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祈,我今日听说了一个消息,十分急切的要找你这个当事人与我解惑啊。”裴允看向萧祈说出今晚最正经的一句话来。
“没错你听到都是事实。”萧祈用同样认真的口吻说道,在好友面前他不想隐瞒自己的情绪。
“我说萧祈,你是什么意思啊?这个时候你上折子说你小子请求回封地去,你觉得我们的那位陛下会同意吗?这样做反而会引起他的猜疑。”裴允皱起眉头对老友的做法感到不解,他以为现在的陛下,还是在官邸时的样子吗?他可不信好友会那么的天真。
“你要想知道那个人的想法,就要给那人机会表现出来的。”萧祈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立刻的裴允就明白了萧祈想法。原来萧祈的目的就是在试探陛下的态度。
“那么请问承王殿下,您从皇帝陛下的反应中,看到了什么?”语气中带着调侃,可是眼睛中出现的都是认真。
“他想将我圈在京城。”萧祈故做认真,可是看在裴允的眼中却是另一种意思。
“萧祈你就在我面前装吧,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还用着你上折子请旨吗?”裴允十分不屑,用眼睛瞟了萧祈一眼。
而萧祈也不恼转头,看向了正在喝汤的曲若璃:“阿璃,你说呢?”
曲若璃抬起头来很优雅的,用绢帕擦拭了一下嘴角说道:“萧祈的目的不光是陛下,你想着折子除了陛下,还有谁可以看得见呢?当然陛下的态度,自然也在他的算计内的。至于那些人吗?在得到萧祈有离开京城的打算,会有说明样的反应?”曲若璃为裴允解着惑,用一脸嫌弃的表情瞅着他。
裴允竖起了大拇指:“萧祈,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要试试太子和王氏的反应吗?”
萧祈点点头说道:“不止这些,我的目的还有别的。”他这话一出口,连带曲若璃也有些诧异了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
“对,我还要引起那个暗中人的兴趣。阿允我和阿璃一路上的事情,你大致也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我们一直认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才是推动整件事的关键,他也一定在注视着京城的动态,我这个时候提出年后启程回封地的要求,本来就没有想让陛下同意。至于那人吗?我觉得他更想,让我离开京城。”
曲若璃不明白了,那个人不可能制约陛下的想法吧:“萧祈,我不明白,那人势力还不足以大到,可以制约皇权吧。”
“他是没有这个能耐,可是他的那些利益共同体就不一定了,说白了如果我离开了京城谁受益最大?”
“太子尹。”裴允这次反应要比曲若璃快。
萧祈点点头说:“我府中的那些眼线,不就是在为他们这些人服务的吗?阿璃,你还记得我们回城时,遇到的那次行刺吗?”
曲若璃点头表示她当然记得:“记得,这和你离京返回封地有什么关系吗?”
萧祈微笑的看向她:“当然有,我一直怀疑那些人是太子的人。他们害怕我进京,所以就有了瀑布的那次行刺,可是却没有想到我们那时早有准备。”
曲若璃想起了当时情形:“太子的意图是什么?你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宗室,对他应该构不成威胁才对啊。”
听到曲若璃的话,吃惊的人变成的裴允:“萧祈,你没有告诉她啊。”
萧祈冲他点点头说道:“这个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裴允很没有形象的翻了个大白眼:“这的确是不重要的事情,那你认为,什么事很重要啊我的殿下?”
曲若璃撇了一眼萧祈,目光转向了自家表哥好奇问道:“允哥哥,他不告诉我,那你告诉我不也一样吗?”
裴允瞟了一眼如老僧入定般萧祈,语带戏谑的说:“我是女人吗?”
曲若璃:“我知道啊,你不是。”
裴允朝她翻了个大白眼,缓缓的开口:“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问他。”
曲若璃对她的回答感到不懈,拽什么拽,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注意再次转移回先前的事情上去:“皇帝不想你离开京城,目的是将你放在,他能看到地方好加以控制;太子尹的想让你离开京城,是因为你的存在对他造成了威胁,只有让你这个威胁离开京城,他才会感到安全。可是这也说不通啊?”目光再次迎向了自家那个嘚瑟的表哥。
裴允笑看着自己的表妹:“你忘记了阿璃,你面前的那人是谁?他是谁的儿子?”
曲若璃像是明白了什么,她不是木头,裴允都将话说道这个份上,她再不明白就是棒槌了。
裴允再次开口:“启王虽然已故,可是留在军中的人脉还在,虽然那件事情以后,王氏、白氏的人一步步的渗透入了军中,可是启王的人脉也得到了很好的保存,这本就是萧祈这些年来一直在努力做得的事情,那些人当年职位并不高,可是越是这些人,在那件事后,被波及的最少,所以被保存下来的也是最多。经过这些年的经营,有很大一部分已经成为了,军中不可小看的一股势力,甚者有一些已经成为了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皇帝对这些人既倚重,又不完全信任,更担心他们借由当年的事情,发难与朝廷,到时恐大齐朝堂岌岌可危。”
曲若璃端起茶杯径直的走向窗边像是在思考如何开口一般:“所以陛下要将你留在京城,便是制约那些你父王一手提拔出来将领最好的法子,于情于理那些人都不会看着你处于险境中,这样便种了陛下的下怀。”睿帝想到未免太天真了,难道他就不是脚站在萧祈腿上,他要是想要离开,又有谁可以拦得住他呢?
曲若璃又开口道:“那太子呢?从王位继承权上看,他的那些兄弟威胁远远的大于你的,他何苦盯着你不放呢?除非.....”曲若璃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观察这萧祈,于是她惊奇的发现了,萧祈居然脸红了:“除非,你们的过节是从小便结下的,他要除掉你,完全是由于私愤,萧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萧祈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你说的没有错,从小我与萧尹就有过节。按道理说我们是堂兄弟,应该在王位争夺上对他威胁,远不如睿帝现在成年的儿子。可是无论他是世子时,或者是成为太子后,那份敌意都一直存在,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曲若璃手中不自觉的,开始抚摸自己下巴这是她想事情时的一贯动作,随即又开口说道:“萧祈他该不会是喜欢你,可是苦于你们都是男子,又是堂兄弟的关系,所以他求而不得,反而对你起了敌意,成不了爱人就成仇人吧?”
她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窗外传来噗呲一声笑。
“什么人。”说话人竟是曲玮,虽然只有三个字可是对于了解弟弟的姐姐还是认出来了,但是还没有等她开口叫曲玮下来时,另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我,你哥哥。”竟然是裴邢。
语毕便看见一个身轻如燕的男人,从刚才曲若璃站立的窗口跃入,随他一起进入的除了冷风外,还有一直在屋顶戒备的曲玮。
“表妹的想法还真是有趣的很,太子尹哪方面的趋向表哥不敢保证,可是你家王爷那可是杠杠的男儿身,国子监时那可是夺得了众多的闺秀的爱慕呢。”裴邢这话分明就是在给萧祈上眼药。
“我说裴邢,谁叫你跳我的窗户的。”萧祈被他的一翻调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故意对着裴邢嚷嚷。
“怎么,你就可带着你媳妇爬我魏国公府的墙头,就不许我带着你小舅子跳你窗子。”说吧他带着曲玮一起落座。
曲若璃看到自己弟弟终于进屋了,心疼立即给他盛了一碗热汤给他暖身子,这一幕落在在场的其他几个男人眼里,可就不是滋味了:“我说表妹不带这样的,我这寒冬腊月的为了你们夫妻的事可都要累死了,怎么不见你给为邢哥哥倒一杯酒暖暖身子啊。”
裴邢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在场的人注意,率先出口的人却是裴允:“邢,是不是有消息了。”看到自己哥哥,竟然对那件是如此上心,作为施行者的裴邢就是一阵嘚瑟,但是目光看向萧祈时,不由的泄了一半的气。
“萧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表情吗?”裴邢泄气的道,真不知道自家宝贝表妹是怎么被他骗到手的。
“说吧,我们都在等你的消息呢。”萧祈不急不缓的说道。
“好吧,算我怕你了。”气恼的看了萧祈一眼后才再次开口说道:“冯恬进京了,此刻就在长寿坊的宅子中,年底了外放的官员是要回京来述职的,可是今年显然他是回来的有些早了,却提前到了十一月,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与他一起进京的除了妻子白氏外还有一个娘子,看来冯氏五娘的可能性最大。我的人目前还在那里蹲守。”
曲若璃给裴邢倒了一杯茶,示意他润润嗓子:“我的人目标太大,担心会引起他的警觉,于是回来找你们商量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做。”
在场的人互换了一个眼神,曲若璃开口道:“魏国公府的目标的确是太大了,而萧祈人也被那些眼线盯着,还是我让璃卫去办这件事吧,一来我的人从没有露过面,二来也让我看看他们的本事。”
看到在场人一致赞同,便望向了曲玮郑重其事的开口道:“阿玮,从今晚开始你全面接手邢哥哥那边事情,将冯恬给盯住了,我要知道冯府中人的一举一动,他们每天都与什么人接触,都干了些什么。”
“是。”曲玮神采奕奕的看着眼前的姐姐,目光中透着坚毅和果决。曲若璃心中叹息一声,开始觉得萧祈说的没有错,阿玮有权利选择自己将来要走的路。
就在此时曲玮又不见了踪迹,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不由的嘀咕出声:“他就这麽走了,汤都没有喝完呢,要知道我就让他吃饱了再下命令了。”
裴邢看了一眼患得患失的曲若璃说道:“放心吧,阿玮的本事我知道,他可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跟在我们屁股后头流鼻涕的小屁孩啦。”
曲若璃听到裴邢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你才是那个流鼻涕的小屁孩呢。”
裴邢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连忙赔礼到:“是、是我是那个,跟在你们屁股后头,流鼻涕小屁孩行了吧。”
萧祈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只觉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