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有些沮丧的托着腮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眼前的盘子中水晶蒸饺吐出今早第十个叹气,他就不明白自从越王府那晚以后似乎这小妮子就在有意的躲避着他,更奇怪的是北堂辛,那个总喜欢有事没事,就在他面前转悠的人,这些天也都没有出现在府中。明显就是心里有鬼怕他追究。
“王爷,是今早的膳食不合您的胃口吗?您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吩咐厨娘给您准备。”身边侍候豆蔻可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主子呢。
“不是,是本王没有胃口,你让人将这些都撤下去吧。红豆今早来过了吗?”萧祈淡淡的开口说道,起身从席间站起整理了一下,毫无褶皱的常服后举步走向了庭院。看着满园的梅花本应平复的心情,无来由的又躁动开来,脚边一只通体黝黑的大猫,正仰着脑袋发出撒娇般的嘤咛声,想要借此引起主人的怜惜,可是显然是没有成功。萧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它的到来。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豆蔻的回答。
“没有,您忘记了红豆才和大黑打了一架,伤还没有好,王妃将它禁足在房中,禁止它到处乱逛。”想想那天快要包成粽子的红豆和大黑,她就浑身上下都感到疼。这两小家伙斗起法来还真是不要命啊。豆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萧祈此刻正在叫她。
“豆蔻姐姐,王爷再叫您呢?”抹茶轻扯了扯豆蔻的衣角用口语说道。
“王爷,奴婢告罪,奴婢走神了。”豆蔻有些自责的说道。
萧祈无所谓的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道:“豆蔻,去风雅亭问问,腊八节王妃可有想吃的东西,好让才卖的人早做准备。”萧祈其实是想自己去的,可是想到那丫头近些时候的别扭样子,就打消了念头。
豆蔻的脑袋有些懵了,腊八这冬至还没有过,王爷怎么就想起了腊八了,这借口找的也太牵强了一些,要是北堂先生在的话一定会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来的。不就是想见王妃吗?直接去找就是了这有什么的,也不知道他家王爷,什么时候脸皮子也怎么薄了。
萧祈半天没有听到豆蔻的回话,不由的转身看向自己的大侍女:“豆蔻?”萧祈没有不满豆蔻反应,他只是借着发难豆蔻,来宣泄自己的一早上的气闷罢了。
“王爷您莫要恼奴婢,奴婢也想为您分忧啊。”豆蔻一面将抹茶递过来的披风,裹在萧祈身上一面,不急不缓的说道:“王妃前些日还不这样呢,最近突然与王爷您有了隔阂,处处仿佛都在有意的躲着您,这一定是有缘由的,王爷最近可有做让王妃不喜的事情吗?”
萧祈有些茫然的,跪坐在了外厅的几案前,不自觉的抚弄着手中的玉萧,认真回忆着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可是依旧没有什么头绪:“本王不记得做什么,让她不喜的事情。”
萧祈的目光投向了两个侍女身上:“您们也是女人,设想一下,你们会在什么情况下怎么对待本王呢?”
两个侍女听到萧祈的话不由的相而笑:“王爷,您这是什么假设啊。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对待您是不是。您可是主子,我们可是奴婢,那有奴婢使小性子,不理主子道理啊,奴婢是不想活了,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呢。”
而站在不远处的南宫柯,也清楚的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起了兴趣,于是走进了萧祈,一同跪坐在了几案前,饶有兴趣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于是这四个从没有涉猎过,男女情爱的人,在这里烹茶研究起曲若璃反常举动的原因。
只见抹茶的小脸,一会看向豆蔻点点头,一会儿有转向萧祈摇摇头,一会儿又向南宫柯摆摆手,总之就是他们什么也讨论不出来。身边的大黑见没有人理会它,于是也欣欣然的跑到屋檐上晒起了太阳。这样的讨论一直持续到了晌午,马叔前来找人才结束。
马叔一进‘畅游阁’,就听到他们的对话,本来是想在一边等等的,可是越听,他的眉头便皱的更紧,要是就这样让他们继续瞎议论下去,他家王爷何时才能有嫡子啊。于是这位有那么一点点经验的老管家,决定帮帮自家的主子。
“王爷,您还是先用过午膳再讨论吧。”马叔行礼温和的向萧祈说道。
“马叔,您是什么时候到的,这传午膳的事情,什么时候劳烦起您的大驾了。”南宫柯看到这位一贯形式稳妥的马叔什么时候也会做听墙角了。
“我这把老骨头,怎么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得了吗?”马忠佯装生气的冲着南宫柯没好气的说道,他那里听不出来这小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是在怪他老头子,听他们的墙角来着,幸亏他今天来了,要不然就他们这三个臭皮匠,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
南宫柯:“马叔,您老可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心中不免腹诽,这老头还真记仇啊。
“还不是到了传膳的时辰,却一个两个都不露面,怎么着是想让主子饿肚子不成。”马忠的眼神扫向了上座的萧祈,看似在教训下人们,其实是在念叨萧祈本人。
萧祈当然知道马叔的意思,这是在说他不爱惜身体的意思,于是心领神会的说道:“都这个时辰了,本王的确是有点饿了,马叔传膳吧。
萧祈率先脱掉屐鞋步入内室,迎面漂浮的热气,才让他意识到外面的寒冷,解下披风,交给了随后进来的豆蔻,便跪坐在席间。等待着侍女们布膳,可是脑子里,依旧还在想着刚才与南宫柯的他们的谈话。
马忠目光看向萧祈手中的玉萧时,眼中露出一眸慧黠的笑容,他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王爷了。那玉萧只有在萧祈有烦忧的时候才会紧握与手中。看来这次自家这位王爷是遇到难解的事情了。
“王爷可有烦心事。”马忠在为萧祈盛了一碗银耳羹,看着萧祈喝汤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萧祈的持勺的手微微的停顿了下,不由的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碗开口说道:“马叔,您这是明知故问吗?刚才我们谈话您不是都听了吗?”
马忠笑着捋了捋发白的胡子:“王爷的忧愁老奴到是有法子化解。”
萧祈看向眼前他敬重如父的老人,有种摸不到头绪的感觉,但是面上却不露声色。
“马叔,我的好马叔,您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说吧,我们都和王爷讨论了一晌午了,可是依旧没有个头绪,你老见多识广一定知道是不是啊。”
马忠夹了,一筷子鱼放在萧祈面前的小碟中,才露出个神秘的笑容:“王爷,阿娇和勋哥的事情吗?”
萧祈点点头,表示知道二人是谁,可是让他费解的事情,确实马叔,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到他们呢?这又和他与曲若璃之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他们记错的话,这两人本来是要成亲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最后却各奔东西,母妃在世时不止一次为这对璧人而唏嘘不已啊。
“王爷可知,两人是如何分开的吗?”马忠说道。
“不是说就勋哥,是为了其青梅竹马的表妹,才与阿娇解除婚约的,事后阿娇留书离开了王府自此下落不明。”
“王爷说的没有错,可是您却不知这个所谓的勋哥的表妹其实是不存在的。那人不过就是王府中,一个与勋哥一起长大的侍女罢了,那侍女喜爱勋哥,可是勋哥对此女却没有情愫,遇到阿娇后便对阿娇一见钟情,而阿娇也十分的喜欢勋哥。于是勋哥想启王妃求娶阿娇。可是这事情不知道怎么被那名侍女知道后便百般阻挠,并且想尽办法设计勋哥让阿娇误会,最糟糕的是,勋哥是个倔强的死磕着,就是不向阿娇解释,而阿娇也倔强的,死也要勋哥给自己一个交代不可,于是到了最后误会就愈来愈深。生生的将将自己的大好姻缘给毁掉了。”马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免心中有着自己的一份唏嘘。这些年说道这些故人,他心中就无来由的难过。
萧祈听完马叔的话仿佛毛瑟顿开般,眼前一亮不见近日的阴霾,有种拨开云雾看月明的感觉。他知道马叔向他叙述勋哥和阿娇的事情的缘由了。
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不由得心中一阵悸动。大雪中那一某倩影,出现的是那样的突兀,消失的又那样的彻底,仿佛她从没有出现过一样。再次见到她,他是要感谢老天的垂青吗?那时她几乎已经被白氏门阀,逼向绝路为了长远的考虑,他权衡之下决定到幽州去,可是让他始料未及的事情,却在那晚的洞房中,当他撩起喜帕的那一刻,他一眼便认出她是谁,显然她也认出自己。更加让感到意外的是,阿璃在明知道自己处于劣势的时,依旧大胆的与自己谈起了条件,接下来的一切就这样一路发展下来直达今天。
也许最初的那一瞬间的悸动,此刻已早已化成了一江春水了。想到这里萧祈的脸上,露出了几日以来的第一抹微笑,他知道接下来他要做的是什么了。
从席间起身走到门前回眸意味深长的看向此刻正笑颜盈盈的望着他的马忠深深的行了一礼道:“马叔谢谢您。”然后毫无置疑的朝着曲若璃所在的‘风雅亭’走去。现在是解开他们之间心结的时候,逃避永远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他只有去面。
南宫柯看到主子要离开,立刻就要跟上去,可是一把被马叔拉过一脸气恼的的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孩子道:“王爷在自家院子里逛游,还要你当尾巴不成,来来陪马叔吃午饭。”
“马叔,您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要我时刻都不能离开王爷的,现在王爷要出去,您却不让我跟着。”南宫柯是在气恼了这个马叔怎么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呢,怎么越老越不像样子了。
“你这个没有脑子的,你见过谁去找媳妇还带个大灯笼的。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说你们这些孩子,听听你们今天都跟王爷说了些个什么,老头在差一点没被你们气死。要讨好王妃?你们连王妃为什么与王爷怄气,都没有搞清楚你们就出那些不着调的主意,难怪主子听了一上午,眉头就皱了一上午。”马叔调侃着这几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不由得哭笑不得的。
“马叔,您老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你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都多,这事上我们只有听您的不是吗?”豆蔻可是比南宫柯要清楚事态的变化于是谄媚的为马叔捶背捏肩的就是想让他能多说点什么。
“你们看吧,咱们王爷是个聪明的,只要认清事情的症结,就一定有办法将王妃给哄回来,那很快的咱们王府就要有小主子了。”马忠越想越开心好想已经看到小主子们满院子的乱跑了,那一脸的老菊花都开得格外的灿烂。
“马叔您不要怪我给您泼冷水,我觉得您的梦想还远着呢,您瞧咱们这位王妃,现今还顶着冯氏的名头,咱们迟早都要用冯氏开刀呢,到时不管这位是真冯氏还假冯氏势必会受到牵连,在加上冯氏的背后的白氏门阀一党,最让人头痛的还有东突厥的暮色可汗,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摆平的,到时王妃的处境就堪忧了。王妃麻烦王爷更麻烦。”南宫柯冷静的说道。
众人看向南宫柯的目光中带着一眸探究,不可否认这个事实的确是要面对的,王爷的一定也考虑过这件事情不然他也不会与曲若璃想到某黑冯氏五娘的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