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亓红和孙昭正在闲磕牙呢!送礼的人就上门了。而且是正午时光,大众光庭之下。几个纹龙画虎的人,光着膀子。正挨家挨户,送物品。他们进门也不答话,撂下物品扭头就走。弄的人们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战战兢兢,几个胆小的一看这种情况,吓得赶紧关上大门。
送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贾自满的儿子贾汉昌。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为,前所未有,要说秦得占也好,刘小虎也罢,办的有点神秘有点羞涩。贾汉昌则恰恰相反,大有天下早已是他们贾家之势,让人哭笑不得。这下好了,刘村长那尊瘟神没有送出去,又来了一位。亓红和孙昭望着一个凶神恶煞的恶棍丢在地上的烟和面粉,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从此他们再也不敢开这种玩笑话。万一再碰上一个李汉昌或者王汉昌后果不堪设想。今天,老爷子在此,再不敢提别的事,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她生怕在惹来麻烦,为老爷子添堵。这些日子。平常并不招人待见的村民们,一夜之间似乎变成了香饽饽,成了他们争相收买的对象,家家户户收到了礼品。他们望着这些平常离不开的物品,反而心情沉重起来,不知是祸是福。有人干脆存积起来,看日后的情况而定。亓红和孙昭商量之后,如法炮制,将贾汉昌送来的烟和面粉单独存在了一个地方。万一贾汉昌那天选举失利,第一时间再把物品退回去。唉!这世道不知怎么了,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啊!
“二闺女,二闺女,买包酱油“。不知何时贾自满已迈进超市,一边喊着,一边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寻觅着。自从儿子贾汉昌宣布竞选村干部后,贾自满喊人的声音特别甜,多一分少重,少一分则轻,拿捏得恰到好处,像百灵一样悦耳,像春风一样温暖。在如此美丽悦耳的声中,在配上一张弥勒佛似的笑脸,真的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啊!亓红闻听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知道贾自满不常来店中,对货物的摆放不熟悉,她赶紧从货架上取了一包酱油递了过去。”儿子回来,非要吃红绕排骨,我说红绕排骨哪里的开酱油的宠爱,买包酱油增加点佐料,现在生活好了吗,总得有点讲究“。贾自满一边接过酱油一边说着,弥勒佛似得笑容里多了几分自豪。现在就贾自满而言。时下是非常时期,对谁他都是笑脸相对。因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任何人都得罪不得。此时爷俩的如意算盘比谁打的都响。儿子从正面威胁利诱,他从后面撒下满地甜枣。一邪一正,恩威并施,相得益彰。爷俩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贾汉昌能当选村支书一职,这不但是儿子的梦想,也是他贾自满的梦想,只有这样才能出人头地,才能彻底改变他在这里的不利状况。以前这事只能埋在心里,想也不敢想,想也是白想,他不但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而且名声也不太好。有了邱二皮的支持和撑腰之后,他的这种欲望才逐渐膨胀。其实贾自满的心里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自卑。多少年来他只有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将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释放出来。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大哭一场,那种苦那种痛是无人能够理解的。那种孤单那种无助,是无人可以诠释的。只有在歧视和欺负的环境里成长的人才知道那种滋味是什么样子。贾自满一直渴望改变这种被人歧视的状况。他努力过,挣扎过,但因种种条件终没有实现,今天他只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或者是邱二皮身上。眼看曙光在望,贾自满仿佛一个胜券在握的将军,满心欢喜的等待着胜利的那一刻来临。所以,贾自满说话的声音是那么悦耳,笑容是那么甜蜜。“是呀!表舅爷,该讲究就得讲究么”!亓红随声附和。当然二人的谈话也惊动了里屋的亓乐川,他本想出来和贾自满聊几句,没想到贾自满看到亓乐川,却一溜烟似得跑了。
“爸,你是不是有瘆人毛啊!怎么人人见了你就躲啊”!亓红望着贾自满远去的背影,又联想到三弟亓超,半喜半怒半开玩笑似得说。“这叫邪不压正,一切妖魔鬼怪见了都得躲”!亓乐川一本正经的说。亓红心想你得了吧!和你开个玩笑也当真了,还邪不压正呢!人家是懒得理你。“是,是,邪不压正,回头啊!给你照张相挂在墙上,我看你啊快超过泰山石敢当了”。亓红为了让父亲高兴,仍旧恭维着父亲。“石敢当不敢当,照张相挂在墙上还是可以的”。听了女儿的话后,亓乐川也被女儿逗乐了。也和女儿开起了玩笑。他说如果家家户户挂上了他的像,贾自满再兴风作浪可就难了。女儿说,人家又没招你惹你,你咋看不惯人家呢!亓乐川说他就看不惯贾自满装腔作势装猫变狗的样子。不知廉耻,不守人道,女儿变形,儿子变态。不好好管教,还四处招摇撞骗。闺女,你知道他现在说话嘴为啥这么甜吗?那是求着你了,用着你了这种人说什么话,拉什么屎,老爸看得清着呢!今天若不是他跑得快,非啐他一脸吐沫不可。老爷子越说越气,声音大了许多,女儿亓红怕影响生意,赶紧把老爷子拽进了里屋。
而此时,灯光璀璨,金碧辉煌的饭店里,亓超他们正斛杯交错,喝的不亦乐乎!何枭枭和栾取栗每人各搂着两个妖艳的女子。一个夹菜一个喂酒。美女配美酒,酒不醉人自醉。这是两人必不可少的一道风景,不管到哪里,美女相伴是必修的课程。他们曾发誓将天下美女尽揽怀中,不管是北方美女的剽悍还是南方女子的娇柔。他们尽情尝个够。亓超最看不惯两人的这种德性。本来今天是来谈点正事,三人见了女人就个个原形毕露。秦得占虽然没有像他们两个那样放浪,那猫爪似得心情一览无余。一口接一口馋的咽吐沫。看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估计早把正事抛掷了脑后。亓超见弟兄们玩兴正浓,也不好扫了他们的兴。独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当他再端起第二杯的时候,却发现秦得占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