眼里。
屋内是日式风格的极简装修,原木色的家具沉稳中不失高雅,令人浮躁的内心立刻变得安详宁静。
“因为我哥的原因,家里不能放置多余的东西。”沈思晴端来茶水,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沈思晴身子微侧,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夏雨?”漂亮的双眼在夏雨身上打量。“果然是连云的孩子。眼睛和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这白皮肤是随了你妈,你老爸可是个黑煤球!这小子,长得真是巧!”沈思晴发出啧啧称叹声。
“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妈?”夏雨立刻挺直腰板,探出脖子追问。
“在西藏,和你妈妈挺投缘的。是她拜托我来看你。不过你妈应该告诉我你爸那些复杂的情史,不然也不会被你误会成他的情妇。从西藏回来我发现夏立刚是你父亲,也是我的生意伙伴。原以为嘱咐给他这个做父亲的更好,没想到——”
那日,两家公司代表在酒店谈判到很晚。无独有偶会议结束后夏立刚又单独将她送上车离开。夜幕下的这一幕恰巧被前去找父亲的夏雨看见。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误会。
“我妈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夏雨的眼睛里已经含着泪水,毕竟还是个孩子。思念母亲的心从未减少。
“好!她很好。”沈思晴说的恳切,“你妈妈很好。她要你好好的生活。”这是连云让她带给孩子的话。
“没有她,我怎么能好好的?”夏雨失声痛哭,哀怨而无助。他不明白母亲为何要抛弃他。难道他这个儿子还没有她心心念念追求的佛法重要吗?佛祖教给母亲的就是抛弃自己的孩子离家出走吗?
林亚亚红了眼眶,找不出任何言语安慰自己的学生。只能轻轻抚摸他的肩膀,希冀着能带给他温暖。
沈思晴沉默。曾经,她也差一点留在西藏。那个天高云淡,信仰虔诚的圣地。只是她做不到连云的决然。她的哥哥,她如何能放得下?今日,是第三次见到林亚亚。身为商人的她在做某件事情之前,从来都是知己知彼。所以,从警局出来后她立刻找人将林亚亚的一切打听的清清楚楚。她已经有了即将结婚的对象。那又怎样?林亚亚面对哥哥时,脸上隐藏不住的心事早已说明一切。
现在她能做的便是推波助澜,给两个人创造机会。所以,她让夏雨到家里解决事情。身为“监护人”林亚亚老师怎能不跟过来?
“小雨,”沈思晴轻声呼唤,“我的相机里面还存有你妈妈的一些照片。要看看吗?你也可以将它们拷贝走。”
夏雨立刻求之不得,跟在沈思晴身后上楼看照片。
偌大的客厅只留下林亚亚。
林亚亚坐在沙发山,脚下是洁白的羊毛地毯。虽然换了拖鞋,却又唯恐脏了地毯。不安的将双脚挪开,查看地毯是否干净。
客厅朝南的一面墙全部是落地玻璃,院子里的景色一览无余。林亚亚的视线终于从脚下转移到院子里。
他为什么不进屋子?难道不冷吗?
院子里,沈思言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她知道,沈思言一直在看着屋子里。
“我以为你会一直躲着我。”沈思言仰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林亚亚。
她该说什么?说什么才好?再也无法忍受的林亚亚终于走出屋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脸冻得通红,单薄的衣衫在夜风中羸弱惹人心痛。上次在楼道里等她,这次又坐在院子里。他究竟要她怎么办才好。
“亚亚,”沈思言伸出手,充满渴望。
林亚亚看着伸向自己的手,最终颤抖着握住。好凉!心更加疼痛。这个傻瓜!
沈思言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里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