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厢房内,一男子在桌边懒坐着,见到有人进来也不过稍抬了眼,看清来人方举杯一笑:“迟了这么久,当罚三杯。”
萧淮言一身月白长袍,腰间挂一璎珞,信步走到桌边,拿起酒壶并酒盏,自斟一杯:“自然。”
饮罢,他坐下,便见面前那人向他伸出了手,乜斜着眼道:“我的东西呢?”
萧淮言摇头好笑,替那人满上酒:“怎么,前些日子收的生辰礼嫌少不成,还是要惦念着我的?”
那人正是相府长子赵商洲,只见他嗤了嗤鼻,嫌弃道:“还真以为我稀罕你的东西了?”
话说到一半,萧淮言自怀中拿出一个纹理精致的木盒,并把它放在了桌上,手却仍放在木盒上。
赵商洲斜睨一眼:“快拿走,我可不要。”
“是吗?”萧淮言眉一挑,肩一耸:“大家赏过的箫,真真是可惜了。”
赵商洲面露惊愕,慌张之下竟洒了桌上的酒,他直起身来后弯腰,摁住萧淮言的手,直勾勾盯着他:“当真?”
萧淮言手下力道不松,另一只手拿过酒杯,把弄道:“作甚骗你?”说着,斜斜睨了赵商洲一眼,眼里满是戏谑。
赵商洲心一紧,暗骂道这狡诈的狐狸,旋即咬严实了后槽牙,低了声音道:“兄长便给了我罢。”
萧淮言这才眯了眼,将手拿了回来,还顺势摸了摸赵商洲的头,笑弯了眼:“让你叫我声兄长当真是不容易;不过这才象话。”
赵商洲乜斜了一眼:“你只大了我几个月,有甚好说的。”他打开了木匣子,见到里面物什,不禁赞道:“你竟有一天不走眼了!”
萧淮言摸了摸鼻子,好笑着摇头。
赵商洲小心将那玉箫拿出来,只觉手上生凉,放在嘴边吹了几声,更是眼睛大亮:“这萧音色难得,难为你能找到。”
男子上下打量了萧淮言几眼,话语里带了些怀疑:“你从实说,这萧到底如何来的,以你那眼力劲儿,我断然不信你能找到它。”
萧淮言也不藏着,直言道:“今年有位贡生熟知音律,我便是请了他过来鉴赏。”
“倒是了,”赵商洲撇了撇嘴,将萧放回了木匣里,盖上盖子,小心收到了怀里,数息后兴致勃勃道:“是哪个?下次也让我看看。”
萧淮言只淡淡点头,扯开话题道:“听闻你父亲病了,可有大碍?”
“无事。”赵商洲摆摆手,“不过找个由头避了科举。”
世子苦笑:“你父亲这一避,倒让陛下想起我了。”
“这不挺好,难得你能回金陵一趟。你这次待多久?”
“难说,不过看陛下意思,大概是不会轻易放我回江南的。”
赵商洲一拍手,笑道:“那好,届时我带你去瞧瞧金陵周边,几年来变了不少,若是能留的再久些,赶上陛下寿宴也是不错的。”
见赵商洲一副滔滔不绝的样子,萧淮言不禁笑出声,道:“好好好,到时便依你。”
“你后日晚上可有空?”
见男子点头,赵商洲又拍手笑道:“正巧,后日有灯会,你戌时在大街等我,我带你见见市面去。”
瞧赵商洲一脸得意,萧淮言自是应允。
之后两人又闲聊良久,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