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完毕后。在清理票数计算的时候,人们惊奇的发现,亓超以百分之九十的高票当选。聪明的河埠头人,没有被邪恶势力所吓倒,也没有被糖衣炮弹而击中。气急败坏的贾汉昌,撂下一句;走着瞧,秋后算账。领着他的狐朋狗友,狼狈而去。刘小虎屈居第二。贾汉昌和秦得占分别赢得了几个亲戚的少有的几票之外,几乎没有人理他们。这个结果,出乎亓超的意外,他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任何时候也没有如此野心啊!他不知道他的父老乡亲为何选择了他,将他推上了风头浪尖。他是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啊!当刘小虎抑扬顿挫的声音念着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还浑然不知,亓超一票,亓超两票,亓超三票··················。亓超懵了,真的懵了。他不是在帮秦得占吗?如此一来,他又将如何向秦得占他们交代呢。这样的结果,更是出乎秦得占的意外,他觉得似乎受了奇耻大辱一般难受。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天,到头来给亓超做的嫁衣。秦得占的心里如波浪翻滚,他把亓超视为亲生兄弟,从小一块长大,他竞选村干部也是亓超,何枭枭,栾取栗他们的主意。今天这样的结果怎么不令他疑心重重。他第一次对他们失去了信任。是不是他们暗中动了手脚?自己一直当冤大头还浑然不知。秦得占黯然神伤,郁郁不乐。他觉得上了亓超的当受了何枭枭和栾取栗的骗。
心里一旦有了疑虑,有了芥蒂,有了裂痕。再复原可就难了。当人们沉浸在欢呼声的时候,他一个人悄悄离去,他和谁也没有打招呼,而确切的说根本没有人和他打招呼。失落的身影。令人心疼。
“这是众望所归,众望所归啊!这些年也该有一个好的带头人了,我看这孩子不错,不错,能当此大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吗”。走出村委会的院子,孙明强对亓超赞不绝口,大声对亓乐川说。亓乐川不知是喜是忧,这个结果也出乎他的意外“这兔崽子何德何能,大家这么抬举他”。亓乐川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对孙明的赞美,不置可否。“你啊,老脑筋,跟不上趟了”。孙明强意犹未尽,两人边走边说。“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突然有人喊了起来。倒在地上的是贾自满,他的身边贾月玲半跪着一边摇着他的胳膊一边哭喊;爸爸,你醒醒,爸爸你醒醒。尚未走远的人围了一圈,都不知所措,更不知怎样救护。叽叽喳喳莫衷一是。亓乐川走到跟前,伸出右手放在鼻子底下,气若游丝。“赶紧送医院”。亓乐川不容置疑的大声说。这时,亓乐川发现围在身边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好胳膊好腿的早跑的没影了,在大伙焦急之际。亓超扒开众人走了过来,背起贾自满向镇医院跑去。贾月玲一边哭一边跟在后面。
镇医院离他们村并不远,有三里地的光景。贾自满并无大碍,只是刚才急火攻心而晕倒的。与儿子送出去的东西有老大关系,东西白送了,黑猫白猫啥也没捞着,又气又急那有不晕倒之理。亓超跑的又急又快一路颠簸,到了医院后贾自满就醒了过来。大家虚惊一场。
贾自满醒来后感激涕零,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弄得亓超老大不好意思。其实贾自满磕头作揖还有另一层意思,亓超以后就是他们村里的支部书记——一把手了,巴结还来不及,岂有不敬之理。多亏自己晕倒了,才有接触巴结的机会,自己也是因祸得福,贾自满心中大喜。这时,贾月玲两朵红云飞在脸上,显得更加娇羞动人。看到父亲没事,心自然轻松也放开了,“谢谢你啊!亓超”。贾月玲轻轻的说。遵从医嘱,须在医院观察几天。将父亲安顿下来之后。贾月玲表示了谢意。自从结婚之后,他们还没像今天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贾月玲虽然是亓超暗恋的女人,但毕竟是自己的婶子。于情于理都不容他有非分之想。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始终让他无法割舍。他说了一句‘谢啥’之后,眼睛始终在贾月玲的身上转来转去。而且显得有些紧张,拘谨,还有点魂不守舍。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的贾自满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觉得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不该出现这种神态。除非——心里有鬼,难道他对自己的女儿存有非分之心。听说女儿出嫁的那天,这小子曾经跳进冰冷刺骨的河里。传说无从考证,但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是铁的事实。若真有这等好事,是女儿之幸,也是他贾家之幸啊!贾自满微闭双眼做着美梦。其实贾自满这种人在农村并不少见,惟利是图见钱眼开,做人做事毫无底线。也许骨子里就遗传汉奸伪军白狗子的基因。而贾月玲呢!虽然表面上显得有些矜持,无动于衷。让亓超觉得无隙可乘,其实心也颤抖的厉害。他不知道自己何以有这种感觉,如少女初恋般甜蜜。小鹿乱撞,激动,窒息,香汗淋漓都不足以表达此时的心情。
“爸,好点了吗”?贾自满正睡得迷迷糊糊,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微微睁开眼睛,从刚刚分开的一道缝里看到女婿亓乐山来了。他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身处险境的时候不知这龟儿子在哪儿?他多么希望刚才叫他爸的是亓超而不是亓乐山啊!
亓乐山的确是带着老婆和岳父的殷切期望把票投给了小舅子贾汉昌,但当他看到统计完票数之后,才知大势已去,是非分明的河埠头人根本不买贾汉昌的帐。亓乐山知道已无力回天,怕老婆和岳父将一肚子怨气洒在自己的身上,领导们宣布亓超当选之后,随着潮水般人流早早的溜之大吉。他回家后不久,得知岳父当场晕倒在了村委大院里。而且是在众人的围观之下。他知道岳父为什么突然晕倒的原因。当初他就力劝岳父和小舅子不要搞贿选这一套,人心不是收买而来的。他们置若罔闻就是不听,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碰南墙不回头啊!亓乐山第一次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当他得知岳父晕倒的时候心里不免一惊,但知道救贾自满的人是刚当选的支部书记——也是自己的侄子亓超的时候,他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当他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的时候,他还是来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