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超听着听着不禁笑了。他为这一家人感到羞耻和悲哀。儿非儿女非女,整个的一群头脑缺根筋思路不灵星逢事解不开的木头人。试问世间哪有如此迷魔之人,老母亲千错万错也不是错。孝敬老人不分先后,也没有贫富贵贱。只是尽一份心和一份责任。他们相互推诿扯皮。令人气愤难平。亓超觉得如此争吵下去不但于事无补,很可能牵扯的事情愈来愈多,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没完没了。亓超好言相劝让四个儿媳先回去。将四个儿子留了下来。他觉得男人之间沟通起来不像女人那么麻烦。再说自己这方面经验不足,处理起来也不是那么得心应手。打发四个儿媳走后,他先让四个儿子各自表个态,表明态度之后,再对症下药。
大儿子刘一手,年过半百,稀拉拉的鬓发几乎白了一半,花白相间。远远看去像一只花豹子大公鸡。他一直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而又无奈的神态。现在也当了爷爷,按说应该给子女们做个表率,秉承孝道,以免自己将来老了的时候步妈妈的后尘。但是此人没有主见人云亦云,对待母亲的赡养之事,不但没有起到带头作用,甚至也没有相应的对策,更不想付出太多,所以一直唯唯诺诺听之任之。今天亓超让他表态,脸憋红了,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哧出半个字来。他愁容满面的环视了一圈众兄弟,又耷拉下了那颗花白脑袋。那意思我说了不算啊!也未必有人听啊!既说了不算数,又没人听,其作用不如放个屁,所以干脆不说,让他们去猜。万一说错了,让他们逮住把柄,自己下不来台不说。还会惹来他们的嗤笑。所以,沉默寡言,以求自保。他知道老二的刁钻,老四的蛮横,老三的没有原则。如果得不到他们的满意,群起而攻之,自己得不到半点好处不说,还会遭到他们的无情指责。宝宝心里苦,老大也不好当啊!
二儿子刘一脚,神态自若,狡黠的面孔,似笑非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他和媳妇是整个家庭不和谐的始作俑者。平时对老母亲不闻不问仿佛压根就不是母亲生的似的。老二本身是个自私自利之徒,在他的眼里哪有什么亲情。父母兄弟姐妹在他的眼里不如外人。其实,在众兄弟中,就数他头脑灵活,能说会道,日子过得比较滋润。小的时候聪明伶俐颇得父母的喜爱。他上可以欺瞒父母,戏耍老大,下可以虐待弟弟。事事以自己为中心,从来不考虑别人。成家立业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将整个家庭搞得鸡犬不宁,父亲被他活活气死。夫妻俩夫唱妇随,本来不融洽的家庭,被他俩弄得乌烟瘴气支离破碎。他既看不起老大的憨厚怯懦,也瞧不上老三的单纯笨拙,更看不惯老四的鲁莽愚蠢。遨游在自己的世界里,唯我独尊。他老婆李玲更是不甘寂寞不甘落后处处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整个家庭在二人的主导下,亲非亲,故非故,仿佛生活在三国时期。老太太倒向两个女儿也与老二两口子脱不了干系。今日,四个儿媳血泪控诉老太太的种种不是也是他们夫妻两在背后唆使所致。现在老大不敢表态正中他的下怀。作为老二,他有权指责大哥没有带好头,也可以拉拢小弟们为己所用。他的表态极其重要,上可震慑大哥的无能,下可对小弟们施与引领之作用,可谓一箭双雕,为自己高举孝道大旗打下坚实的基础。同时也洗白了自己的不孝之名。所以,他的表态非常高调,也令亓超对他刮目相看。他说;身之发肤受之父母,若不报父母养育之恩,与畜生何异?何况鸦有反哺之情羊有跪乳之恩。现在老母亲瘫病在床,我们有何理由,不去服侍老母,至于老婆之说,纯属妇人之见,不足为虑,我们兄弟应担起男人职责,齐心协力,让老母亲有一个幸福的晚年,尽释前嫌,不分彼此。老二的话,获得一片掌声。也得到亓超的高度赞同。
三儿子刘一多,看上去一副憨厚的样子,但鬼心眼特多,不吃亏沾小光,一不合适就翻脸的主。上有大下有小,他夹在中间跟着跑,属于那种逐大流随风倒的墙头草。他对老二的表态颇感意外,平时对母亲不管不问的他,为何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套路深啊!还需拭目以待。
小儿子刘一少,横眉竖目,年少气盛。不知道付出,只知道索取,从小娇生惯养,孝道对他来说不知为何物。今天听老二这么一说,如坠五里云中。什么身之发肤受之父母,他一概不知。既然在书记面前这么高调,自己又为何逆向而行呢!自寻难堪呢!所以巴掌拍的比谁都响。
事情的顺利解决也出乎亓超的意料,他总觉得的老二刘一脚的狡黠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奸诈的光芒。送走几位大神,也到了傍晚时分。他想晚上在安抚一下黄牛,去看望一下父亲,今天的任务才算完成。但他还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现在农村老人的晚年状况令人担忧。都说养儿防老,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大部分老人为了儿女的幸福,大多选择了孤独,他们在迫不得已的时候,甚至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才对儿女开口。而有的子女无视老人的艰难处境。对老人仍然不能好好照顾。刘氏兄弟固然可恶,但总算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但愿刘老太从此健康长寿。
他匆匆忙忙回家吃了一口饭,便又风风火火的朝黄牛家里走去。他刚走出家门不远,迎面碰上了满面春风的贾自满,贾自满笑嘻嘻的说明了来意,无非是贾月玲干不了重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人家的田里的禾苗都藏住人了,她的田里还白茫茫一片。贾月玲正着急上火呢!并请亓超务必给他一个面子,帮帮女儿贾月玲。说起女儿贾月玲,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难过之情溢于言表。亓超思索片刻后,爽快的答应了贾自满的请求。
两件事办完之后,已是夜半时分,亓超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从后面打了一闷棍,他没来得及喊叫,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