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对玉器商人的话不能全然的信服,目光投向了一直静立在一边的像是在极力回忆的马叔身上,开口问道:“马叔,对这件事可有印象?”
马忠道:“我是在王爷出生后才入府的,这之前的事情我还真不清楚。王妃一向是个心善的,有过这样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啊。”
马忠的眼睛放在玉器商人和他儿子的脸上来回的徘徊着,少顷后目光才从那人的脸上移开,看向了玉器商人:“我问你,你还记得那绿衣侍女叫什么吗?”
玉器商人道:“记得,府里的人唤她绿睿。送我们到京城中的护卫大哥姓南宫,左手手臂上还有碗口大的一个伤疤,恩人给的银票是‘天悦’商行的。”听到这些马忠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他记得这个绿睿,她是王妃身边四个大丫鬟之一,王爷护卫中只有一个姓南宫的侍卫,那人就是柯的父亲,左手手臂上的伤也是为王爷受的。还有‘天悦’的银票,王爷从不关心府中的庶务,将一应事务全都交给了王妃去处理,这‘天悦’便是王妃的陪嫁的产业,王府的银钱便都放在那里。看来这个玉器商人到是没有说谎。
马叔又道:“那你是如何认出我家主子的,我指的是除了这红宝石的项链外?”
玉器商人:“草民定居在京城后的第三年,那年启王殿下帅军在雁门关击溃突厥大军班师归朝时,草民便在迎接人潮中,有幸一睹启王殿下的英姿,那时一眼便认出了王爷,回家告知母亲。可是母亲却说,当年王爷不愿告知其身份,便已经说明了他们不图我们的回报,如果我们执意要回报的话,只会让殿下难做的。我们只要在这京中站稳了脚跟,终有机会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的。”他低头不敢再看向萧祈,话语中带了一丝的敬畏。
萧祈道:“你母亲比你看事情明白的多。”
玉器商人:“是,于是草民便在西市买了个铺子,在怀远坊买了一四进的小院子,娶了一个京城庄子上的农户家的女子,生了娃,五年前‘关山度’的事情传回京城时,我与母亲正好回楼兰祭祖,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于是草民多次前去王府,希望能够祭拜一下恩人,可是却无法如愿,只能在家中设了以示祭拜。不久后草民的母亲也应此时郁郁而终,她弥留之际最放不下还是这件事情,草民与母亲的心情是一样的,这些年来也在关注一些您的事情,知道那件事后您病了一场,苏醒后被先帝接到宫中照顾,后来又听说您被封了世袭的亲王,有了自己的封地,也着实为您高兴了一把,还焚香告知了亡母也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萧祈与父母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玉器商人母子的报恩的执着让萧祈动容,缓缓地开口说道:“我父母已经离世多年,以往的事情你也无需在挂在心中,此事到此为止吧。”
谁知玉器商人却说:“殿下,草民竟然已经知道恩人不在世,可否让草民祭拜一番,以了却草民的一个心愿。”
萧祈点点头表示同意,两父子的脸上才露出一抹笑容,起身拜谢后玉器商人似乎还有话说,于是便再次开口说道:“承王殿下,草民父子今日到来还有一事,要告知您与王妃”。
曲若璃示意他们说,于是玉器商人缓缓开口说道:“今日两位离开小店后有一个男子,进入小店,逼迫草民将您留下的地址透露与他,不然就要对草民不利,那时草民也没有多想,直觉告诉草民,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将草民便将自己在京城西郊的,一处别院的地址交给了那人,那人这才拿着到手的地址走人。”
他的话音一落,满座的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抹茶的激动的都快要哭出了,就等着自家的主子出主意呢。于是轻声的说道:“王爷,我们接下怎么办?”
萧祈的与曲若璃对视了一眼,对彼此的想法都已经了然于心了。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了,这是托了萧祈父母的福了,看来种善因还是有善果的。
萧祈看向面前的两人,由衷地道了一声谢:“你们这次是帮了本王的大忙了,不过接下来本王还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玉器商人道:“王爷请讲。”
萧祈说道:“我要你将那处别院卖给本王的人。”
玉器商人不假思索说道:“草民这就让犬子回去取别院的文书来,不过殿下您说的卖,草民就不明白了,草民有今天都是启王夫妇的恩典,这宅子就算是草民送给王爷的吧。”
萧祈微微一笑都:“不,这宅子只能是卖给本王的。”
玉器商人似乎也明白了:“草民一起都听殿下的。”
萧祈点头再次说道:“好,本王派属下送令公子前去。”随即转看向马叔:“马叔,让老徐拿上本王的令牌陪同公子走一趟。然后让人通知那人来见本王,告诉他本王有急事找他,人来无需禀报直接到书房见本王。”
马叔恭敬地回答道:“是,老奴这就下去安排。”
看萧祈安排妥当后曲若璃看向自家的弟弟:“阿玮,我记得外公给我安排的鬼域暗卫中,有几名是按照我的形貌和身高挑选的女暗卫吧。”
曲玮点头说道:“没有错,不过姐姐问这些事干嘛?”随即又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张大眼睛,已经明白了自己姐姐的意图:“我知道了姐姐,你等等我,一会儿就让人来见你。”说罢便消失在了夜幕中。曲若璃看到自家弟弟猴急的样子不由的抿嘴一笑。
少顷间曲玮便出现在了魏国公府的墙头上,可是还没有等他翻墙而入,就差一点被一声大吼,直接从墙头掉下来。只见他外公老人家毫无形象的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自己开始准备骂人了:“小兔崽子,谁给你的胆子,有大门你不走,非要学你姐姐翻老夫的墙头,还不快给老夫从上面滚下来。”
听到老国公的吼声本来就有些心虚的曲玮,此刻就更加的不敢妄动了,知道外公最讨厌有人爬他的墙了,此刻却被他老人家逮了个正着,看来今天还是点背到姥姥家了。于是只有灰溜溜的从墙头上翻了下来,还没有来得及与外公行礼便听到外公说道:“你小子,有能耐了啊,好的不学就学些坏的,这墙头也是你可以翻得吗?”
曲玮心中正在焦急姐姐交代的事情,可是眼前的外公他又不敢违逆只能乖乖的认错,心虚的说道:“外公,阿玮知错了定然不敢再犯了。”本以为认了错外公就能放他走人了。
随即就听见他外公压低声音道:“说,是不是那边有什么事情?”
曲玮感叹他家外公的未卜先知,于是很狗腿的说道:“外公英明,可不就是姐姐吩咐孙儿回来办事呢。”
于是魏国公,一个爆栗子就朝着外孙脑门上招呼去了:“那还不快去办,下次再让老夫看到你翻老夫的墙头,老夫就打断你的狗腿,知道了吗?”
曲玮终于得到了他老人家的放行,撒开脚丫子跑的格外的快。可是还是听到他外公那最后的一句话:“事情办完了,到书房见老夫。”
于是曲玮只有朗声说道:“是。”
魏国公呵呵笑骂道:“臭小子。”眼中溢满了浓浓的笑意。紧接着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扯开嗓门喊道:“裴保,裴保。”
“来了,国公爷有何吩咐?”裴保面不改色气不喘的出现在魏国公面前。
“附耳过来,你去安排一下,从咱们府中挖一条密道,通向承王府,切记这件事情要秘密进行不可声张。”魏国公神秘的说道。
裴保说:“是。”后便退下去安排魏国公交代的事情去了。
此刻魏国公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捋着胡须道:“老夫看,还有谁敢翻老夫的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