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风不易见到了风皈。他还是那袭一尘不染的攀云白袍,长长的白须,随着他的身子在空中飘荡。
风不易热切地喊了喊:“师傅,师傅……”他的眼里闪烁着泪光,追寻着风皈那触摸不到的身影。风皈还是老样子,笑意盈盈地注视着风不易,恳切地说到:“孩子,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坚强。”
“师傅……”风不易一肚子的话,到此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噎在喉咙里,埋在心底。
“哈哈,不易,莫要伤心,会有人像师傅一样待你的。”
“酒仙?”风不易簌然觉醒。
此时天蒙蒙亮,他两还在飞猓林内。晨起的寒风将篝火的灰烬扬起,飘飞在风不易眼前,寂静林间时而莺语四起,竟逐趋空。啼鸣之后,那些躁动了一夜的野兽终于趴伏下来,甜甜入睡。
酒仙老头耗费了不少真气,此时正倚着一只手,斜躺在地上酣然入睡。
风不易突感身体异样,气息猛涨,就要溢出体外。紧忙闭眼调息。
反观体内,丹田之气越发浓郁,正往四处穴会弥散。风不易紧忙将丹田气旋运作,那滚滚气体便由风不易指由向各处进发。反反复复运作九周天,丹田之气才稳固下来,筋脉也由此扩充不少,隐隐约约竟有晋级之象。
风不易想起了包袱里还有丹药,迅速拿出风莺给的提气丸,独自感叹师姐真是场及时雨,当即欣然吞下丹药。只见,丹药落入胃中,随即如同投入水中的粉沫,迅速地溶解,那磅礴的能量便汇满全身,丹田气旋一时周转不及,当即便破开禁锢,变得愈发浓郁,磅礴。
风不易紧忙收息归一,以免扩入筋脉的气体流失。到此,风不易脑门溢出一阵浊烟,身体也迸发了一瞬光芒。
晋级了!四品功力!风不易知道,要想营救徐朵,光凭这点功力是远远不够的,还得需要拂尘和葫芦两样宝物。
风不易瞅了瞅酒仙,只见他人早已醒过来,怔怔地盯着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攥了攥拳头,走向前,道:“多谢您老给我注入一股气,让我晋升四品功力。”
酒仙老头疑惑地盯了盯他,突然这般客气,让酒仙有些不适。只见风不易拧眉伸手道:“把宝物还给我吧,我自己去救徐朵。”
“哈哈”酒仙老头似是猜到风不易的打算,当即便笑到。只见他眼睛溜了溜,想到一招可阻止他离去。酒仙到:“要想去救人可以,你得自己过得了河!”
风不易郑重地盯了盯老头,眼中有些迟疑。老头怕风不易疑心,将两宝物丢到风不易脚下。
风不易咬了咬牙,拾起两样宝物就转身离去。
风不易以酒气为引,寻着路,走到淮河河岸。
迎面扑来的湿气贴上风不易稚嫩的脸上,此刻的他不觉得冰凉,反倒格外的冷静。这时,对岸那谋财害命的老叟正呲着牙,望向这边。风不易不顾这不断呼唤的老鬼,咽了咽痰,望着那波涛澜澜的河水,毅然地走向前,踏入水中。
冰寒的河水慢慢地浸湿风不易的脚踝,一点点地淹没,一只到不见人影。
对于不善水性的风不易,也只能依效佩龙之法,从河底走过。风不易忍住彻骨钻心的冰寒,屏住气息,稳住马步,一步一步地在这没有一丝外界声音的河中往前挪动。此时节并没有雨季,淮河的河水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清澈,这足以让风不易瞧见去路,以及水中的游鱼。
没多久,风不易感觉胸口堵得紧,想要涌上水面,不料头顶上方突然游过一个庞然大物,吓得风不易赶紧往底下钻。
黑暗的身影缓缓从他头顶上游过,像天空中的一朵乌云,遮住了阳光许久不去。已临近界限的他,憋红了脸,鼓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头顶上方的不详物慢慢飘走。
“噗”他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巴,那鼻子和嘴巴便灌入海量河水,像张落入水中的纸,止也止不住。“啊哈”风不易被灌入的水呛到难受,眼泪都逼了出来,混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完蛋”
他的心里除了这两字,就没别的了。
这时,一丝气息如干涸的稻田遇到雨水般,沁入风不易的的肺部。风不易感到一丝轻快,一丝活力。慢慢地汲取着这微薄的活力……
这丝气息来自中府。中府本身就是气息聚结之处,这两天的酒气伴随着丝丝真气,肺腑之气纳入此穴,未经提炼的中府之气还残留着肺腑之气。此时耗尽气力的身躯补上这一丝肺腑之气,如鱼得水。
风不易强忍住难受,不愿再多待在这险象迭生的河底,如游龙般,快速地奔走在河底,跨过河沟,涌到对岸。
费尽一般波折,风不易终于上了岸,像只刚出水的章鱼,连连吐了几口水,咳个不停。
“小子,不赖呀,居然一次潜水就能安然渡河。”
风不易听着这冷嘲热捧熟悉,抬头便瞪去,看到酒仙不知何时已然在他身前。他环抱着双手,赞赏不绝,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风不易适才险中脱险,只有途经之人才感受到危情。想比佩龙,自己只能算是幸运,能力却不及他的一半。
这时,他们才想起,前天那个害佩龙的老叟。只见他望着这神出鬼没的两人,吓得不轻,特别是那一张一脸坏笑的小鬼。他慌不择路,杆子都来不及收,扬起手臂迅速地跳上岸,飞快地逃跑,由于太急,绊倒过几次。
风不易拖着那疲软的双腿,拼命地跟着他。没过多久,那老叟便被两人逮住。
当即,那老叟便跪下,双手作揖,声泪俱下地哭诉到:“小爷!饶命!小爷!饶命!”
“好好营生不做,为何做谋财害命的勾当?”风不易抓着他那破旧的背衫,询问到。
“小爷饶命呀!我也是有苦衷的呀。”
“有什么苦衷也不该走此道!”风不易撇过脸,一脸肃然。
那老叟眨着皱巴巴的双眼,用那只粗茧的手臂抹了抹从眼角溢下的眼泪,到:“老夫也是没办法呀,草檐之下还有病妻缠床呀,我不出来寻些财物,恐怕没剩几天的病妻就要折磨致死了。”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风不易举起拳头就要砸去。
老叟连连摇手跪拜,到:“小爷不要啊,你要信不过,我带你去看看便是。”
风不易回过头,瞅了瞅酒仙,也料想这老叟不会出什么鬼花招,当即便让他引路而去。
这是一舍茅草屋,四面用竹板铆接而成。老叟卑躬卑尽地领着风不易走进去,酒仙便一脸无谓地站门外,用葫芦灌了几口酒。
刚进屋,便闻到一股恶臭味,风不易抵着难受走向前。只见床榻之上躺着一位枯槁的老人,她嘴巴干瘪,浑黄的眼珠深陷进去。一丝活气细弱游丝。
风不易不忍考量下去,从包袱中丢出那个风莺给的药罐,道:“这是道家精炼的丹药,你拿到镇上换钱,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谋不义之财。不然……”风不易象征性地攥了攥拳头。
老叟激动地跪下,大声应到:“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
酒仙有点震惊,片刻之后撇嘴笑到:”你倒是一片菩萨心肠,那些丹药的价钱至少可以够他花销一辈子。“
风不易狐疑的眼神瞅了瞅他,质问到:“你怎么知道我有丹药?你怎么知道葫芦的咒语,你怎么知道道家的清心诀?你究竟是谁?为何一直跟着我?”
“你……你小子……”酒仙慌然失措,当即猛灌一口酒。片刻之后才到:“小子,如此众多,以后我会一一跟你讲解。”他将盛满酒的葫芦递风不易,到:“当务之急,你应该是去解救徐朵。”
风不易撇过脸,自顾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