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雨。
石落蜷缩在角落,也许没有人知道她怕雷。那些震动又带有闪电的雨天,是她最怕的。
她无助地把脸埋在被她攥得死紧的被子里,期待这雨快停下来。她讨厌雨天,十分讨厌。
焕止撑着伞站在门外,披着一身松散的布衣,不能防御冷风的那种最松散的衣服,风一吹就能看见他消瘦的身形。狭长的双眼看向远方,没有焦距的尽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若有若无的水珠,会聚,滴落。焕止的嘴角依然是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整个人像凝住了一样,在风吹雨打中一动不动。他身上的那一缕药香也随这雨天变得更耐人寻味。
石落咬着嘴唇,但呜咽声还是从她的齿间逃了出去。
焕止听见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下雨天走到这里。他也不知道是怀念很久以前住在这里的女孩还是担心现在的石落。他的手顿在了门上,很久,才轻轻推开。黑暗中他找到了角落的石落,像小猫一样,光着脚从床上跑下,躲在这里。石落眼睛晶晶亮地看着焕止,带着一丝窘迫,这样……好丢人。
“落儿,你这样准备到什么时候?”说着,他伸出那双玉琢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尖圆润,像一件极其精致的工艺品。
他轻轻地抱起石落,沾染了潮气的衣服凉凉的,石落却觉得很温暖。焕止表面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心中却暗想这丫头太轻了,像一片羽毛,轻飘飘的。他用披风包裹住包着被子的石落,和衣而眠。石落对雨天的恐惧完全变成了羞囧,虽然这怀抱很温暖。但男女有别啊!在焕止的心中,石落也许只是一个小破孩吧,虽然十三岁,但因为病痛,她瘦弱的像一个十岁的小孩。但小女人也是女的啊,石落在焕止怀里气呼呼地想。
焕止感到怀里的小人儿不安份,紧了紧手臂。楚儿,我对不起你,我会为你报仇。但是,到时候他真的忍心伤害石落么?至少现在,他下的去手。他的信念,三年了,又怎会说改就改?
也许是他身上的药香有安神的作用,石落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门外,树叶被风吹着哗哗的声音一阵阵传入汶沅的耳朵里。哥,三年了,你还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